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兒不哭 第二部分 傻瓜
    過了沒多久醫生出來了,我們一下子都圍了過去,我緊張地盯著他,心跳快得沒了邊兒,我期待著又害怕吧,李子銘握著我的那隻手力氣驟然加大,疼痛的感覺讓我稍稍鎮靜了一點兒。

    醫生面無表情了掃視了我們一眼,然後告訴我們沒有太大問題,輕微的腦震盪吧!

    我才終於鬆了口氣,身子一軟,癱到了李子銘的懷裡。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也漸漸的恢復了彈性。

    那位暗戀趙言的男同學居然大聲哭了起來,我不明白他對趙言的感情,但我卻明白他的心情,此時的他興奮得只能用哭泣來表達自己的狂喜了。我想,趙言何其有幸,能得到這麼一位真心待她的男人,可是她又何其不幸,非要把目光投注在對她根本沒感覺的李子銘身上。

    那男同學又哭又笑地拉著醫生道謝,醫生望著莫名其妙的他,使勁地掙脫了自己雙手,離開了。

    把趙言從搶救室裡挪到普通病房後,那位男同學就一直坐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等她醒來。目光是有眷戀,有欣喜,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他在擔心什麼?害怕趙言醒來後會責怪他嗎?怪她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牽了她的手?我想,假如我是趙言,我不會這麼做,我會因為他的守護而感動,會認真地思考他所存在的意義。

    但是不管是什麼,作為他,此時應該是不希望有外人打攪的。於是拉了李子銘想要離開,剛走出病房門,就在走廊上碰到剛剛趕過來的趙言爸媽。

    趙言的爸爸一看到我們,二話不說就揮了李子銘一個耳光。

    那一耳光應該很重,因為李子銘的身體竟然趔趄了一下,左臉上立時便顯出了一個掌印。

    我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顫抖,原本軟綿綿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充滿力量,不管不顧地衝到李子銘面前,攔住他大吼:「你們講不講理,怎麼就不問問為什麼?憑什麼趙言能潑我酒,我們就不能推她一下?」

    趙言的爸爸目光凜冽地望著我,臉上怒意氾濫,舉起手就又打了下來,我急得都快哭了,這個老頭兒怎麼就不講理啊。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落到我的臉上,反而是李子銘硬生生地又挨了一記。這時他的整張左臉隱隱地開始發腫。

    我使勁地拉著李子銘,一邊拉一邊哭:「走,我們走!」

    趙言的爸爸目光陰沉地盯著我們,好在他並沒有阻止我們的離開。

    坐進車裡,我仔細地看著李子銘已經腫起的左臉,眼淚再一次洶湧:「你是傻子嗎?你不知道躲呀?」

    李子銘居然還笑,腫著的臉被他的笑容牽扯出一個奇怪的形狀,看得我又是一陣心酸。

    他一邊笑一邊說:「傻瓜?你才傻呢,在別人氣頭上還衝上去講理!」

    聽到他說我傻,一時又有點生氣,這怎麼是傻呢?難道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面前挨打,更何況,錯並不在我們。這一生氣,眼淚先止住了,轉過身不理他。

    醫院門口車水馬龍,一派繁忙。

    在等紅燈時,我聽到他輕輕地抽氣聲,估計是太疼了吧?轉過身,果然他捂著臉,一副痛苦的神情。

    「去買點兒藥抹吧?」我又心疼了。

    他搖頭:「不用抹藥,只要你不生氣了,不哭了,我就不疼!大男人,沒那麼嬌氣。」

    我這才意識到他又逗我,可心裡卻甜蜜蜜的,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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