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顯沫自歎真是小看了上官千漠,自己同無名一直以兄弟相稱,二人也是知己,但自己確實又是聽命於無名。說白了,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但她是從何得知的?
關於芍葯偷偷要求自己恢復她容貌的事,也只有她我二人相知,她上官千漠又是如何得知的?她為何還能這般的無聲色,那容貌一恢復,估計會給她惹來麻煩,她不怕?
難道說她知道芍葯差點就與自己成親的舊事?又或者她以為自己同她有非比尋常的關係,故才這般問法。
定是那天芍葯同自己的一番談話被她聽去,才會以為自己同芍葯有多大的關係!也是,這山莊就是她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怎麼能瞞的過她!
「夏大夫何事驚慌?」上官千漠故意一問,眼眸裡似是在輕笑,暈化開一縷春風,劃過了他的心房。
大地銀白,大片大片的雪落下,落在上官千漠的發上,肩上,臉龐也被冷風吹的有些紅,而她卻似一股清泉邊,所有冷寂下盛開的一朵素清優雅的花。
夏顯沫連忙大步上前,把傘撐在上官千漠的頭頂,十分歉意的說了句:「這雪太寒了,一會命人煮些參薑湯來喝,你的身子要好好養。」
上官千漠淺笑,不再言語,轉身徑直往前走,夏顯沫也不在多言,腦子裡只在思索著上官千漠剛才同他說的話。
幾步路,便到了別院,夏顯沫沒有收起傘,拱手作了揖:「夏某想回屋子裡休息,便不作陪。」
「夏大夫路上小心。」上官千漠微微點了點頭,不作強留。本想問他無名還有什麼身份在,但還是未問出口。問了,他也未必會說,何必多此一舉。
夏顯沫走了幾步,思想掙扎了一下,便又轉過身子叫住上官千漠:「夏某想起帝都還有一位朋友未曾拜訪,這幾日去他府上坐坐便回。」
「夏大夫隨意。」上官千漠回答的輕描淡寫,隨即轉身進了屋子。
夙清老早己經從閣樓上下來,遞上一塊乾淨的手絹,上官千漠悠然接過,一邊拭著臉上的雪水,一邊單手提著裙擺走上閣樓,揮了揮手,讓屋子裡的丫頭都退出去。
走到二樓,就近一張椅子上坐下,把手絹放在桌上,又接過夙清遞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才算是有了些暖意。
「你吩咐個下人過來就好,夙清過去見你便是。」夙清眼裡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心疼,「為何要自己冒這樣大的雪過來。」
「方纔只是一點小雪罷了。」上官千漠說的輕鬆淡然,示意夙清坐下,「你身子如何了?」
「謝上官大人救命之恩,己無大礙。」夙清深深對著上官千漠鞠了一躬。
「若是謝我,就錯了。應該去謝那位夏大夫才是。」上官千漠雙手拈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淺笑,「這幾日便是辛苦了他。」
這般提到他,又想起芍葯的事,若不是他倆竊竊私語,又怎會知道這其中的故事,聽青曼的稟報,這二人的關係鐵定不同尋常,既是如此,自己倒也願意成人之美。
夙清不知上官千漠的心思,聽她這樣一說,也跟著淡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臉色又暗沉下來,許久才說了句:「淺蓮小產了。」
「這樣不小心?」上官千漠試探性的掃了夙清一眼,看他那臉色,定是穆淺蓮在攝政王府的日子不太好過。想來也是,一個赫拉氏,一個明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燈。
「攝政王府雖沒有其它小妾,但王妃也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人,何況家世背景也極權勢。」夙清長歎一口氣,一臉的擔憂。
想想這穆淺蓮進府的心酸日子,也自覺虧欠了她。王爺現在對她只有冷淡,沒有寵愛,那王妃就越發的得意起來。
這般情形下去,還未抓住安陽易真的一點點把柄,就被王妃先整死了。
「王爺是否知道此事?」上官千漠靈眸一轉,看向夙清,纖纖玉指輕捋了一下滑落的青絲。
「未知。況且王爺只在淺蓮房裡呆過一夜而己。」夙清未對上官千漠有所隱瞞,隨即道明瞭事實。
「一夜?這又是為何?」上官千漠似是不信這樣的說法。
穆淺蓮是安陽易真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回王府的。
何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安陽易真對她是有情義在的,為何只住了一夜,而這一夜居然還懷上了孩子。
為何不同王爺說起小產的事,是怕王爺懷疑孩子不是他的親骨肉?難道說穆淺蓮不是處子?
「淺蓮第二日起來,無落紅,王爺大怒。」夙清皺著眉頭,長歎一聲,自覺羞愧,不敢看向上官千漠。
「看在公子的面上未作深究,卻如同被扔進了冷宮一般?」上官千漠不用想也知道穆淺蓮接下來的處境,這古代的人對於處子之身是尤為看重的。
「酒裡有奇怪的味道,淺蓮偷偷拿剩下的酒找人去檢,發現裡面有迷藥成份。」夙清的臉色忽然變的有些惱,放在大腿上的手也捏緊了拳頭。
「那關於處子一事,己見分曉。」上官千漠輕笑,顯得有些不屑,又是迷藥這一招,這對母女還真是情有獨衷,自四年前那一次至今,居然還是學不會用些新鮮招術。
「淺蓮是安分守己的女兒家,怎麼能讓他們如此輕薄了,定是個局。」夙清撇開頭去,不看上官千漠,盡量抑制住心裡無比惱怒的氣憤。
「雖是個局,也是個易破的局。」上官千漠一臉淡然,安慰似的口吻勸夙清稍安勿燥。
「可憐沒有證據,王爺也不會信。」夙清輕歎一口氣,收起了憤慨,又側過臉看向上官千漠的臉色。
「幸好有你這個後台撐著,否則早被處死了。」上官千漠安慰夙清無需太過心急。而在心裡也終於把整個故事都連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