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兒不哭 第四部分 所圖
    「嗯。」

    「偶爾能一起吃個飯,見面時可以微笑著打個招呼,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希望我能成為你可能求助的那個人。」

    「嗯。」  

    重重地點頭。雖然我知道我永遠不會向他求助,可是這一刻仍然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只因為我忘不了那個溫柔了歲月,驚艷了時光的身影。我願意在心裡永永遠遠地為他留一個位置,當我年華老去時,可以用來回憶。

    他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這樣就好,這樣就夠了。」

    我轉過頭,看著陽光將他的頭髮染上一層淡淡的光圈,他的笑容溫暖得好像要融化掉整個冬天的寒冷一般。

    聯誼會過後不久,就是新年了。

    靈兒在年二十九晚上趕上回來。

    爸媽很高興地張羅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我們圍在一起,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春節聯歡晚會。

    春晚結束的時候,我和靈兒一起回到了屬於我們姐妹的房間裡。靈兒趴在床頭問我:「姐,你跟李子銘真的結束了?他挺好的,你怎麼就不知道把握住?」

    我笑了下,沒有回答,我也知道他很好,我也想把握住,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靈兒又說:「那個鄭國,我不喜歡,單聽你說的那些,我就覺得很窩囊!」

    我還是笑,窩囊嗎?其實窩囊也可以用另外一個好聽點兒的詞來形容,就像我經常用到的老實。不過我不想跟她談這些事情,現在不管是李子銘,還是鄭國,他們都不屬於我了。

    想了想很自然地就把話題轉到了靈兒身上,問及公司情況時,靈兒立刻就眉飛色舞,像一個誇獎自己家孩子的小媽媽一樣,孩子從頭到腳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優秀的、可愛的。

    「靈兒,要不你也回L城吧?這樣,我們能經常見面的。」

    靈兒猶豫了一下:「可如果回來的話,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我現在回憶起最初的那段時光,就有點後怕,你說我那時候怎麼就那麼敢折騰呢?」

    是啊,當我們一無所有時,我們是敢於折騰的。等我們不敢折騰時,說明我們已經日復一日的老了。

    二十多歲的時候,我竟然想到老了這兩個字,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你談戀愛了嗎?」我問起她的個人問題。

    「沒有。」靈兒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姐,你說世界上這麼多人,想遇到個自己看著順眼的,怎麼就那麼難呢?」

    說完,她翻過身,平躺在床上,瞪大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我默默地躺到她身邊,跟她一起瞪著天花板。是啊,這世界上那麼多人,想要遇到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怎麼就那麼難呢?哦不,除了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還要加上一點就是能得到雙方父母的認可,能得到親朋好友的祝福。

    大年初一,我和靈兒一起手牽著手逛遍了L城所有沒關門的商場。靈兒拿著一張卡:「姐,今天可著勁兒花,你妹妹我掙錢了。哈哈。」

    於是那一天,我們一共給爸媽各買了兩套衣服,給我買了兩雙鞋子,一個大衣,給靈兒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睡衣,全天下來居然花了六千多元。靈兒還一個勁兒地抱怨說我買的都不是名牌。

    晚上,靈兒把卡給了我:「姐,你去銀行取了錢,還給穆冰吧!餘下的就給媽媽。」

    我拿著卡說:「那錢,不用還了。借條已經被陳琳給撕了!」

    「借條怎麼會在陳琳那裡?」

    我就把當年托陳琳和穆冰家人交涉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靈兒聽完後若有所思地反問:「陳琳,為什麼要這麼熱心,我記得你們之前並不怎麼要好。」

    其實我也一直很納悶這一點,陳琳這個朋友的出現太過突然,而且她對於我的事情,也太過於熱心。不過,我從來不曾懷疑過她的動機,或許她就是這麼直爽狹義的一個女孩兒吧。

    「我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每個人做事情都有其所圖,只是她圖的是什麼呢?」靈兒皺著眉思索。

    看著她的模樣,似乎陳琳是一個十惡不赦心機重重的壞蛋一般,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煩燥,我粗暴地打斷了靈兒:「別說了,我寧願我從沒聽過你的這番話,陳琳只不過是一個善良的熱心人而已,她看我可憐,所以幫我,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靈兒被我突然的惱怒驚了一下,立刻噤聲不語,而我則心事重重。陳琳,我希望我們之間的友誼沒有任何的雜質,可以嗎?

    初二上午,鄭國莫名其妙地又出現了,爸爸媽媽熱情地把他讓進房間後,就拉著靈兒出去了。

    鄭國站在我面前,認認真真地對我說:「我考慮好了,如果沒有了你,我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鄭國不是一個善於哄人的人,能說出這幾句話來,我相信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而且我知道我也不能要求他一點介意都沒有。

    臨近中午,爸媽和靈兒回來的時候,鄭國儼然已經恢復了大廚的身份,在廚房裡歡快地忙活著。

    吃著鄭國做的飯菜,靈兒笑著說:「姐,現在我覺得鄭國其實也不錯,用咱媽的話說,是個會過日子的男人。呵呵。」

    鄭國在她的調笑中紅了臉,尷尬不已。

    陳琳對於鄭國的印象相當的好,曾經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鄭國那絕對是絕種了的好男人,並一再提醒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手了。

    沈銘耀給我打過幾個電話,每一次都告誡我要認真考慮,他說他去過鄭國的家鄉,絕對的窮山惡水,也見到了鄭國的父母,標準的農村老頭農村老太太,尖酸刻薄,錙珠必較,他還說鄭國與我在一起,絕對有目的。

    我笑著反問:「我現在這種樣子,還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呢?」

    沈銘耀愣了一會兒,回答到:「怎麼沒有?你可別忘了那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你父母的房子,你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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