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玥兒下了車,也來到屋前:「我們是要在這裡歇息嗎?」
楊奕霄頻頻皺眉,搖搖頭:「這副情形,恐怕等雨下大的時候,便是躲也沒的躲。」
肖然抬頭看看天色:「那山民說還另有一處。」
狄琨簡短地說:「前行兩里,一座山神廟。」
「兩里……」肖然思忖著。
楊奕霄笑著看看他:「你是想著,照應一下後來人吧。」
肖然牽動唇角也笑了一下,發覺這個人似乎很明白自己一樣,無需他多說。
「也是啊,難得他們一路上像保鏢似的如影隨形。」
「你們在說誰?」閔玥兒有些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滿臉的不解。
楊奕霄顯然從沒那麼好心地回答她的問題,她看向肖然。
肖然也是但笑不語。
哼,不說算了,神神秘秘!
她不禁有些忿忿地回身朝馬車走去。肖然翻身上馬,扯過馬首,逕直向閔玥兒身後過去,彎腰一攬,長長的手臂就有力地將她抱上了馬背。
閔玥兒驚呼聲剛落,已經穩穩地置身於他懷中,且已經被他扯出的披風包裹住了。他撩起披風寬大的圍領,便將她的頭頂也籠了起來,好遮擋那綿綿細雨。
「前面的山路顛簸,你坐在馬車裡,倒不如這樣安穩。」他算是給她解釋。
「那你也不用這麼突然的拉我上來……而且,你也沒問我,是喜歡坐馬車還是喜歡這樣……」瞟到不遠處的楊奕霄和狄琨,這樣明目張膽的近距離,讓她渾身不自然。
但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的抗議,只是一隻手臂悄悄地由披風下攬住了她的纖腰,隨後低聲在她耳畔喃喃:「那麼你現在就比較一下,更喜歡怎樣。」
話雖這樣說,卻不容得她選擇,已經牽馬開始踱步。
閔玥兒耳邊被他的呼氣惹得生癢,有些侷促地努力往前挪挪身子,想要拉開些距離。可披風下他的手臂卻不願意放鬆。
「你,你說可以不要這麼靠近的……」
「馬兒只有這麼大,我不想你掉下去。」他說的理直氣壯。
楊奕霄正要也跟上,又突然想要了什麼,停下對著狄琨一陣耳語。狄琨點點頭,下馬朝那破廟進去。楊奕霄露出一副好整以暇的邪魅笑臉。
「楊兄,你不是想要留下什麼紀念吧。」
「你猜猜呢,或許晚些時候,又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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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來到山林深處,果然看到了一座小廟。雖然也只有一間半大,但比起前面那小破廟已經好多了。而更加好的是,這裡還有一個守廟的老人。
看到他們突然來到這裡借宿,很是好心的為他們在廳堂裡生起了一個火爐,燒了些熱粥。
在粥香味慢慢瀰散開來的時候,雨已經越下越大,伴著山風的呼嘯,涼意漸濃。
「還好我們及時來到這裡了,如果剛剛在前面那個地方,哪裡還會有熱粥喝啊,只怕都無法遮風避雨。」閔玥兒慶幸地聽著雨聲,攪動著鍋裡的粥。
「前面那個破廟應該是這座山廟的舊址吧,那個年久失修被遺棄了,必定就有一個好過那裡的在這山中。」似乎這情形也在肖然的意料之中,否則,他不會輕易離開先前那處。
楊奕霄則一直倚在窗口處,向他們來的方向觀望,好像正在等什麼東西。
「在看什麼啊?粥好了。」閔玥兒招呼著,覺得這個人從離開那個破廟時就怪怪的。她盛了一碗,遞給肖然手中。
就聽楊奕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口中嚷嚷著:「終於沒讓我失望啊!」
閔玥兒好奇地也湊到窗口,向外瞧著:「到底有什麼好看啊?」
楊奕霄努力地指著黑暗處一點搖曳的光亮,閔玥兒一時看不清楚。他一把扶住她肩膀,扳正她的腦袋,讓她順著自己的眼光看去。
「啊,你是說那個有火光的地方嗎?」她終於看清楚了。只是正在這個過程中,沒有注意到,肖然也來到了窗前,眼睛卻並沒有如他們一樣看向外面,而是落在了他仍在扶在她肩上的手。
他的確有些不悅,那種霸道的佔有慾~望又莫名其妙地泛上來。
這個人,雖然他對他有些油然而生的信任,使得他並不想如同刺蝟般的豎起利刺,但也不表示他就能隨意由著他對她的靠近。
更何況,此時此刻,閔玥兒還正刻意地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似乎全然不記得他們曾經有過多少次的纏~綿親吻,只是一副戰戰兢兢,唯恐受傷的脆弱。
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他只會讓自己更加小心地慢慢重新點燃起她心中的愛火。因為,他知道,她只是被一連串的事情擾亂了思緒,如同就要開放的花朵,突然遭到了暴風雨的襲擊,使那嬌弱的瓣又更加地瑟縮在一起,企圖保護自己。
他知道她的不安,她的退卻。這何嘗不是因為自己引起的呢?無法給她一個安然盛開的懷抱,無法給她一個寧靜無爭的天地……一想到這個,他又有些心焦。只想趕快平定這些紛爭,不再讓她感到那種不安的飄零。
時而的心焦,也會讓自己有些莫名的急躁,唯恐怕她耐不住地想要離開,只怕如果她在此時走了,自己便永遠找不回來了吧。這個念頭,讓他只想無時無刻地將她狠狠抱在懷裡,似乎才能讓自己安心一點,卻又怕自己的急躁更加引起她的畏縮。
這反反覆覆,矛盾紛亂的念頭讓他有些無措,近也不是,遠也不是。時不時就想恨恨的問她:「你到底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想必,這一問,也只能迎來她更加無辜地眼神。
他看著她肩上另一個男人的手,思潮澎湃。他有些惱火,為什麼自己對她的靠近就讓她想要慌亂躲閃,而對別人卻一副順從的樣子!
「那火光是怎麼回事啊?好像是很遠的地方。」閔玥兒自顧自地好奇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