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兒一早起床,床邊已經沒有了拓跋佑的身影。起身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紙,展開看。
『眉黛,我妻。怕別離,故悄離。暫別幾日,等我。我不在,勿開窗。佑。』
笑笑,拿起火折子,點上蠟燭,信紙燒。
洗漱後,婢女來請「國主請禾兒姑娘到城樓一聚。」
帶著面紗,跟著婢女,一刻鐘後,到城樓。
遠遠就看到阿育獨自佇立樓中,顯得孤單。
見到阿育,周圍十米遠便沒了跟隨。
「你看,那邊。」阿育一隻手抬起,指著遠方,另一首自然的牽起禾兒的左手。
禾兒微愣,抽回左手,順著阿育指的方向看去。
阿育眼中閃過失落,是的,回不去了。隨即,漾起笑容。這樣也好,得到的就會失去;而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
「哇,好漂亮,那一大片一大片紅色,是什麼?」被風送來的氣流,飄進鼻中,滿是清香。
「那邊就是隱淵國火城。那紅色,就是滿城的玫瑰。」阿育雙手背後,因為禾兒在旁,心情大好。很久以前就想,終有一天能和禾兒一起在這裡看玫瑰城。今日,終於成真。
「真的很漂亮,也是四季都開嗎?」看著遠方,不捨得移目。
「是的。來嘗嘗這個。」隨手拿過身旁以備好的瓷盤,遞到禾兒面前。「這是火城的特有點心——玫心酥」
禾兒拿起一塊,掀開面紗,剛放入口中,就化了,似水像蜜。
見禾兒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歡這玫心酥。
「禾兒,我已經派人悄悄潛入了沼月國。你就只管開心的呆在我這裡。若是喜歡,呆一輩子都行。」阿育眼中盛著笑,看著遠處的火城。
「阿育,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告訴過你,我並非這裡的人。或許,某一天,就如我來的時候一樣,說離開就離開了。」
「那,你為什麼到這個地方來呢?你來是為了什麼?」
到一個地方,必定有去的緣由。或許,去的時候不知道,但是,當離開後,就自然會揭曉。
禾兒搖頭。「誰知道呢?天知道吧。」
「傻禾兒。」
兩人相視一笑,猶如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
一晃五日過`
雖然每一日,都會見到阿育,但,君主畢竟是君主,見到了,言語寥寥,國事纏身。
心裡頭,越來越不安。想起青蘭,總是會想到那段都平安卻總是雞飛狗跳的日子。捉弄青蘭,氣冰澤,鬧阿育。時光荏苒,快的讓人心痛。
青蘭落入皇甫文政手裡,情況不明;冰澤不知道還待沒待在奈何橋?;阿育已成隱淵王。
現在,身邊人如燭火轉換,蜜兒,拓跋佑,皇甫文政,魏炎耀,蕭本。
蜜兒可愛單純;拓跋佑深情義重;皇甫文政陰險狠毒;魏炎耀魯莽任性;蕭本不善但也談不上惡。
而,禾兒呢?
看著鏡中那張清晰的,精緻的臉龐。自問,禾兒呢?
禾兒膽小,怯懦,只會惹事。卻又倔強好強。
不!這不是禾兒!鏡中的人不是禾兒!是誰?是宮心蕊?!盯著鏡子,你到底是堅強倔強的宮禾兒?還是沒有主見,膽小怯懦的宮心蕊?
你是誰?!
突然,頭痛欲裂。鏡子中的那個人彷彿在笑,笑的很淒涼,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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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知道你乖,還真沒開窗。可是,怎麼忽然昏倒呢?是不是,我不在的幾日,你都不好好用膳?」扶起眉黛,餵她喝玫瑰粥。
「沒事,只是好多天不見你。想你想的。」說著俏皮輕鬆的話,看著眼前人。
「來,把這粥喝完。」舀一勺送到眉黛唇邊「我派去的人事情進展的還挺順利,應該過幾日你就能看到青蘭。」
眉黛一小口一小口的嘬。
「先跟我回綠原好不好?」拿起帕子,擦擦眉黛的嘴角,繼續餵著粥「我這次已經安排好,我們隨時走都沒人攔得住。」
嚥下口中的粥,搖頭「等青蘭。」不想再橫生枝節,一定要平安。
「好!好。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來,還剩一點兒,都吃了。」哄道。
吃過粥,躺在床上,聽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拓跋佑講綠原國民風故事。
眼睛迷濛,夢中`````
「來,我帶你去玩。」禾兒手伸到一個蹲著樹下的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縮捲著身子,聞言,抬頭楚楚可憐眼角帶淚看著宮禾兒。
禾兒拉起小姑娘,笑道「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小姑娘點頭,一陣風吹過,額頭劉海處凸顯一可怖不規則圓疤痕。
禾兒頓時寒毛立起。
小姑娘扭頭,看到禾兒的表情,甩開被握著的手,後退三步,站在原地怨毒的盯著宮禾兒。
那怨毒的眼神比那額頭疤痕還恐怖幾分。
彷彿一切停止,只剩下那一抹怨毒的眼神。
「眉黛,眉黛。醒醒,醒醒啊。」拓跋佑搖晃著床上滿頭是汗,衣服已汗濕的宮禾兒,擔心焦急的輕聲喊。
禾兒一驚,猛的睜開眼,空洞的看著面前的拓跋佑,呼吸急促。
「別怕,別怕,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拓跋佑抱住禾兒,撫著她的背脊。
禾兒聽著熟悉的聲音,心緒漸漸緩和。
「佑,我看到了心蕊。她好恨我。」一股涼意躥到頭頂。
「只是惡夢。」拓跋佑起身走到木架邊水盆邊,拿過毛巾,細細擦著禾兒臉上的冷汗。
「一定是她恨我用了她的身體,我想我可能快要離開這個時空了。」禾兒低頭不看拓跋佑的眼睛。
「你就是你,你不會離開,我不許!」拓跋佑,托起禾兒的下巴,鄭重嚴肅。
禾兒依偎進拓跋佑懷中。走與留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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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文政此時坐在書房,手指敲敲桌面。
一側就出現一個黑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盯著黑影處「那兩撥人都還在霜城?」嘴角一邊上揚。
「明日,混進木城宮的人,就能帶回那名女子。」稍加停頓,接著道「是,都在皇宮附近。只是屬下謹遵陛下令,沒有打草驚蛇。」
皇甫文政滿意的點點頭「帶回那名女子後,把軒轅澈和拓跋佑的人給我除的乾淨。」
「是!」見皇甫文政揮手,頭再一低,閃身退了去。
「禾兒,就算你能乖乖的等我半個月,我卻等不了。」低頭看著桌面上的畫中女子,溫柔道:「我的禾兒,你可知道,那嬌房宮就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冷宮?!」伸手摸著圖中人額頭處的疤痕,笑的燦爛。
「來人」對著門口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