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手下不情不願地把手伸向口袋,掏出身上僅有的身家財物,他惱恨地一把抓了過來,憤憤地罵了幾句,把錢交到了我的手裡。
想到一旁還站著樓冥夜等人,我憋屈地收下那些銀兩不再多說什麼。
「皇嫂?你怎麼在這裡?」一聲驚呼聲傳來。
我疑惑地扭頭一看,竟就是剛才那個穿著華麗的年輕男子。
無措地扭頭看著樓冥夜,想是又認錯人了吧。一想人家右怎麼知道,便看向那公子:「你認錯人了。」
「公子你是誰啊,請問你在和我說話嗎?我想你認錯人了吧?」
原本剛剛還有一絲緊張慌忙之氣的我,想到真正的冷貴妃此時已經安然地坐在月君殿裡,便又恢復了一片平靜之態。
我雙眼輕輕一瞇,復又睜開,一副聽到天方夜潭的好笑表情,若無其事地說道。
但是聲音裡帶著的顫抖恐怕也只有我自己方能知曉。
「是嗎?」也許是我的鎮定令他不再有所疑慮,也許是感覺到我渾身散發的一派冷然之氣不同於他說的那人,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最終開口說道,「可能真的是本王認錯人了!打擾姑娘了。
他朝著我略一躬身含首作揖,便帶領著身邊眾人轉身離去了。
待他離開後,我正準備再上二樓看看去,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身邊還站著一個一直都被我忽略的某人。
「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我尷尬地弱弱一笑。
「你認識剛才那人是誰嗎?」我揚頭看著站在一邊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某人,「他好像剛才自稱本王,他是個王爺嗎?」
他點點頭:「你在宮裡沒見過他嗎?」
他似乎有些不信地看著我,癟著嘴說道:「他就是軒轅博烈的同胞弟弟軒轅博徹,風國的恭親王。」
「我怎麼可能會見過他。」隨手扶起一把並未踢爛的椅子,我瞥他一眼說道。
「他好像和冷冰月關係不錯。」意思是,他就沒有找過你?
「那也不關我事。」我拍拍手,隨口說道。
「也對,」他笑笑,「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明明是讓屬下接你出宮的啊。」
「什麼?」我好像聽到地球大爆炸那般的驚訝,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是你?你救我出的宮?」
他有些好笑地說道:「不然你以為呢?」
「那……他們口中說的宮主就是你?」
我可是一直都沒忘他們救我逃離宮中時左一句宮主右一句宮主的。
「那……他們口中的宮主是你?」我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從那永巷的冷宮昏迷醒來後,或者是在他知道我其實並非什麼冷冰月之後,他便對我不似初見面時的那般冷默殘忍,反而多了幾分我從來也不敢奢望的溫柔與呵護。
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突然來關心我,這一切我都不想去管。
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其中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是我無從知曉也不願去觸碰的。以至於後來的某一天,當這一切都血淋淋地擺在我眼前時,我才悔不當初。
「嗯。」他微怔了一下後,凝眸便朝我輕輕點了點頭。好像我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只是個無關痛癢的事。
也難怪雪鳶說,出了宮我自會知道。原來壓根他們就沒打算瞞著我。
「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他揚眉問道。
看了看他周圍,此時除了他坐著的那把椅子和方桌,幾乎已無一完好。
屋子亂七八糟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也好。」
出了店門,我們在街上一路邊走邊聊。一個黑衣男子緊跟在我們不遠處,估計應該是他的屬下。
可能是因為趕上趕集的緣故,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特別多。每個人都像我們頻頻回眸,想來是我二人氣場及強。你想嘛,冰山撞上冰山,那是雪崩的級別啊。
雖然天氣已經開始慢慢回暖,但這寒意卻並不減少一分,這幾天反而更甚。
寒窗獨秀,春發幾枝。
過了這數九天,估計應該就不會這般受凍了。
一陣寒風襲過,引得我全身一陣哆嗦,我條件反射般的抱緊張雙臂。
「你怕冷?」他掏出藏在口兜的雙手,靈巧地解下身上披著的黑色長袍,只留那件紫色飛鳥加厚外衣在身。
就要遞過來披我身上,我身子靈敏一轉:「不必了,我已經穿得夠多了。」
「穿上吧,你看你冷成什麼樣了。」說著就固執地給我披上繫住,拉平褶皺的地方。
我本就穿得厚,裡一件外一件的,淺粉色外衣外還披著一件黃色貂皮錦繡大衣,此時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我尷尬地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只得殃殃往前走去。
「讓開,讓開。」幾聲怒吼過後,一個穿著官兵衣服的男子駕著一匹似脫韁的野馬便風馳電掣地朝我急奔了過來。
在嚇傻的當口,為了躲避葬身馬蹄下的悲劇,我一個箭步就欲閃身離去。
本來依我的身手,這種行動絕對是小CASE,可誰料到本就一身累贅,現如今又加了一件拖至腳底的長袍,輕盈矯捷的身手立馬成為浮雲,還沒跨兩步,我就不期然地被摔了個狗吃屎。
眼看我就要成為馬下亡魂,我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便感覺自己躺在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睜眼抬眸,便對上了一雙黑曜石般的深邃幽亮的眼睛。他的眼底蘊含著一絲怒意。
我一邊舒緩心裡的懼意,一邊心猿意馬。以致竟忘記自己此刻還扔被他抱在懷裡。
明明是一個世界的人,習慣了黑暗,殺戮與算計,他的出現卻將我的整個星空點亮。
這讓我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心來去探索那藏在幽深背後的秘密。
「你隨我一同回宮吧!」他凝視著懷中的小人兒,帶著幾份深情和期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