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身邊傳來若甄虛弱的聲音。
「不行!」我衝他嚴厲地說:「你就五、六天的命了,這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大夫,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們說什麼都不能走。」
我扶著若甄坐到草廬門口,對著裡面高聲叫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您老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草廬內依然沒有聲音,我繼續動用著我的三寸不爛舌,可是不管我如何罵,如何求草廬內再也沒有出過半點聲響。
一晃三天過去了,若甄已經基本進入昏迷狀態,就算醒來腦子也非常不清楚,給他吃東西也經常吐出來,夜晚經常抽筋還口入白沫。
在若甄不知道的十幾次抽筋,並且不知道第幾百次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以後,我的理智也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我衝到草廬門前,對著門一陣拳打腳踢,便踢便罵:「出來啊,他要死了,你給我出來!當今聖上不是你的好朋友嘛?你和茗皇后不是一起長大的好友嘛?若甄是他們的兒子,你管不管啊?你有沒有人性啊?看見一個人死在你門前你也不管,你枉稱神醫,你連人都不配做……」
「吱呀」一聲,草廬的門應聲而開,情緒激動的我差一點摔進屋裡。
站定身形,我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站在我面前。
「你是白神醫嘛?」當年柏文松和當今聖上和茗皇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麼年紀在40多歲的樣子,可眼前的老人怎麼看都有60多了。
老人看著我,點點頭,開口說道:「抬他進來吧。」
何成背著若甄已在門外。
「把他衣服脫了,放進那個缸裡吧。」神醫朝屋裡指了指。
順著神醫手指的方向我才發現裡間屋內支了一口大缸,下面生著火,缸裡放滿了水,有些熱氣正在冒出來,這麼一大缸水要燒到冒熱氣要不少功夫吧?看來這個白神醫早就準備救若甄了,既然如此他還不讓我們進屋,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問道:「看來白神醫這幾天是故意為難我們了。」
「唉……」神醫居然沒有反駁我的諷刺,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不想救他,因為他是皇上的兒子,想救他,因為他是文鳳的兒子啊……」
文鳳的兒子?難道是茗皇后的閨名?原來……,我頓時醒悟,原來他早就知道若甄的身份,聽他說的話,再加上這麼多年看電視電影積累的經驗,這不像是為好朋友抱屈的語氣啊?難道當年白神醫對茗皇后……?
沉默間,何成已經將若甄扶進了缸中坐定。
「三天後還你一個健康的夫君!」白神醫扔下一句話,走進裡間關了門。
夫君?真個神醫太不簡單了?白素素不是說他從不出遠門嘛?居然知道我與若甄的關係?
看來若甄病好後我真得好好得調查一下這個白神醫了。
夜幕落下,神醫草廬內坐著我和何成兩人。
「何大哥,今日在草廬外我喊的話是一時情急瞎說的,您可別當真。」我要為我一時情急的冒失做一番補救。
「洛姑娘客氣了!」何成大概見我稱他大哥有些惶恐,接口說道:「何某記性一向不大好,白天洛姑娘說的話我早就忘了。」
我讚賞地點點投,這個何成倒是個機靈人,便叉開話題笑道:「何大哥,您到慕容家多久了?」
「十幾年了!」何成笑笑:「我到慕容山莊的時候還是老莊主當家,當時我也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
「哦?」我一愣,心中一道靈光閃過,忙問道:「那何大哥見過若甄的娘嘛?」
何成大概不知我為何有此疑問,看上去有些疑惑,不過仍然回答道:「何某有幸,曾一睹慕容老夫人的風采。」
「那何大哥覺得紫嫣姑娘和老夫人長得想像嘛?」
「呵,那紫嫣姑娘雖也長得清秀,可比起老夫人當年的丰姿,可相差甚遠了。」
「哦,是這樣!」我點了點頭,瞭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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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三日後,神醫草廬外。
「若甄怎麼樣了?」我輕輕地問白神醫。
「他睡下了,明早起來他就沒事了。」白神醫淡淡地說。
「白神醫?你怎麼知道若甄的真實身份!」我單刀直入地問出我疑惑。
「呵呵,叫我白大叔就行了。」神醫輕輕一笑,眼神開始轉想別處,淡淡地說道:「當年命兒慕容山莊時候的病就是我治的!」
「哦?」我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叫道:「原來若甄口中的那個道長就是大叔您啊?」
「你還不知道吧?若甄的原名叫應天命!」白神醫點點頭繼續為我解釋道。
我點點頭。
白神醫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似乎憶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起當年的事情來:
「那年秋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文鳳,當時我還是小學徒,跟在師父後面,幫忙抓藥,煎藥,
那時,她發著高燒,小臉通紅通紅的,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叫著娘親,從那個時候起,我便發誓我要保護她一輩子。」
「然後,我們都長大了,我看著她為太子一時發愁一時欣喜,我便知道,那個我從小就守護的小女孩不再是我的了,我知道太子也愛著文鳳,他倆站在一起配及了,於是,我覺得無憾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特別是太子,她答應我,一生一世,都會只愛她一人。看到他們幸福,我覺得,我也是幸福的。」
「可是,他終究負了文鳳,就在那個下雪的冬天,文鳳的心都碎了。可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就算再多幾個妃子,又能怎樣?」
「好在皇上是一時糊塗,他跪在文鳳面前,請求她的原諒,文鳳最終心軟了,畢竟這個男人,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