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頭放眼望去,陽光閃閃爍爍,透過葉子的縫隙灑到地上。白色的花朵晶瑩透亮,輕輕搖曳,令人無盡愛憐。
「聽說安陽落夕甚愛用此花泡製的香茶。」庭軒說的極其得意,隨手便接過輕落下來的一朵,隨意插入上官千漠的髮絲中。
「如何取的名字?」上官千漠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把朵邊的花輕拈下來,放入掌心細看。
「若說是朕取的,你可信?」樂正瑾瑜輕笑。
自己不是常會言笑的人,卻不知為何,每每見她在自己的身邊,便由衷的要心生歡喜。
上官千漠清淡對視他,終問出了心裡疑惑:「皇上見過上官幾次?」
樂正瑾瑜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夢裡見過無數次。」
情話似蜜,但上官千漠卻不是那滿懷情絲的女子,聽在耳裡,落在心裡,放在眼裡便成了一灘靜水。
而這句話卻如烙鐵一般的深深刻在緊隨其後的王皇后心上。
她自是以為聽錯了,但見樂正瑾瑜正對上官千漠的那般嬌寵的眼神,怎會有錯。
雙手不自禁捏起鳳裙,同他夫妻多年,不曾見他有如今日一般,縱然想輕碰他的手,他也會快速跳開,他的哪一處,是自己所能觸及的。
而這個上官千漠,居然可以一直觸到他的心房深處。
她眼見樂正瑾瑜拉著上官千漠的手,來到這庭軒的禁地,便不自禁的尾隨而來。
落進眼裡的,是自己己猜到大半的傷懷,卻還是有些不死心。
他倆同處的這棵漠顏樹,是庭軒的神樹,居說太祖曾在此處與自己深愛的皇后互訴衷腸,便由此成了一段浪漫的佳話。
而由此樹憐生的花朵,泡出的香茶,更是甘甜清雅。
樂正瑾瑜居然帶上官千漠來此處,自己貴為皇后,都也不曾來過此處,更別提是由他牽著手而來。
痛恨,怨念,似是浪潮一般的襲身而來,生疼的令人窒息。
瑩歌在一邊皺著眉,輕聲低喚:「娘娘快些走,若是讓皇上見著,又不知是何臉色。」
不能在有所姑息,應要先發制人,除掉上官千漠!
王皇后甩了甩衣袖,便大步離開。
回到寢宮之後,
整整三日,思前想去,設了不下十條對付上官千漠的法子,還是自覺不妥。
王皇后抬眉,見瑩歌小碎步前來,便問:「皇上呢?」
「皇上今日一早便出了宮裡,也不知何事。奴才沒打聽到。」
「罷了。」王皇后微微歎了一口氣,自己如何能等的到樂正瑾瑜,命人喚他來,他也總是推托有要事在身,斷不肯來。
轉念一想,皇上出宮了?
此時,不就是一個好機會!
「瑩歌,我們去母后寢宮請安。」王皇后目露精光,嘴角不自禁揚起一抹奸笑,便提裙直奔太后的寢宮而去,瑩歌連忙緊隨其後。
既然要告狀,也該師出有名。
王皇后在太后寢宮外面努力逼出幾滴眼淚,拿出帕子拭著自己的鼻尖,便哭泣著往裡處走去。
太后一見自家心肝侄女一副盡受委屈的模樣,連忙拉她過來身邊坐,輕言問:「為何這般?誰欺負你了,同哀家說,哀家自會給你做主。」
王皇后微微抬眼,放下絹帕,眼眶裡還有一顆清淚未滑下,甚是惹人愛憐。
「母后,兒臣好心好意讓嬤嬤教她矩規,無奈她不僅奚落,還恐嚇嬤嬤。」王皇后說的萬般的無奈。
那嬤嬤回來之後,也不敢說些什麼,只道上官千漠不聰慧,教了半天也學不成一樣矩規。自是不信,便用皇后威儀逼她說出實情,才知上官千漠如此囂張。
原本就有些怨氣在身,卻又想不出什麼法子對付上官千漠,皇上既明說讓自己慷慨些,自然也不好太過張揚,若是將來把氣全都撒在自己頭上,還是自己吃虧,既搬不倒她,又招皇上生厭。
但今時不同往日。
這皇上定是要把自己厭惡到底,他那般疼惜上官千漠,自然不會再看自己一眼。
自己的夫君豈能容忍別人佔了去!
太后微微提眉,語氣甚是有些不滿:「那朝歌女子,到此都還未曾學好矩規?」
「既是學了矩規,為何她不來同母后請安?」王皇后嘟著嘴,盡顯小女孩風情。
太后本不願管此事,皇上願意讓哪個女人進宮,隨他便是。之前便因為幾個妃子曾鬧過不開心,何必還要再去弄僵一回,且又是他極其鍾意的女子。
可他也不能冷落了自己的乖侄女。
關於那個上官千漠,倒也聽了不少有關她的壯舉。
自在朝歌,便是親近不了的主,上到皇上,下到朝臣官員,都要禮讓她三分,可現在她身處庭軒,不是臣,是妃,便應該知禮術,曉輕重。
她若是進宮之後安分守己,小心伺候皇上及皇后,自己也犯不著同皇上硬碰硬,惹一身不自在。
樂正瑾瑜終究不是自己的親生皇兒,做事說話,總還是要有所顧豈的。
王皇后見太后沉思,便又火上澆油了一把:「他們朝歌若不是有我們庭軒相助,早被滅了國,又豈有她的容身之所。兒臣以禮相待,三番四次勸說她該體諒些太后,也該來同太后請個安。可她卻聰而不聞,卻說兒臣多事。」王皇后眼眸亮閃精光,說的煞有其事。
卻見太后依舊面不改色,王皇后便又小泣起來:「也不知是真是假,皇上說要為了她,廢掉兒臣這個皇后!「
太后終於有了臉色,廢後!這是何等大事,豈能容他胡來!
轉念一想,這皇上也不該是如此不識大體的人,便輕笑安慰了句:「休要道聽途說,你是先皇親定的皇后,怎能說廢就廢?」
「母后似乎不信兒臣說的話。」王皇后突然放開拉住太后的手,站立在她面前,一下就跪倒在地,扶著她的腿,「母后去問問便知!林公公都看到皇上廢後的聖旨了!」
怒了!
太后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親生侄女,豈能讓人羞辱,又怎能容忍讓他國的女子來當我庭軒的皇后!皇上若真是不怕哀家,難道也不怕王皇后的父親,王大將軍嘛!
「走!扶哀家去那朝歌女子的寢宮走一趟。」太后一臉怒意,隨即便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