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躊躇不安的費日天終於等到了莫深的到來，這是晚上的九點半，這個時間裡正好是費日天醒來。瞬間，那個塞信的男人已經離開了，簡潔也走了。
這棟房子裡變的是再次的陰暗。
莫深一進來，他就坐在費日天的身旁，莫深的視線一直落在露台外。
費日天握住煙，這是他抽的第二支煙，煙味濃厚地飄進莫深的視線。他咳嗽了一聲，莫深從來都不抽煙的，他對煙味產生了抗拒。
莫深的手中依舊地握住日記本，他在記錄費日天所說的每一句話，手中的筆在白色的便箋紙上移動。
每記錄一句，莫深的心情就很惆悵：「那個瘋子曾經走進蘇萍的畫室，他為什麼要傷害你？」
「這個道理不成立！」莫深再次地挑起費日天的好奇心，他等著費日天開口：「費先生。」
莫深依然用這個陌生的口吻應付費日天，這是第二次，第一次就在蘇媚死的那一天。
費日天發抖了一下，他似乎感到莫深想要問什麼，於是，費日天假裝平靜，他很鎮靜地在壓抑他的驚慌。費日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莫深手中的記錄本上。
費日天看不到上面的字跡，他只看到了記錄本的封面。這是一本小型的本子，樹的倒影全落在它的身上，風聲打從窗外響起。這聲音呼呼地逼近費日天的耳邊。
風聲很緊，但它並不冷。
費日天的全身是暖暖的，他的反應很不正常。
莫深不經意地看到費日天的臉上出現的這異常的表情，他從未試過如此細心地觀察一個人，莫深細細地淺笑。
這笑容並不是故意的，費日天很恐懼，他的笑引起了費日天的不安和躁動，這兩種壓抑的情緒反覆地折磨他。他表現出很慌亂的情感，費日天在回應，嘴唇在夜光中顫抖了一陣。
「我也不清楚，如果我沒有走上三樓，那個瘋子也不會傷害我，是我給他一個傷害我的機會。」費日天緊緊握住煙，煙絲落在他的口中並不輕柔地吐出來。
「這個甄唐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在來之前，我和他說過，他已經回復了神智。」莫深似乎在安慰費日天，但又不是。
費日天的眼皮依然是低沉的，他提不起精神，包紮在手上的紗布很重。
費日天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