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箱調到最高,讓音樂灑一屋,說忘記卻時常想起,你給的美麗刺痛我心底……如果我們的故事,已寫到了結局,如果你注定要放手,我情願笑著離去……憂傷的歌曲在屋內狂響著,越聽越煩,啪地一下說丁雨薇關掉了音響,淚卻下來了。
失眠,焦慮、坐立不安,心事重重,都說男人有情人是有本事,女人有情人卻是負累。追逐城外的風景和愛情讓丁雨薇淪為貪婪的囚。陰沉沉的天氣,一地紛亂的心情,一開始就看到結局的愛情,有悖於常理,有背於道德,違背了世俗,它是一種不見天日的情感它本不該來,因為它如夾縫中的小草,每長一絲都很難。一旦暴曬在陽光下就會如夢幻泡影,如霧如電了。今天藏起來,明天呢?明天怎麼去面對鍾巖?如果他和楊曉明再一次碰到一起,她又該說些什麼?
晚飯的空兒,天已漸漸黑了下來,路燈都次第亮了起來,丁雨薇打發走幾個閒逛的顧客,坐下來,泡了包方便麵才要吃,門一開閃進來兩個人。
丁雨薇站起來,手中的筷子不小心帶地上,她認出了鍾瑩微怔了下跟她打招呼,邊掃了眼站鍾瑩邊上的小媚。「你們好?你們找我?」
「是的,丁雨薇,我真的沒看出來,你很有本事,真的很有本事。」鍾瑩直言不諱,一開口就氣得渾身哆嗦,「你老公多久沒回來了,讓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搶別人的男朋友?」
丁雨薇臉色一變,顫聲道,「你?」
「我怎麼了?你還知道要面子啊?要面子就老實本份些,別擺出這副嬌弱兮兮的狐媚樣兒,我們不稀罕,楊曉明和我分手了,這下你很滿意了吧?」
丁雨薇咬了咬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叭嗒叭嗒往下掉,只是渾身抖成一團,原來楊曉明和鍾瑩分手了,能說與自己沒關係嗎?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也會自責,你也會內疚嗎?」小媚也給鍾瑩幫腔。甚至走上前推搡了丁雨薇一下。丁雨薇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眼裡開始蓄滿淚水,淚光中瞥見又進來了顧客,和鍾瑩說,有什麼話出去談吧?而那小媚的嘴很快,緊緊拉著鍾瑩的手。眼裡充滿敵意瞪著丁雨薇說沒事,站著吧,不會打擾她太久的。
被小媚一推,身體猛地往後打了個趔趄,本能地扶住了牆。丁雨薇扶空了,中間的貨架被碰倒了,砸在牆邊的小桌上,她的手摁在了亂堆裡的剪刀刃上,血流了出來。尺子都碰直上,方便面也傾灑出來,她掙扎著站起來,一隻手摁住另一隻,血順著手指滴下來,她忍住痛低低地說,「對示起,我不知道…… 」。 鍾瑩一看到丁雨薇的眼淚氣就不打一處來,腦子裡閃現出在醫院的情景。她陰陽怪氣地讓丁雨薇收起她的眼淚,這兒沒男人心疼的,別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鍾瑩,我去包一下手,再談可以嗎?如果你一定要談的話?」丁雨薇一隻手摁著另一隻手,看了看鍾瑩。
「鍾瑩,我們走?」小媚看得出丁雨薇手被扎得不清,給鍾瑩使個眼色,一把拉過她。
店門口有幾個閒逛的人隔著玻璃門在探頭探腦,鍾瑩被小媚拽著走下台階。
這會兒,店裡一片狼籍,地上的衣架還亂成一團,丁雨薇一隻手滴嗒著血,一隻手到處翻東西包手,地上滿是血跡。店門啪地一下被踢開,一高一矮人兩個的染著黃綠色頭髮的男孩兒,叉腰站在門口,「你是丁雨薇?」
「是的,你們?」丁雨薇邊用牙咬著纏紗布邊抬起頭來。
「砸?」高個的男孩子一聲吼,那矮個子男孩子辟里啪啦跑過去,推倒了兩邊的貨架,邊不解恨地用腳亂踩地上的衣服。
「你們幹什麼?」丁雨薇大聲喊道,沒包好的手絹掉在地上,撲過去撕扯正在摔東西的矮個子男孩子,「憑什麼砸我的東西?」
「憑什麼,你心裡有數」,矮個子刷地從腰裡掏出把匕首一邊沖丁雨薇比劃著,另一隻手胡亂摔打著牆架上的衣服警告丁雨薇,「以後老實點兒,別有事沒事招惹別人的男朋友?丁雨薇上去撕扯,匕首就閃電般地劃過了她的額頭,血刷地下流了下來,她吃捂著頭,蹲了下去。地上包裡手機邊震動邊響鈴,手機音樂瞬間瀰漫滿屋,丁雨薇捂著頭要去揀地上的包。
「快走?可能有人來?」高個子男孩子招呼矮個子邊一腳把丁雨薇的包踢到了牆角,奪門而去。
鍾巖正在路邊那棵樹下鎖車,餘光中瞥見丁雨薇的店門大開,衝出兩個人,正跑下台階,向路邊的出租車揮手。
「小伙子?抓住他,他們打人了?」台階上一位老太太沖鍾巖高喊著,顫微微走下來。
鍾巖健步跑過去,在路邊一下子撲倒在跑在後面矮個子男孩子身上,三下兩下就制服了他。楊曉明優哉游哉從車裡下來,一身筆直的簇新警服,在陽光下流光溢彩。遠遠的看到丁雨薇的店門口圍滿了人,他心裡不由得一驚,疾步跑上路簷石,跨過花圃……
「楊曉明?抓住那個人」,聽到鍾巖的喊聲楊曉明猛回頭,那聲音是每次出警時鐘巖特有的聲音,哪怕是置身於熙熙攘攘人群中,他都能準確地辨別。一個高個子男孩正飛奔過來,看到楊曉明一楞轉頭就跑。楊曉明本能地狂他追過去,把他摁倒,制服。
路邊,鍾巖和楊曉明把那倆傢伙送上呼嘯而來的110警車時,大步奔向丁雨薇的小店兒,隱隱約約地楊曉明好像瞥見鍾瑩和一女孩在不遠處上了一輛的士。
鍾巖和楊曉明撥開門口看事兒人,一前一後進門。
「雨薇?」鍾巖心痛地低喊著奔過去。
一片狼籍裡,丁雨薇臉色煞白,坐在椅子上,額頭還有沒擦淨的血跡,兩位鄰居正在笨拙地替她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