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恆撇了大夫一眼,對著門外喚道:「來人,把他拖出去,本王不想再見到此人。」
「恆,算了,讓他走吧!」妃笑笑拉住他的臂膀,輕輕的搖了搖頭。
大夫感恩戴德的對著妃笑笑猛點頭,直到聽到莫子恆輕恩的一聲,大夫這才如釋重負的快速逃離這個令他壓抑的房間。
妃笑笑走向軟榻,再走向床邊,在兩者之間來回的觀察,眉頭越皺越深,「之前的情況要好一些,現在很糟糕,但也不是沒有救。」
「我去把那大夫抓回來。」
「不必,他的方法沒有錯,錯就錯在他把握的度不好,越治越糟。」妃笑笑歎了一聲,都怪她沒有早點回來。
「那我們現在……」
「給我準備熱水,匕首,酒精,毛巾,速度要快。」
屋內的丫鬟小廝還處在王爺自稱「我」的震驚中,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莫子恆一聲暴怒,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云。
「熱水,匕首,酒精,毛巾。」無奈妃笑笑不得不快速的再次重複一遍。
「王妃,請問酒精是什麼。」其中的一個丫鬟小心的問道。
糟糕,忘了這事古代了,看著一臉小心的丫鬟,妃笑笑歉意一笑,「拿烈一點的酒來就好。」
「是。」
一群丫鬟小廝溜一陣煙的就跑出房間,不一會兒,妃笑笑要的東西都拿齊了,一一擺在她的面前。
「你們都先出去,恆,如果你沒事就留下來幫我吧!」
「好。」
一大群丫鬟婆子出去後,妃笑笑從她懷裡拿出幾個精緻的小瓶,一股腦的全扔給莫子恆,「把它們全部融在熱水裡。」
話是對莫子恆說的,妃笑笑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來到軟榻旁邊,執起孟遲的手腕開始把脈,朱雀的傷勢要輕一些,等一會兒再治療也無法,孟先生的傷勢很嚴重,而且現在的形式很是嚴峻,不得不先行治療。
「兩桶熱水都要倒麼?」
「倒入其中的一桶就行了。」
「哦!」
「恆,弄好了過來搭把手。」妃笑笑怕碰觸到孟先生的傷勢,在脫衣服的時候異常的小心。
聞言莫子恆快速把手中小瓶裡的藥粉倒在熱水裡,回頭卻見他的小東西在撥男人的衣服,快速掠到軟榻旁邊,「我來。」
可以說他是從妃笑笑手中把孟遲搶過來,乾淨利落,沒幾下就脫去了孟遲身上的上衣。
「下面也脫了。」妃笑笑仔細的盯著孟遲的身上的傷口,有些地方早已經潰爛化膿了,還好她夠鎮定,沒有吐出來。
莫子恆臉一疆,嘴角微微抽搐,「下,下面也脫?」她還真大膽!
妃笑笑白了她一眼,「不然呢?不脫怎麼處理傷口。」
莫子恆頓時尷尬起來,輕輕的扯掉孟遲身上唯一的遮掩之物。
「把他放在倒了藥粉的木桶裡。」
聞言抱起孟遲,回首卻見妃笑笑背對著他,還以為她真不怕羞呢!莫子恆有些埋怨自己想得太多了,孟遲只是一個遲暮的老者而已。
他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了,王府侍衛小廝多的是,這些活應該是他們做的,而他,一個高貴的竟然來做打雜的,還甘之如飴,他懷疑他的腦袋最近是不是出了問題了才會如此。
佳人的魅力果然是無窮大啊!兩人在房間裡忙活了很久,直到天明,才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
「笑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莫子恆笑笑。
「那你呢!」妃笑笑隨口問道,疲憊得眼睛都不想要睜開了。
「我還得上朝呢!你快去休息吧!累了一晚了。」
「嗯。」點頭,轉身,離去,一連串的動作彷彿就是出自本能,踱著小步,妃笑笑向自己的藏笑軒走去。
這一晚,她確實太累了。
萃沫宮主殿,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接著是東西破碎的東西,一連串「嘩啦嘩啦」的響聲從主殿傳出,全是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這聲怒吼正是從正在梳妝的妃沫沫口中發出的,金黃色繡著鳳凰的宮裝,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散在地上,雲髻峨峨,戴著五鳳朝陽掛珠釵,身後的宮女正戰戰兢兢的拿著木梳,滿臉恐慌,無所適從。
「該死的,誰這麼大膽子。」鏡中的宮裝婦人媚眼含怒,眉間一點硃砂,指甲上的寶石在婦人的撫摸下妖艷奪目。
「回,回太后娘娘,下官不知道是何人所為。」離梳妝台的不遠處,地上匍匐著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頭低伏在地,從他瑟瑟發抖的身子可以看出男人此時的害怕。
看他官服上的圖案,官位定然不低。
「不知道,不知道你不會去查啊!」妃沫沫又是一怒,從鏡子中狠狠的剜了背後匍匐的男人一記。
男人本就發抖的身體現下抖得更加厲害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的眉間流到堅毅的臉龐上,再滑落至地。
「是是是,下官這就派人去查。」男人忙不停跌的點著頭,生怕晚了一步坐上的太后娘娘會再次發怒,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嗯。」妃沫沫雍容的閉上眼,各種情緒掩藏在眼皮底下,她示意身後的宮女繼續上妝。
地上的男人則識趣的屈著身體退出宮殿,再不走恐又會出現什麼變故。
男人出了萃沫宮,望向闊野的天空,現在的他沒有了當初一心想要做官的熱情。
男人向皇宮正門走去,一路上見著他的太監宮女,無一不停下恭敬道:「丞相大人好。」
對,他就是雲陽國的丞相舒戚,現三十二歲,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進士,幾年的時間他爬到了丞相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誰有知道他心裡的苦楚,外表鮮艷,實則在他踏入官途的第一天開始,便後悔了,沉淪了。
為了權,為了錢,他現在名副其實的是一國太后妃沫沫的傀儡。
現下他又要去哪裡查詢妃家的事,唉!
低歎一聲,舒戚緩緩走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