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看到她們心裡就生厭,以前或許還會委以虛蛇招呼幾句,不過此刻看到,卻是連一個冰冷的眼色都不屑給她們了。
「耍手段勾-引男人,素來是她最拿手的,夠資格來這裡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出口便是惡言相向,這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秦曼妮那女人。
蘇雪看著她們,懶得打招呼,也懶得跟那位自以為是的大小姐爭一番口舌之利,與她這樣沒大腦的女人槓上,她會覺得自己好憋屈。
蘇雪逕自轉過身去,扶著闌干繼續賞她的好風好日光。
秦曼妮生氣地瞪著蘇雪的背影,「真是毫無教養,不知道別人跟你說話的時候,要用眼睛看著別人嘛?」
挽著她手臂的珠寶大亨之女裴永欣,也跟著皺了皺眉頭,「太沒禮貌了。」
蘇雪索性從兜兜裡掏出她的耳機戴上,隨便那個聒噪的大小姐吼些什麼東西,她反正全沒聽見!
這種耍無賴的方法簡直把秦曼妮氣得嘔血。
秦大小姐何時這樣不被人放在眼裡過?與向琳琳一群人圍了上去,圍著蘇雪嘰裡呱啦便是一陣痛罵,字句不堪入耳,還說什麼好教養。
蘇雪鄙視地看了她們一眼,悠閒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捧著她的玻璃水杯。
秦曉風與子謙上來頭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副有點好笑的情景。
幾個女人氣得面紅耳赤圍著雪兒,罵完一陣後,雪兒好整以暇地取下她的耳機,禮貌地問她們幾位,「需不需要喝口水繼續?」
這無賴的小模樣啊,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秦曉風嗤一聲笑了。
秦曼妮轉頭一望,氣得眼都紅了,連連跺腳叫道,「哥哥,你還笑。」
「你們幾個圍著雪兒幹什麼?小心子謙心疼,回頭找你們算賬。」秦曉風淡淡笑著,望了蘇雪一眼。
正說著,季澤那群人哄哄鬧鬧地走了過來。
蘇雪在瞧見子謙與曉風的時候就想溜之大吉,可是如今……她簡直想逃都沒地方逃啊。
季澤筆直朝她身邊走過來,眼睛氣呼呼地一瞪,「跑那麼遠幹什麼?要喝水!」
蘇雪正握著水杯,丟也不是拿給他也不是,就這麼僵立當場,成為視線的聚焦點。
「向琳琳怎麼是你們?又在這裡幹什麼?上回少爺給你們喝的加了料的深藍氤氳,還想來一杯?」季澤不客氣地刺了一句,伸手奪過蘇雪手裡的水杯,旁若無人的灌下幾大口。
向琳琳等人面如土色,甚覺丟臉。
子謙一皺眉頭,上前擋住季澤的身影,輕輕將蘇雪給扯到身邊,「澤少,這麼巧?」
「不是巧,約了申大狀。」
子謙笑了笑,也沒再跟他抬槓,只是低頭說道,「雪兒,我們回去。」
「恐怕不行。」季澤微彎黑眸,笑著又將腦袋垂在胸口的蘇雪妹妹給扯回自己身邊,「小雪,要不我們現在談談昨天那件事?」
「不要不要!」小雪妹妹急忙揚起小腦袋,揮擺著兩手,模樣十分可笑地驚叫。
「你威脅她什麼?」子謙變了容顏,褪去平素的溫和換上一副冷酷神色,扯著蘇雪的小手來到身邊,「雪兒不要怕,別理他,我們走。」
「我怎麼威脅都是我跟兒子媽咪之間的事,你算什麼,插足我跟她之間,想幹什麼?」季澤一把將蘇雪又扯回來。
小傢伙覺得苦極了,像個扯線木偶似的在兩個怒氣騰騰的少爺手中轉來轉去,被扯得胳膊生疼。
「澤少,你不會想告訴我,你意圖跟她復合吧,你們已經離婚了,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要是真這麼在意她,幹嗎一次次傷她。已經回不了頭的婚姻,何不乾脆放手,真要挽回早幹嗎去了?我警告你,別再拿睿睿當借口。睿睿的撫養權,我會極力爭取過來,他是不是姓季,現在還言之尚早!」子謙一手戳到季澤面前,「我和雪兒定在下個月結婚,到時候,希望澤少,屆時早點到場。說起來,我其實應該感激澤少。若不是澤少之前棄了雪兒,我還娶不到一個這麼好的妻子呢。」
向琳琳等人聽著這話集體犯傻了。
不會吧,耳朵沒問題吧,她們都沒聽錯,面面相覷地看了幾眼,Nana簡直後悔死了,之前還假意說要介紹老公身邊體面的朋友給蘇雪呢,想不到她身邊的男人,每個都是單身貴族中的貴族,英俊多金的極品。
季澤聽這話簡直氣瘋了,什麼感激他,感激個屁!誰說他要離場了,誰說他要棄她了,誰說的?見鬼的!
季澤一把抓住蘇雪細軟的胳膊,揮開子謙指到自己面前的手指,「你這是在跟我正面宣戰?得罪澤少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得罪我的,通常也不長命!」子謙一手挽過小雪的腰,用力抓住季澤的手背,試圖將他掰離小雪的細胳膊。
季澤怒目瞪之,手下略緊,換來女孩子可憐的嗚咽聲。
秦曉風見狀急忙上前扯開他們倆,護著蘇雪躲到一邊,惱火地叫道,「行了行了,你們幹什麼?你們想掐死雪兒啊?你們兩個大男人,要打架出去打,別傷到雪兒!」
季澤回眸望了蘇雪一眼,見她眼神一縮,不由心中微一抽搐。
圍觀的人忙上來賠笑打圓場,「澤少,謙少,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喝兩杯吧。」
「是啊是啊。」
「敢不敢跟我喝兩杯?」季澤挑釁地瞄了子謙一眼,眸中含著冷冷的笑意。
「為何不敢?」子謙回以一記冷哼。
於是一群人簇擁著兩個冒火的少爺去喝酒了,蘇雪呆傻地跟過去,完全沒聽到Nana她們在旁邊一個勁跟她說些什麼。
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字排開的酒瓶上。
傻眼地看著子謙與季澤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就跟灌不要錢的白開水似的。
裴永欣小姐忽然端著一杯酒來到蘇雪面前,溫婉地笑道,「秦小姐,我叫裴永欣,我們之前在睿睿的宴會上見過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你說幾句話。我現在敬你一杯,你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跟我喝一杯。」
季澤突然站起身來,繞到蘇雪身邊奪過裴永欣手裡的酒杯,一仰頭替她灌了下去,把空酒杯遞還給裴永欣,「小雪不會喝酒。」
裴永欣的臉色有些難看,恨恨地說道,「澤少今日真是溫柔啊。」
季澤笑笑沒說話。
子謙忽然也繞了過來,一把推開季澤,「誰要你替她喝?」
蘇雪看著這兩個小孩子鬧情緒的少爺,不由頭疼無比,拽著子謙的手勸阻,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剛拿出手機,秦曼妮便忽地將它取走,按掉電話揚高手笑道,「就澤少也謙少兩個人拼酒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大家都參與,來玩一個遊戲吧。」
「曼妮。」秦曉風警告地望了秦曼妮一眼,希望她別在這非常時刻再生事端。
「誰能一口氣灌下一整瓶酒,速度最快,就有權利讓在場任何一人做一件小事。離了這場子就失效,如何?」
「敢不敢比?」季澤微挑長眉再度瞧了子謙一眼。
「有什麼不敢?」
「好好,那我們也捨命陪君子啦!」
「哇,一整瓶我我,不行的啊……」
蘇雪目瞪口呆地望著子謙與季澤再度灌水似的灌著酒,心裡不由一陣擔心。
惱怒地瞪了秦曼妮一眼,心想她這是出的什麼餿主意?這不是讓他們往死裡拼嘛?
秦曼妮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沒吭聲。
其實秦曼妮是深知在場這麼多人,誰都喝不過澤少的,只要讓澤少風風光光贏了,那麼這場鬧劇也就落幕了,至於所說的綵頭,她覺得澤少贏了後會第一時間讓謙少離場。兩個人分開不就沒矛盾了,這就是她的目的,但是她畢竟還是不怎麼瞭解季澤的脾性,她哪裡知道這位少爺討要的綵頭是什麼呢。
果然季澤略勝一籌,僥倖贏了子謙,其餘那些陪喝的,早不濟事揮手哀呼了。
季澤扔下空酒瓶,在眾人好奇的眸光中,一步步朝溫順的小綿羊走過去。
蘇雪猶在奇怪他怎麼朝她走來了,她以為他會把輸了的子謙丟出場子,誰知道……蘇雪睜大圓溜溜的眼眸,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位少爺忽地彎下腰,旁若無人地一把將她勾到身邊,低下腦袋,咬住她的小嘴,就這般肆意狂吻起來……
回程的路上,子謙與蘇雪兩個人都十分沉默。
子謙也沒問蘇雪為何會出現在季澤身邊,出現在會所,蘇雪神情也十分疲憊,鬧了一天什麼話也不想說。
蘇雪突然覺得這情況有點像是冷戰。
包包裡的手機再次震響,蘇雪拿出接聽,是秦曉風略帶焦慮的聲音,「雪兒,剛才曼妮按掉的電話是爸爸打給你的。」
秦棉生為何打電話給她?
「婷姨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