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是怎麼回事啊?好像是很遠的地方。」閔玥兒自顧自地好奇探問。
「對啊,兩里以外。」不等楊奕霄說話,肖然已經搶先答道。語氣中有些冷冷的,然後看似很自然地由他臂彎裡牽過閔玥兒,拉到自己懷前。
楊奕霄掃了一眼他那示威似的手臂,非常細微地牽起唇角,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閔玥兒並未發覺什麼異常,仍舊對那火光充滿疑問:「看那方位,像是我們剛剛來的地方呢。」
「沒錯啊,這裡地勢高,加上山路崎嶇,天色黑暗,才能看到那下面兩里之外的火光。」楊奕霄悠悠地道。
「兩里外呢?難道是……是那個破廟起火了嗎?」
肖然抬手揉揉她的發,表示認可。然後又攬住她的肩頭。
閔玥兒收回目光,才發覺自己已經置身於肖然懷中,這個人,什麼時候上前靠這麼近啊,近的幾乎讓她的背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她有些侷促地想要輕輕掙脫開來,好在肖然也沒有強拉著,她抽身走到火爐旁,端起一個小碗,一勺一勺盛著粥,順便平復一下自己心中突生的慌亂。
她端著粥,偏偏走到了楊奕霄面前,伸手遞給他。
楊奕霄微笑地接過,餘光卻切切實實地看到了旁邊那灼熱刺目的兩道光直射過來。他的笑意更濃了,在那利劍般的目光下,不怕死地捧著碗喝了一大口,竟還連連讚歎:「沒想到,會煎藥的手,煮粥也不賴。」
閔玥兒被誇,有些自得地揚起一臉甜笑。這一笑,差點讓一旁正惱火的男人,忍不住地就產生了打人的衝動。不但如此,他還想狠狠咬她那彎翹的小嘴!
肖然意識到自己那些難以克制的情緒,他深呼吸幾口,將那惱火硬生生往心裡壓。也許,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也許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給他帶來什麼感受,她總是這樣,不是嗎?
「楊奕霄,那你倒是說說,那裡怎麼會起火呢?是你動了什麼手腳嗎?」看來她盛粥給他,還有些討好的意思。
他仰頭喝光了粥,才說:「就是往廟裡的雜草柴火裡,散了一點硝石粉。」
「硝石粉!你是成心要燒了那地方啊?可是,為什麼過了這麼許久才燃燒了呢?是誰點火引燃了它?」
「自然是有後來人點燃了它啊。」
「什麼後來人?」閔玥兒一臉茫然,想必他們是有什麼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吧。
「我還想再喝一碗。」他的語氣竟有點撒嬌的嫌疑。
閔玥兒不明就裡,只想快點知道其中的原委,奪過那碗,就又去再盛。自然,她是根本沒有感應到肖然一旁就要噴火的目光。
「喏,可以說了吧。」她遞給他碗,就催著他說。
「自然是想和我們同路,又怕我們知道的人。」
「想和我們同路?是也要找聖蓮教的了?」
「不出意外的話,萬喬山就在其中。」肖然突然開口,他看不下去他們磨牙,只想趕緊結束了這話。
聽到「萬喬山」這三個字,閔玥兒打了個冷戰。
肖然突然有些後悔這麼說,顯然那些不堪的記憶,又讓她害怕了。
而楊奕霄則更快地伸手就握住她捧給他碗的手:「冷了嗎?」然後將手中的碗塞給她手裡:「暖暖吧。」
這個人從來就是這麼好心嗎?閔玥兒有些呆愣,一時沒了反應。只是捧著熱騰騰的半碗粥,任他包著自己的手。
瞧著他狹長的雙眸閃動著些奇異的光彩,閔玥兒才覺得有些不對。但來沒等到她有什麼動作,就覺得身子被硬生生地拽了個趔趄。那手裡的粥碗眼看就要打翻,楊奕霄伸手一接,險險地捧住。
而閔玥兒已經被整個人拉到了火爐邊。「冷了便到這烤烤火。」——是肖然瘟怒的聲音。
閔玥兒蹲下身子,伸手到火邊,眼睛斜瞄著肖然。只見他靠牆也坐下來,一語不發。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剛才還好好在說著話呢。怎麼現在又這副凍死人的表情。
楊奕霄好笑地看著他們兩個,執起手裡剩的半碗粥,繼續慢慢品嚐著,像個沒事人一樣。
本就不大的堂中,一下子靜了,只有柴火燃燒發出的辟辟啪啪聲。
閔玥兒看到一旁放著自己最早給肖然盛出的粥,還一點沒有動,已經有些溫涼。再看看角落裡的人,沒有理會這些的意思。算了,管你幹嘛突然這樣,也不能不吃飯啊。她又添了一些熱的進去,捧著碗,蹲在肖然面前。
「喝粥吧,快要涼了。」
見他沒有反應,閔玥兒有些不快。你突然一副生氣的表情,我都不和你計較了啊,你怎麼還不理人?
「你真的不嘗嘗嗎?」她再問,見他還是沒有應聲,才仔細去看他的臉色。只見肖然雙眉緊鎖,額上豆大的汗珠正滾滾滑落,雙唇緊緊抿著,表情有些抽~痛。
閔玥兒這才慌了,連忙放下粥碗,雙手急急將他深埋的頭扶起:「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肖然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喘了幾下,喉間發出強忍著的悶~哼聲。
楊奕霄和狄琨看到這情形,也上前幾步。肖然衝他們擺擺手,才勉強說道:「沒事,沒事了。」
閔玥兒用自己的衣袖拂去他滿面的汗水,一臉緊張:「你生病了嗎?受傷了嗎?還是中了什麼毒?」
「沒事了,只是有些……胃痛。」他瞧見她擔心的神色,剛剛滿心的瘟怒突然消失了大半。
「胃痛?」閔玥兒顧不上太多,湊身上前,伸手按在他胃處:「是這裡嗎?怎麼會胃痛?你一定是著涼了。」一邊說著,她一邊輕輕揉著他的胃。那種體貼的呵護,讓室內的氣氛一下變的溫暖曖昧。
身後立著的兩人,很識趣地又退到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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