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怕老婆,無奈更怕上官千漠,雖是心裡也疼,但也不敢有所作為,連忙道歉:「上官大人請手下留情,內人自是不知那是上官府上的小少爺,若是知道,斷不會如此失禮。」
安陽文泰和華井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行為處事的女子,不免心裡頭一驚,只是可惜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宛氏。
還真是天差地別的兩個女人,一個高高在上,臉不紅心不跳,一個低到塵埃裡,全是怨恨詛念。
「上官本不該管陳公子的家事,無奈傷及到上官府上的人。再然,吾父的續絃己道明是上官府上的人,無奈此婦卻聰而不聞,惹出這樣事端,她若再不服氣,大可到山莊同上官論理。」上官千漠淡淡然然地對著陳致遠解釋。
其實她根本無須解釋,不過就是看在攝政王爺的面上罷了,陳府與安陽易真的關係,是知道的。免得他去告狀,直接把話放在前頭,也是為了讓自己省心,到時還要費力再解釋一遍。
宛氏此時才知道上官千漠真是為了那兩個小男孩而來。
那粗糙的婦女說自己是上官府上的人,哪裡會信,怎麼樣都不像是位尊貴的夫人。
那兩個小孩髒髒的手巴在自己的衣裙上,這一身裙子,還是剛剛夙清替自己新做的衣服,不想才穿了一刻,便讓他們給弄髒,一股怒氣充上頭頂,哪裡還顧的那些,幾個耳光就扇上他們的臉。
真是失策!還真是上官府的人!都說上官府比攝政王府還要棘手,此話無假了!
這樣一想,宛氏剛才那股囂張的氣焰都滅了,只是半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上官大人見諒,陳某自會處置。」陳致遠一見那宛氏沒了聲響,也知道上官千漠剛才說的無差了。
「陳公子既能如此深明大義,甚好。」上官千漠淡然的盯著陳致遠的眼眸,緩緩開口,「還望公子領著夫人登門到府上道歉才好。」
陳致遠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作答。
安陽文泰和華井軒在一邊不敢插嘴,倒是想說兩句,卻不知說什麼,早就聽說上官千漠極寵自己那兩個胞弟,此番事端,就算勸了,她也不肯接受的。
「上官大人為何事而來啊?」陳尚書不急不慢的走進院子裡,坦然輕笑。
這是自己給小兒陳致遠單獨居住的別院,小兒說要獨立,就給他獨立的一方院子,只同自己的尚書府一牆之隔,又在裡面開了一扇門,也算在同一府中。
陳致遠平時無需從自己的正門出入,只從獨立大門出入,直接通向街上。
剛聽到管家說上官千漠到了致遠的別院,立馬過來瞧瞧出了什麼事情。
料想這上官千漠定是有事前來,她斷不是那種會花時間在無用功上的人。怕自家小兒招架不住,故來看看情況!
定睛一看,宛氏正倒在地上,一半臉腫的紅透,再看地上的碎玉,想想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是為哪般?上官大人?」華尚書有些怒了,大聲高喝。這上官千漠居然還真敢到自己小兒的府上鬧事!
上官千漠清淡的輕輕撇了一眼陳尚書,不作任何應答。
瞧他剛進門那臉色也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自己打了他的兒媳婦,怎麼樣也要拉著自己到皇上那裡去說理,添油加醋的又不知能扯出些什麼罪名來。
「你堂堂一個帝師,也用打人這般粗魯的動作,枉皇上這般器重你,真是被沙迷了眼,失了心智。」陳尚書語氣輕蔑,甚是不滿。
「陳大人對上官不滿,又何須還要數落皇上的不是。」上官千漠輕輕的揮了揮衣袖,說的漫不經心,臉上全無懼色。
「上官大人索來也只有一張嘴能贏天下,若說要比搬弄事非,老夫自歎不如。」陳尚書言語刺激,毫無客氣。
「搬弄事非?」上官千漠瞇起雙眼,威懾的盯緊陳尚書的臉,冷笑一聲,淡淡的出言,「我上官府,你陳大人何時放在眼裡過,上官的胞弟無緣無故被令媳扇了幾個耳瓜子,難不成還要讓我上官的臉也一併奉上來,讓你陳大人打?莫說是官宦之家,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一個德才賢淑的女子也不該當街打兩個手無寸鐵的孩童。到底是令媳父母失職,還是到了陳大人的府上就變了性子!上官不明白,但請陳大人賜教!」
陳尚書被上官千漠一通的道理駁的無話可說!
腹誹著,若是鬧到皇上那裡去,也是自己吃虧,別說鬧到皇上那裡去了,就算是攝政王在此,也會站在上官千漠一邊,那四個女眷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官千漠現在勢如破竹,同她硬碰硬,只會傷了自己。雖是這般想法,卻也找不到一個台階可以下。
「爹,是小兒教訓了她一番,上官大人並未出手。」陳致遠也希望息事寧人,這件事,怎麼說怎麼失理。何況上官千漠也不是一般人,只是打了一個耳光,算是對她手下留情了!
不等陳尚書有所反應,上官千漠輕輕掃了一眼陳致遠,己提起腳步瀟灑的走出了陳府,雪燕緊跟其後。
安陽文泰倒是開了眼界,華井軒這個浪子,居然在心裡頭開始暗暗盤算起來。
無名老早就在陳府門外等候,雪燕扶著上官千漠上了馬車,就往上官府上去了。
才剛剛走進府門,就看到院子裡的上官渡一臉的鬱悶,徐復雅也是在一邊低聲抽泣。
也難怪,哪一個做母親的忍心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當街刮掌,何況還是年紀那麼小的孩童,萬一留下點什麼陰影,造成性格扭曲該如何是好。
「你不敢去說,我去同千漠說,都是自家兄弟,吃了虧,怎麼就不能去說理了!」徐復雅現在也開始惱上官渡真是太過小心了,只許別人打自己的孩兒,就不許自己上門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