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扶哀家去那朝歌女子的寢宮走一趟。」太后一臉怒意,隨即便站起身子。
王皇后笑逐顏開,眼眸裡儘是得逞之後的歡愉,立馬擦乾自己臉上的淚痕,扶住太后的手臂,便直奔上官千漠的寢宮裡去。
一路上,王皇后這一言,那一句,越說越離譜,越說越盡興,貼身侍女瑩歌也在一邊添油加醋,太后是越聽越來氣,巴不得立馬就賜上官千漠一死。
庭軒是個好地方,
處處都是風情,滿眼都是花顏。
上官千漠正半倚在窗口軟楬之上看著書卷,看到乏時,便抬眼瞧瞧窗外明彩的杜鵑。
紫煙正在一邊做著女紅,雪燕和青曼走進來,忍不住在上官千漠的耳朵邊上叫起來。
「主上,無名不知去了哪裡,如何都聯繫不到他。」青曼有些焦急,在一旁提醒上官千漠。
上官千漠也不理會,過了半晌才微微抬眉看向雪燕:「你知他去了哪裡?」
「不知。」雪燕面似尷尬的微微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上官千漠挑眉輕問,似是不相信。
「主上是何意?雪燕真不知。」雪燕輕輕搖了搖手,一副很冤枉的樣子。
「無名是你情宗的最大經濟支柱,可謂是你的最大依靠,你為何不知?」上官千漠放下書卷,淺笑。
「主上。」雪燕暗歎,面露尷尬之色,「雪燕也是最近才知此事。」
「無須這般,一早便知,只是覺得無謂,便未提及。」上官千漠清淡一說,「他早就買下了你整個情宗。」
無名的能耐,似是天下無敵,他費了這般的心思,用了這樣多的手段,無非要得到一個結果。且他到底需要怎樣的結果?
他似有似無,總是形蹤詭秘,每每回來,總要帶回幾件稀奇的玩意。
沉默是他最好的表達方式,雖無聲,卻似柔情蜜意。
他與落夕同樣送了自己那枝鳳釵。
他到底又是如何得到的那枝鳳釵?
而現如今,他又如消失了一般,怎樣都不見他的身影,到底是為何?
「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突兀的,屋外響起一個小太監尖聲尖氣的傳喚聲。
上官千漠動作輕緩的放下手中的書卷,被紫煙扶著緩緩起身,主僕四人不急不徐,齊齊出門。
王皇后一臉幸災樂禍,太后面露鄙夷。
上官千漠淡然,跨步上前,卻未作任何動作,只是微微叩首:「太后,皇后。」
紫煙欠了欠身子,雪燕及青曼也只是微微拱了拱手。
「誰寵的你這般沒矩沒規,既不見你同太后問安,也不行禮,是何道理?」王皇后盛氣凌人,挑釁的理所應當,眉峰微挑,儘是得意姿態。
上官千漠微微蹙了下眉,不動聲色,也未作答。
青曼及雪燕面面相覷,便知這王皇后及太后來者不善。
紫煙有些擔憂的靠近些上官千漠,生怕自家小姐要吃虧。
王皇后見上官千漠無任何反應,自覺臉上無光,心裡一陣惱意,便對著雪燕及青曼撒氣,語氣更為嚴歷:「你們朝歌養了什麼人?這般的目無主上!」
「太后,皇后所為何事?」上官千漠清淡詢問,似是不在意王皇后的情緒。
「你來庭軒這麼多日,也不見你來給太后請安,是何道理?難不成朝歌就養得你這般的目中無人?既然來了我庭軒,就要守庭軒的矩規。別以為你在朝歌可以張揚,到了庭軒也能如此!」王皇后冷嗤一聲,又緩緩補充一句,「你還不跪下行禮?」
「上官所犯何事?為何要下跪?」上官千漠悠然反駁。
猜念她定是忍不住,便來挑事,何必要同她一般見識。
想來也覺得可笑,安陽落夕身邊那些妃子的把戲,如今自己也身陷其中,要與她們一起幹架,實在乏味。
「哀家讓你跪,你就要跪。這就是庭軒!」太后陰冷出言,雙目倨傲直視上官千漠。
她果真難調教,這一根刺似要拔去才可。
原本以為她不過一介小小女子,能成什麼氣候。今日一見她散發這般恬靜淡雅的氣質,猶如鳳後一般,便覺心驚肉跳。
自己的親侄女站她一邊,都似矮了幾分,自然不能容她。
再想她來庭軒的那日,皇上那夜異常的表現,便越發感覺,留她在後宮就是一個禍害!
不止王皇后鳳位難保,就連自己,恐怕都要讓她騎到了頭上!
上官千漠微微側過身去,空視一切,懶得理會。
「你真是膽大胞天!仗著皇上寵幸,就來挑釁哀家!今日不處置,料到明日更要目無尊上!」太后的眼眸裡嗤出火來,嚴厲至極,一張陰沉的臉似是打了霜,蒼白的有些詭異,盯緊上官千漠一眼,隨即大聲傳喚,「來人!把這上官千漠給哀家綁起來!廷杖處置!」
雪燕和青曼雙目一對,二人便齊齊拔劍相對,擋在上官千漠身前。同樣的二張毫無生氣的臉對上太后的怒目橫眉。
太后及王皇后一愣,盯著雪燕及青曼手上的冷劍, 越發的竄上一股惱意。完全沒料到上官千漠身邊的人竟敢如此的張揚。
拔劍相向,
她們把庭軒當成了什麼?
把皇后及太后當成了什麼?
看樣子,她果真在朝歌目中無人成了習慣!
連下人都調教的如此狂妄自大,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上官千漠微微提了提眉,終於忍不住發了句話:「後宮之事自是該由太后及皇后處置,可上官此次既不能為臣,也不會為妾。」
「不為妾?那要為什麼?難不成要為後嘛?」王皇后敏感至極,脫口而出,沒由來的一陣危機感湧上心頭,她確實有心思要讓樂正瑾瑜廢了自己,立她為後,果真如此,絕無有錯!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再瞧一眼,這上官千漠果真長的天姿國色,今日一身的粉白色穿著的雍容華貴,雖沒有任何珠光寶氣的配飾,卻也是令人耀眼到刺目。
如此佳人,只便是站在那裡一動未動,便能引來無數目光,何況她有心奪鳳位,如何能贏得過她!
沒由來的一陣挫敗感,又湧上心尖!
她緊握皇上的心,而自己,縱然是抓住這天下人的心,也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