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林寶兒出奇的起了個大早,披散著一頭青絲,悠閒的在王府的後花園裡散起步來。
唉,這一花園的大樹看起來是多麼的壯觀啊!
就在林寶兒仰望著參天大樹為自己的成果慨歎萬分的時候,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
林寶兒循聲望去,凝霜的身影慢慢的在她的眼前出現。
她穿了一身紅艷的衣裙,絕美的臉上未施粉黛,一步一搖中盡顯妖嬈。
「嗨!美女早啊!」
林寶兒衝著凝霜擺了擺手。
凝霜抬起眼簾,在看到林寶兒的瞬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淡淡的說了聲,「早!」
「沒想到凝霜姑娘還有早起晨練的好習慣啊!怪不得身材保養得這麼好,唉,只是可惜……」
林寶兒故意大聲的歎了一口氣,「如此的美貌沒有人欣賞,嘖嘖,我看梅姐的女人花比較合適你,孤芳自賞最心痛啊……」
「小龍女!」凝霜滿臉的冰霜,「我已經一忍再忍了,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耐我何?」林寶兒歪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她就是要激怒凝霜。
凝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我是……」
「你是什麼呀?你不過是獨孤曉身邊的一個花瓶,花瓶你懂麼?看到怎麼大廳裡那對兒花瓶沒?花瓶就是放在那裡給別人看的,沒有一點實際的作用,哪一天我不高興了拿個錘子,打一下,「嘩啦」就碎了,沒了,變成一堆垃圾了。」
「你……欺人太甚!」
凝霜已經忍了很久,這一次她實在是忍無可忍,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獨孤曉怎麼會願意娶一個這樣的女子做妻子,她到底好在哪裡?
凝霜的身子微微一偏,一排銀針閃著幽綠的光芒從她的袖口射出,帶著殺氣,衝著林寶兒的方向快速的飛去。
這女人可真是……出手的時候怎麼不說一聲?林寶兒的眼前一花,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就在這千鈞一髮,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把摺扇橫飛過來,「叮叮」的幾聲之後那排銀針全都應聲落地。
林寶兒張了張嘴,真懸啊!沒想到這凝霜還真是個暴脾氣。
「你幹什麼?」
藍海收回摺扇,不解的看著凝霜,「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話音未落凝霜已經一個閃身衝了過來。
「啊!」林寶兒大叫了一聲。
藍海護在林寶兒身前和凝霜打到了一起。一時間「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空氣中迸發出點點的火花……
「你為什麼要幫著她?」
「我不是幫她,我是在幫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用你幫!」
凝霜的動作越來越快,「我的銀針不見血是不會收的。」說著她的身體在半空中做了一個優美的迴旋,那些寒光閃閃的銀針這一次以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角度向著四周飛射出來。
「小心!」
藍海一邊躲閃一邊大聲的提醒一旁的林寶兒。
林寶兒愣了一下,她可是個文人,對這舞刀弄槍的事情是一竅不通的,天知道該怎麼小心……
「嗤」的一聲,一根細小的銀針沒入了林寶兒的身體裡,疼痛在一瞬間從胸口向身體的四處蔓延,這下真的中招了,受傷了的話,獨孤曉就會把大婚的時間延後了吧……
在倒下的最後一瞬間,林寶兒的臉上竟然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小龍女!」
林寶兒的身體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玄雙看著懷裡昏迷不醒的人,心裡頭湧出一股莫名的心痛。
「王妃!」
一旁的藍海和凝霜此刻也停止了糾纏。藍海一個箭步衝上來,皺著眉看了看林寶兒的傷口,「凝霜,你這銀針上淬的是什麼毒藥?她的血液怎麼是紫色的?」
「是……是……」
凝霜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教訓她一下而已。
「到底是什麼?」
玄雙仰起臉,大聲地責問,那雙細長的眼眸裡閃著駭人的寒光。
「是七色梅。」凝霜的聲音低低的,淡淡的,一點一點被風吹散。
七色梅,毒性劇烈,足以使人斃命。而且……沒有解藥。
「七色梅。」藍海顫聲重複了一遍,「凝霜你怎麼這麼糊塗!」
「我……我真的是被氣暈了頭了。」
玄雙抱氣林寶兒急匆匆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他才不管她中了什麼毒,只要有他在就不會讓她死的。
「喂!玄雙,你要去哪裡?唉!」
藍海歎了一口氣,「我去通知王爺,你跟去看看。」
「哦,好。」凝霜木然的點點頭,隨後快步的追了上去……
「匡!」
玄雙用力的踢開房間的大門,動作迅速的把林寶兒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之後盤膝凝氣,開始運轉體內的真氣,他要用自己的內力把她身體裡的毒素逼出來。
當凝霜趕到的時候正看到滿頭大汗的玄雙正在給林寶兒輸送真氣。這小子瘋了麼?
「玄雙!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怎麼可以……你這樣會沒命的!」
凝霜焦急的大喊了一聲。
玄雙不理她,繼續閉目凝神,把體內的真氣一點點的傳送到林寶兒的身體裡。
「噗!」
林寶兒忽然吐了一大口鮮血,紫色的血液把雪白的床單染了一大片。
「小龍女!」
玄雙慘白著臉,虛弱的扶起了林寶兒,「小龍女,你感覺怎麼樣?」
林寶兒慢慢的睜開雙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是玄雙焦急的雙眸。
「玄雙……」林寶兒的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幾天不見你怎麼……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吃不下去東西啊……嘿嘿……」
「小龍女……」
「其實我不叫……小……小龍女。」
林寶兒的睫毛閃動了幾下,她覺得好難受好難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這種感覺在她十三歲那年就曾經出現過……死,對於她來說從不是一個陌生的字眼。
只是這一次來的是如此的突然。
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自作自受。
林寶兒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手抬起來,輕輕的放到了玄雙的手心裡。
「你能叫我一聲寶兒麼?」
「寶兒……」
「嗯,」林寶兒甜甜的笑了笑,「可惜司徒不在這裡,我不能……親口和他說……說聲再見了。」
「寶兒,你不會有事的。」玄雙握緊了林寶兒的手,在這生離死別的一瞬間,他忽然之間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
喜歡她的狡猾,喜歡她的直白,喜歡她的可愛,喜歡她的一切。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意,或許從他們第一次針鋒相對的較量中就已經暗暗的滋生了,一直以來慢慢慢慢的成長著……
「嗯,我知道,我……啊……」林寶兒的心口忽然撕裂般的疼痛起來,她的眼前漸漸的模糊,人再一次的昏了過去。
「寶兒!寶兒!」
「你放心,她只是昏了過去。」
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玄雙的眼前。
依舊是那一身一成不變的黑衣,依舊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青臣。」玄雙的雙眼立刻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你快點救救她!」
「你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她的命長著呢!」青臣笑著看了看一臉疲憊的玄雙,「倒是你,再不好好的修養的話,可要小命不保了!凝霜,你扶玄雙到隔壁去休息,這裡有我就夠了。」
「嗯,知道了!」
凝霜走到床前,伸手扶住了玄雙,玄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慢慢的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青臣和昏迷不醒的林寶兒。
「唉!」青臣歎著氣坐到了林寶兒的床邊,「你這個丫頭真會沒事找事幹,幸虧我今天回來了,要不然呢……你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說話間青臣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排金針,他低頭看了看林寶兒受傷的位置,還好,還好,離心臟還有一段距離。
「這個……寶兒,我要給你施針了,但是要先把你的衣服脫了,我先和你說一聲啊!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此段廢話建議大家無視)
屋子裡一片沉寂。
「好!那我開始脫了。」
青臣動作迅速的揭開了林寶兒的衣服,救人如救火麼,一刻也耽誤不得。
他熟練的抽出一根金針,對著她身上的穴位紮了下去。
「小龍女!小龍女!」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獨孤曉的聲音。
青臣微蹙了一下眉頭,左手輕輕的一揮,床上的帷幔在一瞬間落下來,擋在了兩個人的身前。
房門也恰好在這個時間打開了,獨孤曉和藍海一臉鄭重的走了進來。
「你們不要過來!」青臣一邊施針,一邊低聲的說。
「青臣?」
獨孤曉和藍海均是一愣,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這傢伙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上一次玄雙受傷的時候也是多虧有他……
「她沒事吧?」
「還好,暫時死不了。」青臣忍不住的微笑,「不過,要在床上修養個把個月才會痊癒。」
「那就好。」獨孤曉點了點頭,「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玄雙呢?」
「我叫凝霜扶他去隔壁休息了,他也沒事,王爺不必擔心。」
「我去看看他!」
獨孤曉轉身離開,藍海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青臣垂下眼看了林寶兒一眼,低聲地說,「唉,小可憐,你的老公好像更在乎你的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