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生,不是護士。」
回答完蕭襟翼,刑漫才說完,小護士可憐巴巴拉住她,「刑醫生你就幫幫我吧。」
小護士對病床內的男人壓力無比,求救的請刑漫幫忙。
刑漫耐著性子折回,利索的做完一切,待一切都結束,她頭也不回的走人。
回到科室,匡,悶悶的放下聽診器。
李落石走過來,「怎麼,誰惹你了。」
刑漫一大口涼水灌下去,閉目躺在椅背上。
李落石倚靠在刑漫的辦公桌旁,「晚上我請你吃飯怎麼樣?」見刑漫不理他,他哀歎一聲,「還為刑總裁孩子的事擔心?我就覺得奇怪了,他們兩人長得那麼像,你說,外界傳得風風雨雨,一直在討論著真偽。你說不是吧,長得那麼像,況且血型……」
刑漫驀地睜開雙眼,站起來,往門外走。不一會回來,手中已經多出了兩根頭髮,然後遞給李落石。
果然是刑漫,從來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不經證實的東西。鑒定結果會在兩天後完成,到時候就可以看到結果。
爸爸,爸爸,昏睡中的小孩,嘴裡一直叫著這個稱謂。他睡得很不安穩,頭上纏著繃帶,還連著吊針管子。
小睫毛一動,他睜開眼睛。
「落落,我媽媽呢?」他眼睛四處尋找,脖子卻不能動。
「小鬼,你醒了。」落展鵬壓低著聲音,難掩喜悅。
看著他不住打轉著眼睛尋找,他只好跟他撒了謊,謊稱葉夕回去準備食物。
經此一役,葉夕是嚇壞了,自從聽到葉向晨無事,她便昏睡中,直到今天早上。還好醫生只是說被刺od激到,大腦與肢體暫時無法運轉,不會有事。
司禮斯一大早趕來醫院,送來了早餐。
葉向晨身體很虛弱,粥遞到嘴邊卻不肯吃。
「爸爸。」說了一句,他不再說話,緊抿著嘴。
小鬼這個時候要找爸爸,他上哪去找,落展鵬端著粥一臉為難。
「爸爸,刑斯爸爸,我找爸爸。」很久之後,他眼淚汪汪的兩眼都是淚,靜靜躺著。
原來是想見刑斯,想是病糊塗了,才會胡亂稱呼,落展鵬俊眉狐疑一攏,司禮斯推門進來。
「展鵬,病房裡找不到刑斯。」
這傢伙,落展鵬頭疼的低呼。昨晚刑斯給葉向晨輸了很多的血,這會跑去哪了。而且他一直拒絕進食,整個人頹廢萎靡的樣子,毫無生機。
刑斯對楚南天過激的行為,以及昨天的酒瘋可以理解。任誰怎麼樣也不可能揍自己的親生父親,楚南天怎麼沒想過,當初他冷冷的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給自己的兒子帶來的傷痛。
寧願養著別人健康的孩子,對自己殘疾病怏怏的孩子,不僅不認而且見死不救,對自己的父親刑天慕從來不看一眼,那只有人渣才能做得出來。刑斯這麼能隱忍的人,忍了二十幾年,終還是忍不住發作,換做落展鵬還不得要殺了楚南天。
任誰也不可能把現在的刑斯,與當初那個殘疾孩子相提並論,聯繫到一起。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孩子死了,又有誰知道,刑斯的整個童年,都是在復建的痛苦中成長,才變成現在健康的樣子。
當年的錯抱孩子事件,外界一無所知,除了林美麗和楚南天夫婦,當年知道事件的人都已經不在,根本無人知道楚若凡不是楚南天親生的。當年要不是楚南天不認並且不救那個孩子,楚若凡的親生母親也不會絕望投河,這件事給刑斯很大的陰影,對楚若凡的態度也很微妙。
葉夕,對不起。刑斯默默坐在床頭,看她安睡的樣子。強勢如她,不論忍耐力還是能力,從來都是不言於表面,好像什麼也擊不倒她。兒子一出事,她整個人都變了一個人,脆弱得不堪一擊。
回想二十幾年前,楚若凡的母親抱著重病的他,那時候找不到求助對象的絕望,最後絕望投河,和葉夕此時的心境又差得了多少。人絕望莫過於心死,如果因為這次意外,害葉夕的孩子離去,怕是她永遠也無法站起來,他就是罪人,一輩子活在自責中。
「刑斯,你在這。孩子想見你。」
落展鵬提著飯盒走進來,他的話讓刑斯意外的頓了頓身子。
孩子醒了?
他的身上還是昨天狼狽的一身,散發著酒氣,眼睛猩紅,像沒睡好,一臉疲憊,一整晚的思想鬥爭怕是不少。
「去洗把臉,別嚇著孩子,葉夕我在這邊看就好。」
刑斯腳步沉重,一腳一腳慢慢走了出去,落展鵬坐下來,撫著葉夕額前的發。
「葉夕,孩子醒了,他很好。」
另一間病房,刑斯坐下來。床內的人兒動了動,伸出稚嫩的手,小手摩挲摩挲著大手,他把眼從與大人的對視中移到刑斯的大手上,小小力氣的慢慢摸著看著。
「爸爸。」弱聲弱氣的聲音打在刑斯的心弦上,孩子玩著他的大手。「爸爸,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喜歡向晨?」
在小孩子叫著他爸爸的時候,刑斯心底湧上一種莫名的情愫,心底流動著動容,把他的話梗得說不出來,直到孩子的目光更迫切,他嗓音沙啞的開口。
「叔叔在這。」
「爸爸,你的樣子好狼狽,好醜。」
葉向晨小手依舊戀戀不捨的抓住刑斯的手不放,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刑斯忍著心裡的難受低笑出聲,「叔叔本來就難看。」另一隻手摸著孩子的額頭,他的發,「快點好起來,叔叔答應你,只要你好起來,叔叔就不讓你媽媽去做保鏢了,封殺。」
這孩子讓他看著心疼,什麼看都那麼親切。不管那小人兒以前多挑釁他,還是現在的乖乖模樣,都讓他感覺倍感親切,像是有親緣在流動,說不清的感覺。看到他,他覺得他一點都不討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