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的事,皇上無需擔心,不過就是一個臣子,能為皇上擋劍……」安陽易真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上官千漠,停頓了幾秒,才緩緩輕吐,「也算死的其所。」
一顆棋子己背叛,從她奮不顧身去保安陽落夕周全時,就己知曉她的心裡有誰。原本剛剛就想一掌解決她,卻不忍心。
甚至有些嫉妒起安陽落夕,她為他,快失了性命。
既己在生死一線之中,那自己就做個好人。不日,便讓安陽落夕也去陪上官千漠,那她就不寂莫了。
安陽落夕目送安陽易真而去,剛剛還有些生色的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他,安陽易真己經耐不住了,這麼快便想軟禁自己,實在可惡!
一天一夜過去,上官千漠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她的身體己冷,微弱的氣息都似有似無。安陽落夕坐在床榻邊也如失了魂魄的死屍。
他不相信他會親手送上官千漠上路,更不信這就是彼此的結局。
猜了千百種結局,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結局。
若是她能活著,只要她活著便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高雄見發怵的安陽落夕,微微輕歎一口氣,但自己有事相稟,也不得不去打憂安陽落夕,輕提著腳步走近安陽落夕身邊,福著身子,細聲稟報:「淑妃娘娘早產,生下一位皇子。」
安陽落夕冷笑,輕輕揮了揮手,高雄便彎著身子退了出去。
才剛剛退出屋子外面,淑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小太監便忍不住向高雄發難:「如何?皇上不過去看我家娘娘和皇子嘛?」
高雄冷冷掃了他一眼,輕揮了一下手:「你先回去覆命,說皇上現在有要事在身。」
那小太監明顯就是不滿意高雄這般的說法,轉過身去,第一個表情便是恨恨冷嗤一聲,嘴裡嘀咕:「哼,要事!還不是被那上官家的狐狸精給迷住了。」
高雄剛想怒斥兩句,轉念又覺得無需理會,這種小人,何必費自己的精神勁,指不定明日,皇上就拿他們整個淑妃宮裡的人開罪,又怎會沒他的報應。
各人有各人收,不著急眼前。
清晨的陽光很嬈人
縷縷的投進屋子裡,灑在上官千漠的身上,
可她依舊像沒了魂魄,安陽落夕不是不想去尋夏顯沫,卻是害怕從夏顯沫嘴裡說出令自己失望的話,倒還不如不請。
二個身影,齊齊的飄到安陽落夕的身後。
「皇上。」雪燕和青曼齊聲拱手作揖。
「何事?」安陽落夕的語氣微微有些凌歷,自己這寢宮豈是她們想進就進的,但轉念一想,她們都是上官千漠的貼身丫鬟,不會不知禮術,定是有要事前來。
「皇上讓主上服下這顆悠紅半綠冰清。」雪燕遞上一個盒子。
安陽落夕眼眸一亮,接過盒子便拿出那顆悠紅半綠冰清塞進上官千漠的嘴裡,卻無法讓她吞下去。不免有些著急。
青曼一個跨步上前,輕輕抬起上官千漠的脖子,食指及中指輕輕拂過她的喉嚨,那顆果子便嚥了下去。
「皇上,淺蓮姑娘暗中來報,攝政王爺準備兵反,且靈姍迷惑李默將軍一事,己被識破,攝政王爺己將那一萬精兵挖坑活埋了。」雪燕輕聲在安陽落夕的耳邊稟報。
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安陽易真少了一萬的精兵,但他準備造反。
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來人……」安陽落夕凝眸提眉,大聲傳喚
高雄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皇上何事?」
「邊境那裡什麼情況?」
「聽前方來報,有十萬大軍都己去了前線,但……死傷大半。」
「十萬大軍,死傷大半?」安陽落夕猛然一驚,只是一個小族,出個五萬大軍就己足夠,怎會要般動十萬大軍,且己死傷大半。
「聽前線來報,敵方不知何時起,練就一支勇猛精兵,步步逼近,我軍全然無招架之力!」高雄咄咄嗦嗦的回稟。
「索大人怎說?」安陽落夕有些詫異,這不像是索尚書的用兵之道,他驍勇善戰,足智多謀,且又是老將,怎會被一支勇猛精兵就給攪亂了分寸。
「老奴未收到快報。」高雄低著頭,實話實說。
說曹操,曹操便到,門外跌進來一個戰兵。
「報……」
安陽落夕大步移出內屋。
只見一身戎裝的士兵,頭戴白布,泣不成聲,跪在地上:「皇上……索尚書去了。」
安陽落夕一陣惱怒,去了?
「什麼去了?把話說清楚了!」高雄在一邊嚴歷斥責一番,他也不能相信從這戰場上趕來的戰兵不是來傳捷報,而是來傳死訊的。
安陽落夕站在一邊,微微提了提眉,盯緊他的眼眸,示意他說清楚些。
「稟皇上,索尚書身負重傷,己殉國了。」戰兵邊說邊眼淚朦朧。
安陽落夕愣了一愣,隨即脫口而出:「現有誰在主帥?」
「兵部侍郎。」
「此時戰況如何?」
戰兵沉默不語,半晌才輕聲細言:「我軍怕是抵擋不住了。」
安陽落夕終於想起上官千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此人心狠手辣。雖說自己交待過他,若是兵勝而來,便隨他如何坐上這兵部尚書的位置,
但此人居然為了自己的野心,不顧國家的安危,竟然出此下策。
高雄的額上開始泛出冷汗,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棘手,若是朝歌被一小族給滅了朝,情何以堪?將來又有何顏面去見在九泉之下的各位先皇先帝。
安陽落夕的腦海裡突然又跳出樂正瑾瑜那夜對自己說的話。反反覆覆的,猶如鳴鐘一般的,重重敲打著自己。
輸了,不管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還是為了應允先皇臨終的囑托,都無路可走。
只有這一條,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越寫越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