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我很荒唐?」他低語道。
「是,有些突然和驚訝」我強裝鎮定。
我繼續道:「不過為什麼要我變呢?你太太呢?」
他憋了一會,臉色有些難看:「其實我和我太太不和,她已經離開國內了,如果別人知道我太太已經離開我了,我想我會很難堪的,我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簡直是一派胡言,他是冒充的,而真正的文太太就是我,那個假裝我的人已經死了。
「我明白。」我說。
「那就是沒問題了?」他試探性的繼續問道。
「恩」我點點頭。
當然這樣的結果是我求之不得的。
「關於費用上面,我可以給你1000萬,你覺得有問題嗎?」他說。
才1000萬,這男人夠摳門的,我可是幫他演示兩次罪行的工具,難道只值一千萬。不過我會加倍問他討回來的。
我顯得很平靜:「那怎麼變呢?」
「我會安排整容師,不過你明天,你要來公司辭職,這個事情千萬別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嗎?」
「知道,文先生」我說。
「那就好,你把帳戶給我,我明天給你匯500萬,等事成之後,我會再付剩下的那500萬。」
「好」我爽快的答應了。
他叫了瓶伏特加,優雅地伸***,笑著說:「合作愉快。」
我也笑了,這笑裡包含太多太多的深意。
豎日,我去公司辦了辭職,公司的同事都覺得很意外,WILLIAM慇勤地挽留我,其實他心裡一直都巴不得我走,上海人最大的特質就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假Nicholes幫我安排了整容醫生,整整一周時間,鼻子、眉骨、下巴、眼睛……都做了整容。我幾乎沒有再出過這個房間。三餐全都是假Nicholes為我預定的,請人送到。
第二周的時候,醫生為我拆了紗布,但整個臉腫得像個饅頭,我自己看了都覺得可笑。
第三周的時候,消腫得很快,我能看到那隱藏的,我自己的樣子。假Nicholes每天都來,為我上課,介紹「我」周圍的朋友。每一次講解完畢,他都會讓我再重複一次,深怕我有什麼紕漏。
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和最懂單雅薇的人就是我,這難道還要交嗎?
但我還是裝出總是出錯或不理解的樣子。
四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克服了心裡的恐懼,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尤其是在我看到鏡子裡的摸樣時,我內心的興奮感是不言而喻的。
我又變回了自己,我又做自己了。
我走出醫院,站在馬路上,聽著汽車的鳴叫聲,看著車水馬龍的景象,感覺世間的一切都很美好。
我想沒一個人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做自己是最舒適和開心的。
電影明星秦海璐曾說過:「做自己,不求盡善盡美,只想為所欲為」
我要的就是那種屬於自己的為所欲為,無論經歷什麼,都是幸福的。
假Nicholes讓我暫住在陝西路裡的那間酒店公寓裡,待半個月後,再退房。
房間已被打掃的很乾淨,一點也看不出,那裡曾經經歷過一次意外,而且死者是扮演我的,我曾經的好朋友,兇手卻是我。
這一切都隨著水漬的洗潔而沒有露出絲毫的痕跡。
我不知道假Nicholes是怎樣處理SAPPHIRE的屍體,這過程無需我知道,我只注重結果。至少她的死,能讓我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這是我萬萬不曾想到的。
住在這間房子裡,我總有些焦慮不安,這種了無聲息的焦慮中含著恐慌的因素。在屋子裡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SAPPHIRE的氣息,感到她那種幽怨的眼神,黑暗中蜇伏的驚恐。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生怕她的靈魂向我索命,生怕她那深邃的眼睛刺穿我的靈魂。
我把屋裡的燈打的很亮,因為鬼魂害怕光亮。
我買了一席新床單,床罩,沙發罩……我不想聞到一切關於她的味道。
做回自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了父母,這種久違了的相見讓我感慨萬千,彷彿這種相遇已等了很久。
我緊緊地抱住了母親,卻轉過了臉,不讓她看到我臉上的淚花。那是激動和欣慰,我終於能做回自己。
媽媽懷抱裡的感覺很溫暖,很幸福,有種兒時般的甜蜜。
父親依舊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看到我進來,唇邊流露出笑意。
「怎麼這麼久沒回來?」爸爸關切的問。
「去旅遊了。」我編了個謊言。
「以後再忙也記得打個電話回來。」
我「恩」了一聲。
其實父母對我沒任何要求,只希望我能經常會來坐坐。現在我似乎離父母的距離越來越遠。記得小時候,我總愛坐在父親的腿上,聽他給我講故事。
媽媽煮了我最愛吃的大閘蟹,每一隻足足有三兩重,上海是大閘蟹的根據地,它的歷史可謂是「源遠流長」,而上海人對大閘蟹又有著一份特殊的情節。這不僅是代表食物,更代表的是我們這個城市的文化,一種屬於阿拉上海人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