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掀開面具,露出的一張臉正正就是池田謹,他微微一皺眉,「跟我走」果斷的話落下後,他拉著依然沒有摘下面具的單飄雪往迴廊下一個沒有門的路口走去。
往前走的同時,單飄雪不禁再一次回頭深深看了站在原彩瀨那個也沒有馬上摘下面具的跡部景吾一眼後,便轉回頭再也不看他的離開了。
突然,跡部景吾的心好像有一陣強烈古怪的感覺,他往四周環視了一圈後,眼裡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麼,他不知的鬆了一口氣,解開衣領上一個扣子後,他轉過頭對原彩瀨冷冷說一句「本大爺出去透透氣」的話後,便離開了。
然而,原彩瀨並沒有阻止,她深看了少年的背影后,又如常的對身旁已經前來祝賀自己生日快樂的客人熱情的迎接。
跡部景吾掀開面具,走到建立在大廳外的一個露天的陽光上,他身體輕輕倚在石柱的護欄旁,抬頭望著夜空那輪皎潔的月亮,淡淡的白光把他那雙如寶石一樣的黑眸照出了一抹淡淡的憂鬱。
…
池田謹拉著單飄雪來到別墅後一座花園裡,他們踩在草坪上面對面相視著,藉著路旁的燈光把兩人的眼神照的都帶著不同的複雜,各自看不懂卻只有自己心裡最明白。
「雪,你怎麼會來這裡?」池田謹嚴肅的問道。
「我…」單飄雪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低了低頭地說:「是朋友邀請我來的」或者說是故意被邀請來的。
「朋友?原彩瀨那個傢伙?」池田謹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因為他萬萬沒想到今天出場的還會有單飄雪。
「那謹哥哥呢?」單飄雪抬起頭看著池田謹問道。
「因為爸爸是原彩瀨父親的朋友,可是他沒時間所以我代替他來的」如果不是父親的要求,他才懶得來這樣無聊的地方,而且還看到…池田謹看了單飄雪一眼,他眼底流轉的怒氣並不是對著單飄雪,「你一定看到了吧,景吾那個傢伙…」語氣中含著憤怒,池田謹一臉是恨不得上前好好教訓跡部景吾一頓的氣勢。
「我…」單飄雪錯過池田謹明顯的情緒,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低了下去,「已經什麼都看到了」她說完話,不禁抬頭仰望今夜明亮的圓月,藉著月光,單飄雪的藍眸似被籠罩上一層薄薄卻誰都無法看清的輕紗。
當她視線不禁慢慢往一旁移去時,突然,她瞳孔倏然一緊,眼底深處掠過一抹亮光,因為她看到一位熟悉的少年,正站在自己視線不遠處的陽台上,抬眼一樣觀望天空的明月。
「但是小雪…」
「謹哥哥」單飄雪打斷了池田謹的話,她背對著他,用著懇求的聲音說:「拜託,我想最後一次問問他」這也是對自己說的,最後一次相信,最後一次…因為她已經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給予在多的一次了。
就在池田謹用著不解的目光下,單飄雪拿起手提包裡的手機,按下他的號碼,放在耳邊,眼睛遠望著陽台上的他。
嘟嘟嘟!!!
手機的震動聲在跡部景吾的口袋裡響起,當他伸手拿起手機時,看到屏幕上的顯示名字是雪後,他在沉悶的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然後接起電話。
「景」電話那頭傳來像平時一樣柔和的聲音。
「怎麼,想本大爺了?」跡部景吾伸出纖美的手指無意的摸了摸眼角的淚痕痔,戲謔的說道。
「景」單飄雪拿著手機,看著不遠處那個此時轉個身背對自己的身影,心裡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輕聲的說:「你睡了嗎?」
「現在才幾點?」跡部景吾有些好笑的反問道,「不過本大爺會早點睡的」和她說話,他很開心。
單飄雪心裡一壓,嘴唇微微顫抖卻硬要克制在嘴角強扯一抹微笑的說:「你現在在幹什麼?是在你常在的游泳池嗎?」
「啊嗯?」跡部景吾被反問的不禁微微一挑眉,眸光中卻帶著一抹寵溺忽略身後的人群,自若地說:「好吧,居然你這麼關心本大爺的私生活,那就告訴你,現在本大爺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
『啪嗒!~』手中的面具掉落在草坪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單飄雪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眼睛裡已經翻滾著將要落下的眼淚,「真的嗎?」平緩的聲音含著一絲已經克制不住的顫抖。
「你還敢懷疑你本大爺嗎?」跡部景吾似有似無的審問道。
「不…」一道晶瑩滑下面頰,單飄雪抿嘴顫抖不止的唇,許久才擠出話來,「在掛掉電話前,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了嗎?…」
「沒有,不過你怎麼了?」發現電話那頭聲音中傳來微微的顫抖,跡部景吾開始懷疑的皺了皺眉,怎麼不像平時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沒什麼…我掛了,景,早點睡吧」
「雪…」跡部景吾還沒得及說些什麼時,對方的電話早已掛下,回應自己的只是占線「嘟嘟」聲,當他很不理解心裡卻不安的又想撥回鍵時,「景,爸爸正在找你」身後幽幽的聲音傳來。
只見跡部景吾不悅的皺了皺,放棄了回撥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後,轉身說了一聲「走吧」後,不在多看眼前原彩瀨一眼,往大廳裡走去。
單飄雪掛下電話,模糊的視線送走那個頭也不回的身影後,一道淚水凝聚在她尖尖的下巴,然後落下草坪。終於,下一秒,單飄雪的淚洶湧的奪眶而出,她抬手捂著嘴,嘶聲的痛哭起來。
——景,到最後你還是騙了我…
「雪…」池田謹站在身後安靜的聽完電話裡對話的整個過程,他的心裡有憤怒也有心痛和憐疼,當他要伸出卻不知該不該碰眼前這位少女時
突然,有一個身體正往自己懷裡撞上,低下頭看到單飄雪靠在他的懷裡,一隻手緊緊抓著他西裝的衣領,埋頭痛哭差點沒失聲大聲的說:「謹哥哥,帶我走,帶我回家,我要回家…快…帶我走」
「好,我們回家」池田謹轉過身,把單飄雪攬在肩臂上,不在留戀的離開了。
留下的那面被遺忘掉落在草坪上的面具,在昏昏暗暗的燈光籠罩下,它漸漸失去了原本屬於它的美麗,然後漸漸被黑暗慢慢隱去。
注定,它還是被人遺忘丟棄可笑的面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