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
只有他才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以前對她寵愛至極,而現在卻把她當做雜草一樣對待,是人都經不起這樣的折磨吧。
斂下落寞,好久南宮流宸才緩緩開口,聲音很輕,透著一份不屬於他的悲涼。
「因為在這個世界,只有沒有心的人才會笑到最後。」
如果想成為贏家,就必須捨棄一切不必要的感情,包括愛。
沒有心?幻宇柔兒淺淺一笑,你真好,沒有心,為何不連我這顆也一併帶走?
沒有心,就不會痛,沒有心就不會愛,沒有心,一切煩惱都不會存在了……
南宮流宸,我好羨慕你,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在陪我演完一場風花雪月之後,便瀟灑轉身,曾經那段情真的只是南柯一夢嗎?
「所以我才不想愛你,你什麼都給不起,為何還不讓我跟南宮天走?」怒意散滿整個瞳孔,幻宇柔兒雙手抵著他,不甘心地開口,似乎很希望離開這裡。
「就是想看你會怎麼反抗,朕才會留你,狗急了還會上樹,朕期待你的反應會是如何?」厚實的大掌鉗制住她的下巴,南宮流宸雙眼腥紅,被她氣得。
「南宮流宸,你放開水兒!」大殿中心的南宮天也急了,抽出劍,就打算往南宮流宸刺去,卻被一旁的莫風狠狠攔下,不到幾回合,他便處在下風,節節敗退。
佩劍被直接甩開,南宮天終是打不贏這個忠心耿耿的莫風,被莫風鉗制住雙手。
「南宮天,如果想帶走這個女人,最好拿出真本事,空話誰不可以說?」黑眸帶著戲謔,南宮流宸淡淡開口,眼眸一斂,懶得管下去。
對莫風擺擺手,示意他將人帶下去,免得礙眼。
「南宮流宸,那你看好了,總有一天我會奪走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再被逼離分口的時候,南宮天大聲下戰帖。
既然你是遊戲人生,我就陪你玩,或許你猜到了什麼,但是如今你也是無可奈何。
水兒,我一定會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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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寂靜的夜裡,位於琉璃殿偏遠的一座宮殿憐香閣,大殿裡只剩點點微光照耀,幾個侍衛在門口打著哈欠,搖搖欲墜。
而在宮殿的後側廂房,幾絲燭光將一室的輝煌照得格外清明,透過薄如蟬翼的窗子,形成妖嬈的燭光之舞。
窗扉緊掩,門邊是一個神情緊張的小丫鬟四處張望,似乎很擔心有人經過。
門裡面也許發生著不可告人的事。
裡間,一室乾淨華麗,屏風後面,是一廂女子的閨房,床榻的方向處,只見外側半透明帷帳半拉掛懸在鐵鉤處,只剩裡間薄薄的流蘇慢慢擺動,隱隱約約可以透著光亮看清裡間床榻上的情景。
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
女子三千髮絲輕垂在床沿,散亂而顯得妖媚迷人,柔軟的精緻小臉靠在男子的胸前,纖纖細手劃過男子古銅色的肌膚,甚是誘人。
而男子則是雙手交叉在頭後,枕在舒適的床榻上,一雙眸清明不已,不含半絲情慾。許是激情過後,男子的神情有些嚴肅。
「要你辦的事,辦好了沒?」男子粗啞的聲音透著冰涼傳來,惹得女子微微一驚。
咬緊下唇,女子臉上情絲瀰散,一絲恐懼閃過,在腦海裡搜尋著合適的借口。
「廢物!」男子凝了女子遲疑的模樣,不客氣地撥開女子的身體,嫌棄般皺眉,單手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披在肩上。
「閣主,您不要生氣,憐語保證下次一定抓住機會,把圖拿回來。」女子哀求般,慌忙下床,從身後環住男子的腰,嬌美的聲音透著驚恐。
所指的圖,便是南宮流宸手上那一張表明實際兵力的分佈圖。
兩方雖然從表面上看是勢均力敵,可是南宮流宸卻是城府極深,說不定暗藏了好幾方兵力在某處。正如那句話說得好,雞蛋不應該放在一個籃子裡。
如今整個南宮國實際上,主要分為三部分。南宮流宸佔有一部分,南宮天所擁有的兵力雖然不大,但卻是精心訓練過的,其氣勢足以抗衡南宮流宸。
而閻羅閣,便是擁有第三部分兵力的據點,益州之亂,民心動搖,不過都是出自閻羅閣的一些彫蟲小技,為的不過是擾亂兵力,削弱南宮流宸手上的力量,為即將迎來的那一場起義之戰注入更多勝算。
篡奪王位,沒錯,這就是他想要的。
男子便是閻羅閣的閣主,眸間的寒光一斂,男子絕情地甩開女子,回過頭,嘴裡是重重的鄙夷。
「本閣不需要廢物!」聲音不重,但卻是涼入骨髓。
彷彿是一把冰刀,刺入女子的心口,很冰,很疼。
女子低頭認錯,跪在地上,雙手扯著男子的白色褲腳,姿態虔誠。
「憐語保證,太后壽辰之時,一定將圖拿到手。」灑下淚滴,沈憐語聲音卻是堅定。
十歲入閻羅閣,她的命本就屬於閻羅閣,只是心卻不經意間落在了閣主身上。
為了他,她對另一個君主嬌笑連連,為了他,她甚至將身心全數付出,哪怕他只是在利用她,這一切,她都明白,卻也不過是一個心甘,一個情願罷了。
他不愛又如何,只要她愛他就夠了。
「如果拿不到呢?」男子勾起女子的臉頰,沒有一絲憐憫,不屑在臉上綻放,越來越大。
不過是一條走狗,被南宮流宸碰過了的破鞋,他能夠垂憐寵幸,已經是對她莫大的福氣了,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他留她何用。
「憐語以命起誓!」水濛濛的眸堅定地看著這個男子,容不得半絲質疑,正如她的愛一樣。
男子嘴唇一彎,態度轉變,將女子勾入懷中,閃著戲謔的眸透著讚賞。溫柔得將女子重新抱回床榻,大掌滑過女子柔嫩如水的肌膚,低啞的聲音附在女子的耳後,撩人心懸,而字字句句卻冰冷如初雪。
「如果做不到,本閣就親手毀了你,懂嗎?」皇權都是踩過無數人的屍體,才能得到手的,只有南宮流宸是幸運的,一出生就注定高貴,而他不過是投錯胎,就得接受不平等的一切,這不公平,所以南宮流宸有的,他要全數奪回來,一個不剩。
女子輕輕點頭,臉上卻是落寞。
而男子根本沒有顧忌,眸一轉,一雙藍寶石般的瞳孔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隱著一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