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磊的眼中果真發出了閃爍的光彩,非要小蝶扶他下床,蹣跚來到桌邊,執起了那刀,一臉的笑意。
「這是爹爹的刀,我記得。」
「這就是你們說的『飛梭刀』嗎?」閔玥兒想起他們曾經說這飛梭刀是江湖聞名的。
「正是正是,現在我身上被它砍的傷還清楚得很呢。」
趙光磊笑笑:「莫要提了,不打不相識。」
「我這刀,應該被朝廷收繳了的,怎麼會在你手裡?」
「我那幾個不小心的弟兄前幾日被官兵逮到了,說是被押到刑部要殺頭,我就跑去劫了出來,誰想就在大牢的兵器收繳庫裡,看它端端的掛在那,便順手牽羊了。當然,還多拿了好些樣,也不至於會引起懷疑。」
「沙大哥,我代爹爹謝謝你。這刀打我記事起就在爹爹身旁的,跟了他很多年。」小蝶激動的拉住沙千里的胳膊,倒讓他不好意思起來。
「哪裡,我只是知道這隨身的兵器對學武之人就像身體髮膚一樣,更何況是這飛梭刀,更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趙光磊疼惜的用手擦擦刀口,隨即又包了起來:「如今的趙光磊已死了,就讓這刀也跟著我消失吧。」
「可惜了,可惜了。」沙千里滿臉的惋惜。
突然,趙光磊將包好的刀遞到他面前:「沙幫主,這刀不如送你吧。」
這下,不止是沙千里一人瞪大了眼了。
「不不不,我可受不起。」他連忙推拒。
沒想到趙光磊竟一臉不快,轉身坐回床邊,看看房內的閔玥兒和肖然,再看看沙千里:「我這人是個急性子,今天肖公子和閔姑娘都在這兒,你們也都當個見證。我這刀實在是把好刀,丟了確實可惜,沒想到今天被沙幫主找了回來。寶刀本就該隨有緣人,何況……」
說到這兒,趙光磊眉頭緊皺。他不經意的瞥瞥沙千里的手臂:「經過了這生死大劫,我也無心再打打殺殺,我敬你也是個豪爽的人,當日為了保我一條性命,不惜自己也染了毒……」他一手執著刀,一手拉過小蝶。
「我趙光磊現在身無一物,只有這兩件寶貝,你若看不上飛梭刀,就要了我女兒,當我的女婿正好!」
這趙光磊也真的是豪爽直率的,有些過頭了吧!
小蝶粉白的小臉突然紅了個透,還不待她說什麼,沙千里就急忙開口:「趙……前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看不上你的寶刀……」
「那你是看不上我女兒了?」
「不、不……」沙千里張口結舌。
閔玥兒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事情也變化的太突然了吧!她看看一旁的肖然也是滿臉詫異的笑,更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沙大哥,你難道是想兩個都要嗎?」
一句話換來肖然嗔怪的一眼和沙千里一個大紅臉,倒更叫趙光磊誤解,他似乎思量了一下,有些為難:「這個,我想想……」
沙千里連忙擺手,撒腿就跑了出去:「我還有要事,恕不奉陪!」
肖然擔心閔玥兒又要多嘴,也連忙拉著她退出來,只留著一臉茫然的趙光磊和滿面通紅的小蝶。
「喂,難道你捨不得?」走在迴廊中央,閔玥兒突然開口。
「你說呢?」肖然一步上前擋住她,語氣有些惱。
她差點一頭撞到他胸膛,連忙退後,卻被迴廊的欄杆擋住。
「我,我只是看你剛剛一直沒說話。」
他雙手突然握住她的腰際,向上一提,像要將她扔過欄杆丟在水塘裡。閔玥兒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衫子,慌張大叫:「別扔我啊,我不會水的!」
自然,她沒有真的落水,而是高高坐定在木欄上,雙腳懸空,被他穩穩扶住。
看到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他竟然忍不住笑起來。「這本就該是他們父女的事情,我要說什麼話?倒是你,不該去多嘴,讓沙千里窘得跑掉,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來他也是樂見其成的啊,還以為他……
「你的小腦袋瓜卻在想什麼?」他騰出一隻手,屈指敲敲她的腦殼,卻又捨不得放開的順她嫩滑的臉龐撫摸到她小巧的下巴。
很少可以這樣和他平視,閔玥兒忽而有些暈眩,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了,只看到眼前這張唇一張一翕的,讓她有些想……很想……
她終於有些不受控制地猛的湊上前去,用自己的小嘴準準的吻上他溫~軟的唇,只那麼一下,便立刻滑下欄杆,像條錦鯉一樣從他臂彎裡溜跑了。
呵,竟然沒有一把捉住她!肖然回過神,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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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玥兒也覺得自己大膽了些,女兒家怎麼能這麼沒羞沒臊的主動去親吻別人。天哪,真是昏頭了!為什麼那個當口,就覺得他的唇像是一道誘~惑的美餐,而自己更像是飢餓數天,一門心思只想去吃掉他。
還好自己跑的快,不然要被他當面笑話,豈不更是該羞死了。雖已過了幾日,每每想起來,還是暗自的面紅耳赤。
今日正飄灑著濛濛的細雨,將夏日的炎炎逼退了些。閔玥兒想要在園外的涼亭清爽一下,遠遠就看到了菁菁和小蝶兩人正在聊些什麼。
「我能聽聽嗎?」她小跑兩步,突然出現。
小蝶竟突然粉紅了臉,不做聲。
菁菁忍俊不已:「姐姐,你來的正好,小蝶正給我說些和沙大哥有關的事呢。」
「哦!」我就覺得不會不了了之!
「趙伯伯有意要將小蝶許配給沙大哥!」
「菁菁你別亂說了,這就只是我爹爹的主意。」
閔玥兒也在一旁坐下,她瞧著往日裡只是天真活潑小蝶竟也一臉的羞澀模樣:「小蝶,你當真一點也不願意嗎?」
「姐姐,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啊。不怕姐姐笑話,小蝶從十歲就在這園中,平日裡見過的男子,也就肖大哥一人。爹爹突然這樣說,我自己便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