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和俊傑回到工地時,聽到了一個消息,由於水泥遲遲不能到貨,公司決定放五天假,其中三天頂以後的休息日,這個消息從時間上對俊傑他們要做的事情做了保證。俊傑馬上去找范佳明,從倉庫裡借來手錘、灰鏟、捲尺和線墜等一應工具,又找到自己的小工邵澤清和馬凱,只是王師傅的兩個小工沒有找到,因為他們得到放假的消息後,在老魏和俊傑回來之前已經乘車離開了工地。俊傑對自己的兩個小工說了蓋倉庫的事兒,並向他們提出要求和注意事項,然後又去找老魏說明了情況。老魏聽完他的話,沉思一會兒說道:「時間夠用就不差兩人了,咱們多受點累吧。明天不下雨,早晨三點半就去幹活,你準備點兒饅頭和汽水,拿到房場當早飯,趕快去準備吧。」
第二天清早,老魏領著俊傑等五個人來到石米廠的房場,開始了他們干私活兒的預演。老魏和俊傑放線立門框做角石,四個小工攪拌灰漿搬石頭,一個小時後開始砌牆,到中午的時候,完成了窗台以下的牆框。這讓唐成寬感到不可思議,他對老魏說道:「你們六個人半天時間幹了這麼多,真是神了。換了別的人,十個人一天能幹這些活兒就不錯了。」
老魏道:「你準備的石料好,有稜有角,砌起來順手 。下午立桿打跳了,你把鐵絲和鉗子拿來。」
「那是現成的。中午別去小飯館了,我在家裡準備了便飯。」
「你怎麼變卦啦?咱們不是說好在小飯館嗎?」
「我原來以為你能領來不少人,家裡地方小,人多了不行,六個人就好辦了。飯菜很簡單,四菜一湯,吃米飯、饅頭都行。我家還有酒,誰想喝就來點兒。」
老魏道:「那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老唐,我看見粉碎機房裡有十二包水泥,你打算幹什麼用?」
「那是去年醫院搞裝修用了我的石米,知道我要蓋倉庫,把剩的水泥頂賬給了我的。去年秋沒蓋上,是因為叫趙家屯那幫瓦匠給耽誤了,水泥一直在那放著,現在可能是過性了,還能用嗎?」
「砌牆沒問題,把裡邊的硬塊砸碎了用細篩子篩一篩,砌牆和新水泥一樣。這是高標號水泥,二十四小時凝固,那後天就可以上房架了。」
「那麼快?牆框沒問題嗎?」
「保證沒問題,我還是那句話,出了事我負責。」
「好,就這麼辦!」老唐高興地拍了一下掌。
到了下午,老魏和俊傑立窗框,兩個小工立架子打跳,兩個篩水泥攪拌灰漿,準備工作就緒後,開始砌窗台以上的牆框,干到下午七點鐘的時候,除了兩邊的山牆頭,完成了上平口。老唐前後轉了一圈,看完之後十分滿意,說道:「老魏呀,六個人一天就拉上牆框,真是了不起。這麼一大堆石頭,別說是砌牆,就是數也得數半天哪。再看看你們砌的牆,裡外見線,不服不行,正規軍就是正規軍,民兵永遠比不了。你看看前邊幾家趙家屯那幫人蓋的房子,說是齊不齊一把泥,灰都抹上了牆面還是坑包,還到處吹噓自己幹得好,真是不知道害臊。你打算什麼時候抹牆?是不是得準備點麻絨?」
「用不著那東西,第三遍上薄薄的淨灰面就完事兒了。」
「那能行嗎?不摻麻絨容易裂芝麻口呀。」
老魏笑道:「牆干以後,要是有裂縫,我退還工錢。」
「就是有點兒裂縫也不要緊,不過就是倉庫嘛。既然你們干了就幹到底吧,我想打上水泥地面,一夥兒成得了。」
「那你還得準備三包水泥,你那十二包就剩下勾牆縫和做窗台的水泥了。」
「三包水泥沒問題,前天我家旁邊的李政浩拉來一小車準備蓋房子,我找他借就可以了。」
「他從哪兒弄來的水泥?」老魏疑惑地問:「他有這個門路嗎?」
「他拉來的是龍原縣水泥廠出的貨,標號三百二十五,蓋民房還可以,要是給你們建大橋就不行了。」
第二天他們又起了個絕早,砌上兩個山牆頭,抹上了頭遍灰,並且勾了外牆窗台以下的牆縫。
第三天他們配合本地的木工立了房架,並且上了瓦。
第四天他們抹了二遍灰同時完成了淨面,打好水泥地做好了窗台。這樣以來,讓老唐揪心上火的倉庫除了門窗沒做以外,四天內完成了。老唐在這天一直沒離開房場,到了下午六點多鐘,看著老魏幹完活了,扯著他的衣服袖子說:「今晚你們別急著回去了,我準備了一桌酒菜,到我家喝酒吧。」
「這怎麼好意思?蓋倉庫是公家的活兒,在你家吃貼餉也就勉強了,讓你破費辦酒席有點兒說不過去了,我看算了吧。」
「別說算了,好賴我還是廠長,吃頓飯算不了什麼。你不知道我為這個倉庫急成什麼樣兒了,換了趙家屯那幫人,不要說多花錢、包吃住,最少也得干一個月,你們呢,吹氣兒似的四天功夫就把這房子蓋起來了,真應該好好感謝你們才對。我也沒準備什麼特別的,也就是簡單的幾個菜,你們也別擔心扣工錢,今晚都得去。」
老魏道:「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沒說的了。」
「那就好,讓他們收拾工具,到我家洗手洗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