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玥兒迷茫地看著他,他的喘息好重,噴在她臉上,好暖和,好癢……剛剛以為他會將自己剝~光,而他也幾乎正要那麼做了,雖然沒有想要阻止他,卻因為滿身的疼痛讓自己忍得格外辛苦……可是他突然的放手卻是為了什麼……
「你不喜歡我,的身子嗎?」閔玥兒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玉玲瓏,她說她愛他,所以,她想要他……
「該死的,如果我不喜歡,我就可以不顧你此刻渾身的傷痛了……玥兒,我要你養好身子,你太虛弱了知道嗎?我不想你再痛一點了,不想自己一個不小心揉碎了你。」
閔玥兒不完全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但她知道,他無論怎樣都是在為自己好……週身的熱~潮還未退去,手腳仍綿~軟如水,她乖順地將自己痛楚的身體向他懷裡靠靠,竟對未曾發生的事情抱有一絲令人羞臊的好奇:「肖然……那,等我養好身子,你要我。」
肖然渾身又僵了一下,生生緊吸了一口氣,唇角綻露一抹苦笑,這個時候的她真不知讓自己該喜還是該憂了,明明懵懂著,卻像個小妖精般的纏人,他將她抱好,理順她剛剛被自己揉亂的髮絲。小妖精,磨人的小妖精,我的克制一直被你如此磨到今天,終該功德圓滿了吧。
********
篝火已經漸漸燃盡,小小的山洞洞口也透進了微弱的光。
「怎麼辦……天亮了。」閔玥兒竟有些害怕起來。
肖然扯過一旁已經烘乾的外衣,暖烘烘的包裹在她肩上,仍沒有放開懷抱,許久……
「我得回去。」
「嗯,你必須回去的。」
「玥兒,我的玥兒……找一個地方將你藏起來吧。」他不捨地將她更抱緊了些。
「我不要藏起來,我要跟你在一起。」
「傻瓜,回了國舅府,我就是無言了。」
「沒關係,你做你的無言,我做我的閔玥兒。」她緊緊抱著他的腰際,生怕他突然消失了般。
「不行,我真的忍受不了眼睜睜看著你再去受苦。」
「沒關係,李國舅他現在已經不在乎我了,我不會有事的,他只是將我關起來而已。他一邊擔心我出去了,會將另一個密詔拿出來,一邊卻又不能對我怎麼樣,唯恐真的還有其他密詔。雖然那個密詔上什麼關於他的事情都沒有寫確實很奇怪,但是我又的確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一份密詔。所以,李國舅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不可以。」
「可以的,肖然。別再讓我和你分開了,求你了。」她幾乎又要急哭了:「肖然,我保證我可以像不知道這一切那樣,我還會當做你是無言。我知道你才是最危險的,所以我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我只要能看見你就行。」
「玥兒,傻丫頭……」他扶正她的身子:「你讓我於心何忍。」
「你才是傻瓜,肖然,你聽我說,以無言的武功,他要追捕一個小女子,簡直易如反掌,怎麼會空手而返。而且後面的追兵應該看到山崖上的情景了,你這樣失蹤一夜,然後一個人回去,怎麼可能不引起懷疑呢?」
肖然竟有些無言以對,她說的句句在理,只是,他不想讓她再回去受苦的心情讓他刻意忽略掉了這種致命的危險。
「所以,肖然,我必須要和你一起回去!」
他呵疼地撫著她的面頰,心情無比複雜。本想悄悄將她送到龍華寺,然後隻身離開,那樣的分離,也許可能成為永遠。正像她說的,他空手而歸,本就是一個致命的錯誤,能不能再見到她已然是個未知數。但只要她活著,他死也安心了。
可是,如果兩個人一起回去了,雖然可以解除今天的危機,但日後將會面臨的重重危險是無法預料的,如果一個不小心,他們都會死。一時間,他前所未有的猶豫起來。
「肖然,你別猶豫了,時間越拖越會讓人懷疑。天就要亮了,我們走吧。」此時的她卻無比的堅定,說著就掙扎地站起身來,想要向外走。
肖然一把將她拉住,將她披在肩上的衣裙外裝細心的幫她穿好,手指撫平她的衣襟:「總不能讓別人覺得無言見色起意所以耽誤了歸程吧。」
閔玥兒這才發現了自己的疏忽,小臉暈開了粉紅色。肖然將她一把橫抱在懷裡,才向外走去。
閔玥兒有些驚:「怎麼能這樣出去,被人看到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外面是山路,你的鞋子丟在江裡了,這樣要怎麼走路?」
閔玥兒將赤~裸~的雙腳害羞地縮了縮:「可是,無言是不會對閔玥兒這樣的,你就讓我這麼雙腳不沾半點泥腥地回國舅府嗎?」
他湊近她,輕啄她小巧的鼻尖:「讓我在還沒有人的時候,多抱你一會兒吧。」
閔玥兒不再言語地摟緊他的脖頸,是啊,就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多抱一會兒吧。
********
來到距啟安城大門不遠時,天已經大亮了。肖然早已偽裝好了假面,閔玥兒赤腳踩在泥土上,遠遠看看守城的官兵,又回頭看看那一張無言的面孔。
那真的天衣無縫,唯一不同的,是那眼中流露出的款款深情。
「肖然……別這麼看著我,你現在是無言了。」她貌似輕鬆的笑笑,盯著他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依戀。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別,我們沒事。我相信你,所以我們會沒事的。」
肖然吐了長長一口氣:「你不能這樣跟我平靜的走回去,會遇到更多的刁難……玥兒,相信我……」語畢,他揚手在她頸後點了數下,閔玥兒只覺得全身酸軟,眼前一黑,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肖然扛著閔玥兒走進國舅府的時候,正撞上無相領著一隊官兵向外走。
「正要帶兵去找你,以為你遇到了什麼高手。」無相說著,用一種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閔玥兒髮絲凌亂,衣襟也儘是破損和血污,一雙腳板上沾著點點泥土。
無相將目光定在無言臉上:「大人交代了,抓回來了就關到大牢裡。」
肖然感覺到對方不甚友好的眼光,幾日來,他已經清楚無相對無言似乎有些排擠。也許在這殘酷的環境裡,只有不失時機的踩著對方,才能爭奪自己更大的利益。所以,他知道自己第一個要防的便是這個無相。
「是你再跑跑腿還是勞我的駕?」
他冷冷地看了看他,將手臂一鬆,閔玥兒滑落在地上。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在意她,只能將她隨意丟在那裡。或許,作為真的無言,是會狠狠將這個浪費他半個晚上才抓回來的人用盡力氣砸在地上,讓她半個月都動彈不得。可是,他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他只能用冷淡來掩飾這一切。
因為他不能說話,所以,沒有人會追問他是如何將她抓回來的,為什麼用了這麼久。這是作為啞子的最大好處。
即使他剛剛感受的到無相那種懷疑的眼神,但他可以不用解釋。只要他不開口,他就不能強加罪名在他身上。
只是……玥兒……不知現在怎樣了。他沒有預料到李珂域會立刻下令將她重新關入地牢。那裡陰冷潮濕,不見天日,她會再發燒嗎?無相手勁很大,將她帶入牢房時,會摔疼了她嗎?她那嬌弱的身子,怎麼禁得起那麼一摔……
肖然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已經半日過去,他點的她的睡穴也該醒了,他得要去看看才行。
正這麼想著,門外就有一個衛兵來報:「無言大人,國舅讓您去地牢。」
肖然微微一驚,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狀況,他立刻站起身走了出去,小院裡無相正等在那裡,看到他:「走吧,一起。」
********
地牢深深自一道暗門延伸下去,足有兩百級的階梯打了幾個轉,才到了底部。即使在炎熱的夏天,也是寒氣逼人的,何況已是深秋。
自梧州做下這個喬裝的決定後,肖然已經通過龍華寺的王丞相,搜羅了各種關於無言這個人的品性習慣。此人陰險冷靜,行為殘酷。可能也是因為天生不會說話的原因,總顯得孤立而淡漠。這種性格在某種程度上,幫助了他隱藏自己,只要不會顯得太突出,便沒有人會刻意關注他。
但願不出什麼意外的狀況,他在心裡默默的說著。
就如同昨夜的那種狀況,如果要做的滴水不漏,他是得立刻將玥兒抓回國舅府的,甚至不可能出現一同落水的情況。所以,當他竭力將她從湍急的江水中救起,躲在山洞裡時,仍在猶豫著是否該當作自己是無言那樣,盡快將她帶回。他甚至不想要讓她知道這個秘密,他知道承擔這種秘密是很辛苦的,寧願她就將她當無言看,也許更坦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