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的,自然就是皇子。」淑妃雙目通紅,顫顫抖抖,雙手絞著帕子,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扔出去。」安陽落夕冷血的眸子裡無一絲光彩,話說的極其冷漠。
高雄作勢要扔,淑妃跪著爬到安陽落夕的身邊,抓著他的龍袍,哭喊著:「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皇上饒命吶!放了臣妾的孩子!」
安陽落夕冷哼一聲,高雄便把那嬰兒放在懷裡,命侍衛架著淑妃進大牢,又帶著上百個皇宮侍衛去抄華尚書,齊尚書的家。
上官千漠雖然氣息顯弱,便也有了知覺,被雪燕和青曼扶著起身,把這一二天的變故知曉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朝歌邊境小族猖狂,自有高人出手相助,否則這樣一支族隊,何故會在一夜之間便強大起來。
攝政王爺安陽易真己耐不住性子,準備最後一博。
而這皇宮裡最多只有五千精兵是屬安陽落夕的,十萬大軍都在抵制邊境小族,另十萬聽說也被兵部侍郎調遣路中,不過就算在皇城之內,也不定會聽安陽落夕的調遣。
最令人生危的,自然要屬安陽易真的五萬精兵,己有一萬就地正罰,那還有四萬精兵。要贏他,談何容易。
何況安陽易真早己通番賣國,為了個人權力地位,竟與庭軒談起了條件。
雪燕情報網的手伸的極長,連庭軒那邊的小道消息也打聽的一清二楚。
樂正錦程正帶著五萬兵馬,浩蕩前來。
明說是為了與朝歌示好,助安陽落夕一臂之力,但這其中另有什麼企圖與陰謀,誰又說的明。指不定就是為助安陽易真而來。
只有安陽落夕明白,庭軒的兵馬屬誰的戰友,全憑自己一個念想。這是樂正瑾瑜對自己最後選擇的考驗和等待。
一時一刻便能發生許多事,何況在今時今日便越發覺得漫長。
選日不如撞日,安陽易真見安陽落夕命人抄了華尚書及齊尚書的家,索尚書也死於非命,且朝中之重臣,向著自己的臣子也都被安陽落夕除的差不多,
自然也不肯在作忍耐,何況庭軒的兵馬己在路上,到時候不怕有其它變故。
是夜
微風徐徐,
是個璀璨的夜晚。
海棠傳媚,迎客獻姿,
迎來的卻是安陽易真的四萬精兵。
逼宮,就是轉換帝位的第一步。
安陽落夕在大殿之上,安陽易真在大殿之外。
安陽落夕的身後,只有五千精兵,而安陽易真的身後卻有四萬精兵。
一個是自己的皇叔,一個是自己的皇侄。
本是同一血脈,卻在此時對立而峙。
這世上的事,本就無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念想,只是恰恰我們想到了一塊去,便生出一場事端,一場紛爭來。
也並不是每退一步,便有海闊天空,很有可能便要在陰溝裡翻船,受用這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上官千漠被雪燕扶著身子,微微起身,深深歎了一口氣。
「太后娘娘駕到。」
上官千漠清淡一撇,示意雪燕及青曼都迴避。
太后娘娘獨身一人前來,她假裝的很落落大方,但嘴角的一抹深意,卻洩露了她的心事。
上官千漠明知故問:「太后所謂何來?」
「哀家自知上官大人的一片忠心,同是為了這朝歌。」太后款款而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太后明說便是。」上官千漠直截了當。
「庭軒來了五萬精兵,此刻正要與我朝談一場交易。」太后微歎一口氣。
上官千漠半瞇著雙目,目光轉向窗外的月色,明亮又皎潔,乾淨的令人心生冷意。
庭軒,他居然可以主宰朝歌的命運。
太后見上官千漠無任何反應,也不在多說費話,直言相問:「上官大人是否願意為朝歌出使庭軒。」
上官千漠輕笑,出使庭軒?暗念這太后娘娘說話,極其的委婉。
出使庭軒及出嫁庭軒,根本就是兩種意義,她卻能說成是一種意思。
她是怕自己不願意為了朝歌犧牲自己,不願意為了安陽落夕出嫁庭軒。
她根本無需來作這個說客,自己若不同意出嫁庭軒,那上官府便只能一死,且在史上的名聲也極其難聽,任何莫須有的罪名都會被加注。
但其實自己也願意為安陽落夕出嫁,他縱然說不出口,那便由自己去提。
黑夜雖然漫長,便黎明總會來臨,
且在你快要絕望之時,
它便投射過一縷的暖意,再傾洩到整片大地。
一個夜晚的對峙,逼宮失敗,安陽落夕不肯讓步退位,安陽易真只有帶著一柄弓箭跨進這金鑾大殿。
他終是自己的皇侄,亂箭射死,太過不尊重,也太過薄情寡義,就讓自己賜他一死,送他上路。
安陽落夕泰然自若的站在朝堂之上,依舊是俊年芳華,金尊玉貴的九武之尊。金色的陽光把安陽落夕身上的那身龍袍,照耀得越發顯赫。
安陽易真目視於他,冷漠絕情:「請皇上讓位。」
安陽落夕冷笑不語,他寧可被他射死,也不可能棄位。
「王爺!」殿外突有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進來,對著安陽易真的耳邊小聲說了一番話,安陽易真的臉色明顯就變了。
舉起弓,便要射,
卻見安陽明月快步跑向安陽落夕,護住他哭喊著:「父王!你為何要殺我夫君!父王難道要明月做寡婦嘛!」
「明月,你讓開!等你父王做了帝君,你便是公主!」安陽易真怒不可逖,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女兒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每每都要與自己作對!
「不要!公主不如安陽落夕的妻!明月不稀罕!」安陽明月擋在安陽落夕的身前,根本不為所動,眼裡不自禁的掉出眼淚。
她最懂她的父王,他一向最疼自己,對自己也是處處忍讓,自己三番四次奚落上官千漠,他也沒實際如何!
但他對別人卻是個六親不認的主。他不會放過安陽落夕的,他必定要殺了自己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