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站穩後掃向樂正瑾瑜,又冷冷盯住上官千漠,輕抬手臂,指向她,氣勢洶洶發難:「她,要麼處死,要麼出宮!」
樂正瑾瑜沉著臉,未回應半句,只是冰冷的對視太后。
瞬間,空氣似乎要開始結冰,王皇后大氣不敢喘,而太后不甘示弱的靜等樂正瑾瑜的回復。
上官千漠最坦然,也最淡定,眼眸裡沒有一絲的波瀾。
太后,並非是樂正瑾瑜的親生母親,瑾瑜只是過寄給她的皇子。
樂正瑾瑜的生母,只是一名小小的昭媛,且身份平庸,無任何權勢背景。同當年身為金尊無比的皇后,現如今的太后而言,自是無處可比。
太后雖貴為一國之母,卻未曾生養,尋遍天下名醫,也未能得到半個子嗣,終究抱憾。
偷偷請了算卦先生來測,便說這後宮之中,雲昭媛所生之子,瑾瑜,是難得的帝王之命。可助太后晚年無憂,且能金尊玉貴至極。
太后細想,若是別宮妃子的孩兒成了帝王,自己的日子便尷尬起來,不如自己親手撫養個,終歸有些感情,即是要養,也要養個有帝王命格的才好!
太后便同雲昭媛要了瑾瑜,過寄給自己當皇子。
那雲昭媛也自知瑾瑜跟著自己,始究是庶出,根本無力爭當太子,不如就過寄給皇后,便是嫡長子,將來還有機會做君王,便應允。
太后怕雲昭媛日後反悔,更擔心瑾瑜將來長大,會對自己的親生母妃更花心思,而冷落了自己,況且這太后之位只能一人可得,分一瓢羹的事,從來都不被允許。
雲昭媛應太后旨意,便自盡身亡。
從此瑾瑜便只有一位母后,便是當今太后。
宮中妃子的命運都是如此,自知也落不得一個好下場,不如以死來為自己的孩子爭一爭,博一博。
老天眷顧,樂正瑾瑜終成了氣侯。
但正因如此,太后才總是自以為沒有自己的扶持,便不會有樂正瑾瑜的天下,故總是插手按排任何一切,包括讓誰做他皇后,即便是朝中之事,也管得甚寬。
若是這後宮之中有哪個女人看不過眼的,便是一句賜死。
樂正瑾瑜也都任她隨她,從未計較過。
但上官千漠不同,她還沒有這個資格來動自己心上的女人。
王皇后自然看不透樂正瑾瑜的心思,她只曉得皇上過往都會聽從太后的吩咐,臉上微微泛起一絲得意。又怎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樂正瑾瑜自然沒有遺漏掉王皇后的神色,越發覺得這女人討人厭。
從來也以為自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直到遇見上官千漠,只是那清麗的一次揚眉轉眸,便深深陷入其中。
既然讓自己遇上,便又如何能放手?
「母后累了,皇后扶母后回寢宮休息!」樂正瑾瑜避重就輕,帶著一絲厭惡的威盛眼神示意王皇后立刻帶太后離開這裡。
不容你拒絕的陰冷,王皇后直覺自己背上竄起一股寒風,雖不樂意,卻也不敢違抗。
太后顯然沒有料到樂正瑾瑜會這般袒護一名女子,越發覺得若是今日放過這一回,他日自己不定要死在這女人手裡!
「此事不能這樣作罷!」太后不依不饒。
「皇后還不扶母后去休息!」樂正瑾瑜似是沒有見著太后的不滿,加重了語氣,眼神犀利的壓力於王皇后。
王皇后只能扶起太后的手臂,在一邊輕聲低語勸慰:「母后先回寢宮歇息,這上官女子倒底是剛來庭軒,難免有些不得體的地方,兒臣定會好好調教她,定不會讓母后失望。」
太后怒火難消,但她也不能不為自己的侄女考慮,若在這樣僵持下去,吃苦的便是自己這可憐的王皇后。
樂正瑾瑜定要找她麻煩,朝她發難。往日己對她薄情寡義,今時今日,還指不定如何對她撒氣!
倒不如先回去,他日再想個主意,一併了斷這狂妄的女子!
太后冷哼一聲,又極不善意的刮了上官千漠一眼,便甩開衣袖,帶著怒氣大步離去。
樂正瑾瑜眼眸一直注視著太后及王皇后離開,遠遠見不著背影,才轉向上官千漠。
「身子有什麼不妥?若是有地方不周的,命人來通報一聲。」樂正瑾瑜低眸淺語,似是在討好,也似是在探究。
幾日都未曾來見上官千漠一眼,她居然無動於衷,眼眸裡都沒有點點的期盼。
「無名去了哪裡?」上官千漠忽突一問,把樂正瑾瑜給驚住。
樂正瑾瑜故作淡然,反問:「無名是何人?」
「皇上還是在皇宮外另賜一座府邸,只怕上官要把這後宮之人都得罪透了,也會令皇上面上無光。」上官千漠淡淡掃了他一眼。
「哪裡都不准去,這裡就是上官千漠該呆的地方。」樂正瑾瑜自然不肯,自己住在哪裡,她上官千漠也只能在哪裡,哪裡有分開的道理。
上官千漠冷笑,轉過身便逕自走進了寢宮裡。
樂正瑾瑜也不去攔住她,都隨她,她要如何,便如何,總要給她一點時間來接納。
她以為自己真把她當成一件籌碼,卻不知為了今日,為了讓她來庭軒,費了多少的思量及心血,只為她能站在自己的身邊,只為娶她。
而她明明就是嫁給了自己,卻又不肯接受。
林公公站在樂正瑾瑜身邊,偷偷對著二人上下細仔打量了一番,暗念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如何的賞心悅目。
但如今這二人的關係,到底算是什麼?
一個想立她為後,一個又不願為妃。
且這二人似是一個在追,一個在逃,實在令人費解——
文寫到此處,真有許多的感觸……總是深陷在一種落莫的情緒之中。
每次提筆,總覺得心情莫明低潮!
一筆筆的過來,總覺得欠了落夕……
慢慢要接近尾聲,是種解脫,也是種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