「咦?……就你們幾個,皇上和皇貴妃呢?」容可放下手上碩果纍纍可觀的獵物,走到河邊蹲下,邊洗手,邊問。
樂菱站在他身後,笑著回了一句:「公主和皇上好像在騎馬比賽呢!呵呵,不知今天是誰贏?」
「還用猜?肯定是娘娘啦!」活潑的千芷可愛的皺了皺鼻,笑嘻嘻的接道。
「樂菱,皇上對娘娘的寵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會讓著娘娘的啊。」說到這個,千蕊和千芷站在同一陣線上。
子驍笑了笑,輕道:「無論誰贏,最後秀色可餐的皇貴妃還不是會成為皇上……」
「嘖嘖……子驍,就你不正經。」容可洗淨手,還未站起身,不忘回頭挪揶子驍。
「就是,就是!子驍是壞蛋,竟敢私下談論皇上和皇貴妃……我們不理他。」千芷頗為鄙夷的瞪了子驍一眼,悻悻的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喜歡和子驍做對。更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為何總是喜歡挑容易害羞的子驍的毛病。雖然心裡敢知道,子驍說的並沒有錯,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說他。
「你……我什麼時候成壞蛋了?千芷……你說清楚。」子驍俊臉微紅,黑亮的眼睛不甘示弱的盯著千芷。
又來了?
樂菱,千蕊相視一眼,極有默契的往後退去。
「樂菱,你們……」容可見此,疑惑的喊。當看到劍拔弩張的兩人,趕緊乖乖閉了嘴,很聰明的走到樂菱身邊。
容可雙手環胸,很有興趣的看著暗流洶湧的千芷,子驍。樂菱就站在容可身邊,不知不覺,一手搭上容可的肩膀,眉眼含笑,饒富趣味,看著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出辟哩啪啦火花的千芷子驍。
千蕊私下扯扯樂菱的衣袖,想要提醒她一下。不過被樂菱一句話全數打了回去。「千蕊,你別擔心,千芷不會有事的。難道你沒看出來麼,子驍和千芷他們有戲……」
然後,千蕊就很鬱悶的抱著那棒野花,撇著小嘴,孤伶伶的退到一邊兒,蹲地上畫圈圈去了。
「嘖嘖!子驍,千芷,他們在幹什麼?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哦!」南宮煙琴戲謔的說道。回頭眉眼含笑的望著慕容亦痕,半真半假,略帶撒嬌:「亦痕,你說我們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啊?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
邊說邊瞄了眼大眼瞪小眼的千芷,子驍!
「咦?」驀地,又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眨巴眨巴那雙漂亮的琉璃美眸,語氣裡的驚訝詫異毫不掩飾,彷彿一時無法承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幕。不過,聲音卻是只有慕容亦痕和她才聽得到的。「我的個天啊!亦痕,你看,你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怎麼感覺樂菱和容可也有些……嗯嗯……他們未免也友好的超乎了朋友之間的界限了吧!」
「嗯哪,雖然他們能和諧相處,關係融洽。我們是應該替他們感到高興,他們感情好,表示我們……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呢?」
歪著小腦袋瓜,疑惑糾結的看著慕容亦痕。
「皇上,皇貴妃!」千般委屈,萬般無聊的千蕊,眼尖的看到南宮煙琴和慕容亦痕回來。千蕊幾乎高興的跳起來,辛辛苦苦摘的那捧鮮花也不要了,毫不猶豫的扔了,跑上去迎接南宮煙琴。
南宮煙琴和慕容亦痕共乘一騎,悠哉游哉一邊欣賞周邊美景,一邊慢悠悠的騎回來。龍雲和夜來兩匹馬兒彷彿能懂主人的心一般,慢慢的走著,馬蹄踏在青青的草地上,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來。所以並沒有引起千芷子驍,容可樂菱他們的注意。
反倒是千蕊的一聲喊叫,將仍沉浸在各自小天地裡面的幾人給驚醒。
「娘娘——」
「皇上,皇貴妃——」
「公主……」樂菱嬌聲低呼,這才發現自己正以曖昧的姿勢靠著容可。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容可也一支手攬著樂著作的肩膀。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手搭在千蕊肩膀上嗎?怎麼會……?嗚嗚嗚,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唰』的一下,樂菱清秀的小臉羞的通紅,紅的似乎能滴出血來。不自在的離開容可身邊,低頭走到南宮煙琴身邊,連看都不敢再看容可一眼。
容可也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攬上了樂菱的肩,這時見她雙頰戲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年輕端正的俊臉也尷尬的染上一層薄暈,心裡卻不可思議的湧上絲絲甜膩,眼睛偷偷的覷著樂菱的臉色。
容易害羞的子驍,臉上的羞澀更是比起容可有過之而無不極。
縱然是刁蠻驕縱的千芷,俏臉也是的羞的通紅。當然,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眼罪魁禍首一眼,子驍被她瞪的更加感到狼狽不自在。
「皇上,皇貴妃,你們回來了!」容可最先恢復冷靜,輕咳兩聲,走上去說道。
「嗯!」慕容亦痕忍著笑瞥了他們一眼,抱著南宮煙琴從龍雲身上跳下來。狀似不在意的問:「事情辦的怎麼辦了?他有沒有說什麼?」夜來,龍雲走到一邊,低頭隨心的吃著地上嫩嫩的青草。
「國師沒有說什麼!但是……」說到正事,容可年輕俊朗的臉上一本正經,先前的尷尬羞澀好像只是人們的錯覺一般。「國師說他喜靜,只要不帶太多人,『明月谷』隨時歡迎皇上和皇貴妃!」
「好,朕知道了。」
「亦痕,說好的,今天出來玩,不談正事。」南宮煙琴搖搖他的手,委屈的說:「亦痕,我餓了。」
「公主,我去做飯。」一聽到南宮煙琴喊餓,樂菱頓時像是找到了開溜的借口,趕緊接了句,只一下,便逃也似的遠遠的。
根本連看一眼容可的勇氣都沒有。千芷千蕊也拋下一句:「我們過去幫忙!」
「我也去幫忙!」容可怎麼會放棄這天賜良機呢?
「那……」見容可走了,子驍只好硬著頭皮道:「我也去!」他真是怕了千芷那刁蠻驕縱的性子了。
「亦痕,走,我們也去幫忙。」
「你會?」
「嘁~!你小看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廚藝其實也不錯哦!」
是啦,是啦,是不錯。只不過是給老鼠吃了都會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而已。
「琴兒,你就別去湊熱鬧了。我們就在這兒坐著,聊聊天,也可以加深彼此之間的瞭解……」
「難道你認為我們之間還不夠瞭解麼?」怒瞪著他,嬌喝。
「不是,不是!琴兒,你先別急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去給樂菱添倒忙罷了!不過,這句話就算打死慕容亦痕,他也不會說出來的。他怕傷心上人的心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南宮煙琴得理不饒人,「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啦,我一個人去。你呢,就在這兒乖乖坐著等我給你做好吃的。」但願不會吃死人。
慕容亦痕眼角幾不可察的抽了兩下,幾乎吐血。不僅因為南宮煙琴哄三歲小孩一般的語氣,還因為她那句我給你做好吃的。曾聽子驍無意間和他提起過,有人曾經心血來潮在晏亭王宮纏樂菱教她做飯,給果一鍋白米飯變成了一鍋黑糊糊的又焦又臭,看不出原樣的東西。飯燒焦了還是小意思,不算什麼,和後面的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然,最可怕的是,菜不僅沒有做出來,而且,還把宴亭王宮御膳房給燒的慘不忍睹。從此,晏亭王下令,不許煙琴公主踏進御膳房半步!王后好氣又好笑,那一天歎的氣比她這一生歎的氣還要多。卻也對頑皮的煙琴公主連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無奈,誰讓他們太過寵愛唯一的寶貝女兒。
「琴兒……我覺得……」偉大英明的東啟皇本想對心愛人兒表示支持,但一想到那副慘不忍睹的場景,就忍不住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脊背發涼。為了不連累大家最後都落得個餓肚子的慘況,慕容亦痕咬咬牙,狠下心,還是犧牲一下他自己算了。「琴兒,我只是不想累壞你。要是你真的想要做飯給我吃,等回去再做好麼?」
「……」懷疑的盯著他。
「因為我不想我的琴兒手藝讓別人償到啊!」慕容亦痕誠摯的說著甜言蜜語,他差點咬到舌頭,被自己的話給嗆到。
「真的?」非常懷疑。
「真的!」打死也不承認是假的!
「那……」南宮煙琴咬著下唇,躊躇了一會,這才大發慈悲的說:「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為了不讓你失望,我一定會努力做出點像樣的能吃的東西來。」
說罷,人已似彩蝶翩翩朝樂菱他們的方向飛去。轉身的瞬間,眸中閃過狡黠詭異的笑,令一邊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的慕容亦痕毛骨悚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慕容亦痕一臉黑線,只覺一群烏鴉撲通著黑色的翅膀從頭頂飛過,留下幾個黑乎乎的圓點。
啊啊啊!!!慕容亦痕欲哭無淚,撫額,捂臉,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啊啊啊啊!
他到底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老天爺要這樣捉弄他?
慕容亦痕此時笑都笑不出來了,不是他不夠愛南宮煙琴,實在是……實在是那小東西做的東西,能不能吃,仍有待考究。
「公主,怎麼過來了?這兒亂七八糟,刀啊什麼的恐怕傷到你,快去那邊陪皇上……」樂菱一邊翻炒著鍋裡的菜,一邊對南宮煙琴溫柔的說。
「我過來幫你們呀!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南宮煙琴笑盈盈的說,站在一邊看著樂菱炒菜。
千芷在洗菜,千蕊在擇菜。「娘娘,你過去等著吃飯就好啦。」
「其實……」容可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子驍狠狠盯了一眼。他可是對皇貴妃的廚藝有過領教,實在不敢恭維!
當下笑瞇瞇的很友好的接道:「皇貴妃去陪著皇上,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幫忙了啊!喏,皇貴妃看那邊,我們都在這兒,就只剩皇上一個人在那兒,應該會很孤單的吧!」
只要你不來幫忙,你去做什麼都行啊。欺負皇上?抓蝴蝶玩?騎馬……都可以啊!
「好像是哦!但是……我答應了亦痕,要給他做好吃的呢!樂菱,你教我吧!」
咚——
子驍手裡拿著的不知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爹娘啊,你們若是在天上有靈,就別再嚇你們的乖兒子了啊!兒子的心臟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
「子驍,你不用這麼激動吧!」南宮煙琴似笑非笑瞥向他。
「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本來就有這麼好,子驍,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不知情的容可,千芷,千蕊三人異口同聲道。
只有同樣知情的樂菱,同情的看了一眼那道長身玉立的修長挺拔的身影。
「皇貴妃……」
「好了,子驍,我知道你激動。沒見過我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皇貴妃是吧!嘖……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挽衣袖,躍躍欲試。
子驍急的快哭了,千芷千蕊容可奇怪的問他,他也只是搖頭,不肯說。
他幾乎可以想像,接下來皇貴妃要給他們上演的是什麼?就算野外沒有廚房可以燒,但是,他也可以想像……這頓飯會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