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紅塵無精打采的趴在空蕩蕩的餐桌上,「咱們要不要派人去城裡的酒館買些飯菜來?」
「我看成。」餓的前胸貼後背的黃泉在一旁拼了命的點頭,「我還不想活活餓死。」
藍海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獨孤曉,「王爺,再這麼下去恐怕……」
「在等等。」獨孤曉向著大廳的門口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這個小龍女究竟想耍什麼花招,難道只是想餓他們這一頓麼?
就在眾人的肚子空的不能再空的時候,林寶兒終於帶著丫鬟們把她精心烹製的美食端了上來,菜式不是很多,都是做法簡單的小炒,但是卻色香味俱全,全都是秀色可餐的樣子。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菜香飄飄,弄得大家的胃在一瞬間全都不安分起來。
「我說小……額,王妃,您的手藝好像很不錯的樣子。」紅塵動了動手中的筷子,「你沒有在菜裡下毒吧?」
「毒我是沒有,瀉藥倒是下了兩大包,你害怕的話就不要吃啊!」林寶兒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再看看一旁的其他人,完全體現了「飯到吃時方恨少」這句話,每個人都埋頭苦吃,就連一直矜持著的凝霜,今天也是一副餓了三天三夜的樣子。
林寶兒低著頭笑了笑,唉,這飯啊,真是要等到餓極了才能吃出它的香來,這一餐保證這些人終身難忘,回味無窮……
獨孤曉看著自己眼前的空盤子,回味無窮的動了動嘴唇,他這個人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品嚐美食,自認為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算是吃盡天下美食了,可是今天的菜確實他這些年中吃過的最可口的飯菜。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寶兒,看來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娶了她,天天給自己做飯也是好的……(林寶兒:那你乾脆娶一廚師算了!)
這段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等大家酒足飯飽全都準備離開的時候,林寶兒再次微笑著叫住了眾人。
「我有話要說。」
此言一出,屋子中的人全都是一臉的苦相,這小龍女怎麼還沒完沒了起來了?
「王爺!」林寶兒看了看獨孤曉,「大婚以後這汝南王府就是我的家了,對不對?」
獨孤曉點點頭。
「可是……我對這個家裡的佈置格局很不滿意,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
獨孤曉略略抬頭,「那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按照自己的設計重新的佈局了。」林寶兒眨眨眼,「王爺不會反對的吧?」
「隨便你。」獨孤曉無所謂的回答,自從母親走後,這個家對於他來說早已失去了任何的意義,她願意折騰就折騰去吧。
「好!」林寶兒狡猾的笑了笑,「藍海,聽說你很空閒啊?一會和我一起去整理房間吧!」
林寶兒一直對藍海和獨孤曉合謀的事情耿耿於懷,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才行。
「哦!」藍海點了點頭,看到林寶兒的笑容,他忽然覺得渾身發冷,這個小龍女不會是想要……
「這個,這個,全都搬走!」
林寶兒指著王府大廳裡的那一對兒足足有一人多高的青瓷花瓶大聲地說。
「哦!你們兩個,快去!」藍海擺了擺手,身後的家丁立刻像機器人似的開始了辛苦的勞動。
「還有這個,」林寶兒指了指客廳裡的那排紅漆的古董椅子。
「王妃?這個也不要了麼?這可是老王爺以前……」
「我有說不要麼?」林寶兒瞥了藍海一眼,「我不喜歡紅色,全都給我漆成綠色的。」
「綠色?」
「是啊,你沒聽說過麼?要想生活過得去,椅子必須漆點綠。」
「是,知道了,屬下馬上吩咐人去辦。」藍海鬱悶的點了點頭,他對王府的未來真是十分的擔憂啊……
「好了!大廳先這樣吧,記得吩咐下人把飯廳的所有桌椅都漆成綠色的,藍海,你和我到後院去。」
林寶兒帶著藍海心滿意足的向後院的花園裡走去,在經過迴廊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指著迴廊胖的那個荷花池淡淡的問,「藍海,這池子裡有魚麼?」
藍海看了看林寶兒指著的那個水池,「有,養了一些金鯉魚。」
「全都撈出來放生,以後這個池子裡要改養烏龜。」
「烏龜……」藍海目瞪口呆,在荷花池裡養烏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
林寶兒繼續向前走,每到一處她都要指點一番——
「這花園裡的花全都移走,全部給我種樹,種樹!」
「這個閣樓太矮了,找工匠來再加三層,不,加四層好了,七層閣樓才好看。」
「這個破破爛爛的小茅屋也能叫廁所麼?全都給我改成高級的衛生間,男左女右。」……
「呼!」
繞著王府走了一圈,林寶兒輕鬆的喘了一口粗氣,全部搞定!
「藍海,我剛才說的你都記下了麼?」
「記下了。」藍海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屬下這就找人去辦。」
「等等!」林寶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記在心裡就好了,我知道短時間內你是不會忘記的,現在你還不能走,因為你還要陪本王妃去逛街。」
「逛街?」藍海睜大了眼睛,這大街有什麼可逛的啊?
「熱愛逛街可是女人的天賦,我就要告別單身了,當然要在結婚之前好好的血拼一回才好,要不然我都對不起廣大的人民群眾。」林寶兒抬起手瀟灑的劃了一下自己額前的劉海,「走吧!帶我去城裡最繁華的大街,記得要帶錢包,當然也不用帶太多的錢,有十萬八萬的銀子應該夠了。」
十萬八萬……乾脆燒錢算了。
半柱香後,臨安大街——
林寶兒手裡打著新買的花傘,悠然自得的走在前面,藍海拎著大包小包,滿頭是汗的跟在她的身後。
「誒?這個花瓶好漂亮!」林寶兒被街邊一個瓷器攤位所吸引,「這個花瓶顏色艷麗,畫面豐富!嗯嗯,正好可以擺在王府的大廳裡。老闆!這個多少錢?我要兩個!」
「王妃!」藍海在她的身後小聲的叫了她一聲,「這個花瓶擺在大廳裡恐怕……不太合適吧?」藍海看著那花瓶上的圖案一陣惡寒——你見過有人在客廳裡擺著一對兒畫著春宮圖的花瓶麼?
「我說合適就合適。」林寶兒沉下臉,「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啊?就要這個,老闆給我包起來,送到汝南……」林寶兒的話忽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臉,一臉狡黠的看了看藍海,「藍海,傳聞你武功高強,內功深厚滴說,不如……」林寶兒翹了翹嘴角,「你把這兩個大花瓶背回去吧,就當是修行了。」
「我?」藍海一下子跳了起來,讓他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算了,好要讓他背著這個畫了春宮圖的大花瓶滿街跑,要是遇到熟人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麼?
看來紅塵經常說的話是對的,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怎麼,你不願意?」林寶兒瞪了瞪眼睛。
「屬下……遵命。」
藍海低了低頭,唉……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經過了整整兩天的精心破壞,汝南王府終於在林寶兒的大手筆下被弄得煥然一新,不堪入目。
不過獨孤曉沒有發話,王府裡的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晚上林寶兒坐在自己新買的大搖椅上,興致勃勃的吃著水果,一想起這兩天藍海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她就覺得高興。
「小龍女!小龍女!」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快飛?」
林寶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向窗外看去,只見快飛撲閃著兩隻翅膀,扭動著肥碩的身子正想方設法的想從窗戶的空當中鑽進來。
「大笨鳥!」
林寶兒走到窗前,把窗戶支了起來。
「進來了!進來了!」
快飛一陣大叫。
「你怎麼來了?」林寶兒坐到窗前的梳妝台前,滿臉笑容的看著它。
「玄雙帶我來的,玄雙帶我來的。」
「知道了不用重複。」林寶兒伸手摸了摸快飛的羽毛,玄雙那傢伙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從蘇陽城到這裡最少也要三天的路程啊……
「小龍女!」快飛飛到梳妝台上,往林寶兒的身邊靠了靠,「你真是厲害啊!這麼快就把我的主人搞定了,說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死色鳥!」
林寶兒用力的拍了一下快飛的小腦袋,「你怎麼這麼八卦啊?」
「八卦是天底下雌性動物的天性。」
快飛理直氣壯的回答。
「嘖嘖,說的你好像是個雌性動物學家似的,我真是對你最初的主人很感興趣,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會培養出你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又笨又色又三八的絕世神鳥。」
「他……」一提到自己最初的主人快飛立刻滿眼的紅心,「我的主人可是這世界上最好看,最帥氣,最紳士,最有錢,最幽默,最瀟灑,最溫柔,最聰明,最……」
「停停停!打住!」
林寶兒一臉的無語,「他是神啊?被你說的天花亂墜的,我才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男人呢!」
「真的有……不過我知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紅線也不相信。」快飛揚起小腦袋,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
「好了,我相信你好不好?」林寶兒把快飛舉起來,讓它站在自己的肩頭,「我是小龍女,你以後就是我的神雕,好不好?」
「可是,你的楊過呢?」快飛扭過頭看著林寶兒,「楊過呢?楊過呢?」
「死鳥,你知道的還不少!」林寶兒抿了抿嘴唇,「楊過……他在……在……」
「在汝南王府麼?」快飛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起來,「是主人麼?」
「當然不是他。」
一提起獨孤曉林寶兒就覺得壓抑。
「那是玄雙么?」
玄雙……
林寶兒的眼前晃過那張蒼白的臉龐,那個傢伙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你笑了!難道真的是他?」快飛大驚小怪的喊了一聲。
「我哪有笑?」林寶兒立刻板起臉,可是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莫非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傢伙……不會吧?
難道自己還有水性楊花的潛質麼?
不過……愛情面前人人平等,也沒有人規定自己一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的,多喜歡幾個也無所謂的吧?
一想到這裡,林寶兒立刻安下心來,「快飛,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
「這個……」
快飛支支吾吾的還賣起了關子。
林寶兒抓住它的翅膀,「信不信我把你的羽毛拔光?」
又來這招,不過這次快飛想飛也飛不了了。
「這幾天玄雙在幽蘭山莊裡茶不思飯不想的,好像是得了相思病。還有,他收到飛鴿傳書知道你要嫁給主人之後,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就帶著我快馬加鞭的趕來了。」
「哦?」林寶兒不自覺的鬆開了手,難道玄雙也喜歡自己?那豈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天造地設的一段好姻緣麼?
林寶兒雙手托腮,計上心來——硬的不行,咱就來軟的。
反正自己在這裡胡搞亂搞了幾天,那該死的獨孤曉也是一直不聞不問、放任自流,看來他是真的鐵了心要娶自己了,現在只有先想辦法先推遲婚期了,至於陸天亦的密旨……看來要另想辦法了。
一切都要從長計議……林寶兒打了個哈欠,現在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說不定睡醒了就會有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