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精壯的身軀擺在眼前,他的眉宇間難掩一股王者氣勢。衣服是紫黑色的上好絲綢,繡著妖冶的曼殊沙華花紋的紅色滾邊和他頭上的墨玉髮簪交相輝映,巧妙地烘托出一位具有王者氣勢的非凡身影。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硬,沒有笑容,連那眼神中也全無笑意,讓人看了不禁有些膽寒。杏子形狀的雙眸,若星河般璀璨。腰繫玉帶,手持金蠶絲折扇。
鍾如期看到出來的魅王——韓洛楓,隨即展露笑顏,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原來是故人相見,這次又是什麼棘手的任務啊?」鍾如期的笑如沐春風,讓看的人都覺得沉醉。
「再棘手的問題,到了你的手中,那就是不足掛齒的小事一樁而已。」魅王——韓洛楓勾起嘴角,望著鍾如期自信道。
「主顧如此賞識在下的能力,真是令我受寵若驚,愧不敢當啊!」鍾如期依然是謙虛的付之一笑。
「鍾如期,本王沒時間跟你廢話,這次的目的地是『離恨天』,任務是從那裡帶出這個畫像上的女子!」魅王——韓洛楓示意下屬拿出一張畫好的女子畫像給鍾如期看。
鍾如期在聽到『離恨天』這個詞時,心裡頓時充滿了驚恐,額頭上直冒冷汗。根本就無心去看那張畫像。他深切地知道,這次的買賣是做不成了,只要牽扯上『離恨天』,他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這樣的挫敗感令他氣得牙癢癢的。
「恐怕這次如期要讓魅王失望了。」鍾如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輕咬著發白的嘴唇,聲音有些許顫抖道。
「呵!本王以為這天下的買賣,沒有你鍾如期做不成的呢?!你確實令本王太失望了,區區一個『離恨天』就這樣把叱吒風雲,榮耀一時的『聞香大盜』嚇倒了!」韓洛楓出言相激道。
「如期告辭。」鍾如期心裡想著幽僷那令人恐怖的笑臉,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用力握了握發白的雙手,感覺自己全身都沒力氣。
「鍾如期,你就這麼怕了那個幽僷?!」韓洛楓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要再提起這個名字!」鍾如期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發出令人不可思議的狂吼。他一直是那麼一個溫柔如水的人,如今卻變得狂躁。
「鍾如期,我一定要的得到這個『火流雲』,不管你有什麼顧慮,都可提出來!因為除了『離恨天』的人,這個世上只有你知道怎麼去 『離恨天』!你必須去!」韓洛楓的脾氣也變得有些暴躁,命令道。
原本處於痛苦回憶中的鍾如期,在看清了眼前那張畫像上女子的容貌後,驚呆了。怎麼是她?終於又見面了,竟然是這樣一種情況下。她是 『火流雲』,她竟然是『火流雲』?!我該怎麼辦?
幽僷把她抓走也是因為她是『火流雲』?
「為什麼非要得到『火流雲』?練世間頂級的武功嗎?這好像不是王爺的追求啊!」鍾如期盡量令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琉兒生病了,需要『火流雲』做藥引,如今已耗費了不少時日,本王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火流雲』,醫治好琉兒。」韓洛楓提到琉兒不禁面容閃現一絲柔情。他知道鍾如期做買賣的規矩是知道來龍去脈,既然他肯問,說明他不再排斥做這樁買賣了。
「做藥引?這是個人,不是一株植物!你要用什麼做藥引?用她的心?她的肉?」鍾如期有些不顧形象的亂喊著。
「用血!」韓洛楓瞥了一眼有些不對勁的鍾如期,冷冷道。
聽到這裡,鍾如期感覺自己的血瞬間便冷了,似乎一切都凝固住了。看來這樁買賣是必須做了!
「照老規矩,說個價吧!」韓洛楓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
「你欠我三個隨時隨地的要求!」鍾如期定定的看著韓洛楓,緩緩道。
「只要你把『火流雲』帶回來交給本王!」韓洛楓篤定道。
「成交!事成之後,我會用老方法通知王爺。」鍾如期收起手中的畫像,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鍾如期,一定不要讓本王失望,這段時間,本王已經失望透頂了!琉兒,你一定要等本王回去!韓洛楓在房中陷入了沉思。
離恨天。
這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可是,凌墨雪的心中卻全然沒有半點欣賞美景的心情。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被抓來,都搞不清楚。來了三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是整天都好吃好喝的,這令她更是感覺不安。
想過要逃走,可是卻全然沒有任何頭緒。自己連怎麼進來的,都摸不清,真不知道該如何走出這個山谷。現在真是有些後悔沒有好好練習武功了,至少有個輕功的話,可以攀巖逃出山谷,如今這樣只能是一籌莫展了。
況且這個山谷雖然美麗,環境卻是濕熱的,毒蛇也遍佈谷中,萬一遇到毒蛇,估計就一命嗚呼了。藍煜辰,你知不知道我被抓到『離恨天』了?你會不會擔心?會不會趕來救我?頓時,凌墨雪就垮了一張小臉。
凌墨雪打開包袱,除了幾身換洗衣物和一疊銀票就沒什麼東西了。摸著衣服硬硬的,打開一看,原來是師傅送的武功秘籍。這幾天甚是無聊,不如就看看這本秘籍,打發一下時間,也為逃跑做一下準備。
凌墨雪打開秘籍,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幅的圖畫,還好不是晦澀難懂的秘訣。凌墨雪看著秘籍中的招式,一遍遍地在腦海中放映。時不時起身比劃比劃,感覺既新奇又興奮。
「怎麼?現在還想逃跑嗎?」粟殤冷冷道,露出一抹邪笑。
「我現在能做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出去,怎麼想辦法逃跑啊?你們把我抓回來就都不理我了,也不關進監牢?感覺一點都不像個被抓回來的人!」凌墨雪嘰嘰喳喳道。
「聽你這意思,很想嘗嘗監牢的滋味,我不介意滿足你的要求。」粟殤繼續笑道。這個丫頭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怎麼一點也沒有被俘虜的驚恐嗎?哪怕有一絲的不安也好啊!可現在看上去,她倒是挺享受現在的生活!
「不要啦,我還是在這裡好了。」那個監牢的滋味嘗過一次就夠了,凌墨雪可不想再來一次。
終於看到凌墨雪有些害怕的樣子,粟殤不禁笑出聲來。
「粟殤,你怎麼取這麼奇怪的名字啊?你以後還是別對我笑了,總感覺你的笑怪怪的。」凌墨雪看到粟殤的笑容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粟殤收起來一貫的笑容,有些嚴肅地問道。她看出來了?她是除了幽僷之外第二個看出來的。我的笑容到底有什麼問題,到底跟那個可惡的傢伙有什麼不一樣呢?為什麼幽僷和她都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你的笑容怪怪的。粟殤,你想笑的時候,就笑,不想笑的時候,就拜託你不要笑了。你這樣刻意地勉強自己去笑,感覺怪怪的,笑容也僵硬,不好看。要保持真性情就好,不是每時每刻都必須笑容滿面的啊!」凌墨雪微微笑著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粟殤仔細品味著凌墨雪的話,若有所思。
凌墨雪也不打擾他,輕輕走出去,舒展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突然間,看見千靈靜坐在一個粗大的木樁上,就走上前去。
「千靈,你肩膀上的傷好了嗎?」凌墨雪好幾天沒跟人說說話,覺得很憋悶,於是見到人就想說說話,不管他是多麼的冰冷駭人。
千靈依舊一動也不動,彷彿沒聽見凌墨雪的話一般。凌墨雪看千靈不理她,便玩心大起。
凌墨雪繞著千靈盤坐的位置輕輕轉著圈,不時摸摸他的眼睛,捏捏他的臉頰。千靈雙目緊閉,氣息開始有些紊亂。不停地在心裡大叫著: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想怎樣?會害我走火入魔的!
可是,凌墨雪並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開始捏著他的臉頰做出各種搞怪的樣子,然後自己不停地大笑著。
可憐的千靈,正在運功療傷的千靈,不幸被凌墨雪的一聲大笑,弄得走火入魔,冷汗直冒,歪倒在地。
凌墨雪看著千靈突然倒下,蜷縮在地上抽搐的樣子,嚇得臉色發白。千靈不是得了羊癲瘋吧?!剛才只不過是玩玩而已,怎麼會倒地抽搐呢?
凌墨雪嚇得跌倒在地上,然後,又掙扎著爬起來,拚命地跑,『砰』的一聲,凌墨雪被撞翻在地,她揉著發疼的額頭,坐在地上,看著前方的這堵『牆』!一個長相冷峻的男子正凝眉看著她。
「你就是『火流雲』?這麼不堪一擊。」冷峻男子瞥了在地上的凌墨雪一眼,不屑道。
火流雲?看來是因為這個把我抓來的,火流雲到底有什麼功用啊?救了身中寒毒的藍煜辰,救了岌岌可危的慕容瑾昊,師傅也再三叮囑不要洩露自己是 『火流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