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
就在劉雲發呆的時候,終於,與石瑤聊得開心的陳露,抽空喊了一聲劉雲。劉雲一愣轉過頭來,便見陳露笑盈盈接道:「嘻嘻……怎麼不說話啊你?」
「呃……沒什麼,你們聊吧!」劉雲笑一笑,瞧一眼石瑤後,迅速把目光撇開。
「呵……」陳露笑臉如花:「怎麼?最近都沒怎麼見你去找女朋友啊?」
陳露已經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寧靜,寧靜也曾到過公司裡找過劉雲,自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過面。這不但讓公司裡無數對劉雲存有幻想的白領們肝腸寸斷,也是陳露下定決心離開劉雲身邊,接受石瑤給自己總管職務的因素。
此刻陳露問起劉雲為何沒去找寧靜,神色很是平靜,臉上也始終帶著盈盈的笑容。劉雲不能從陳露眼睛裡看出什麼,不過,劉雲可以肯定的是,陳露能如此平靜的問自己和寧靜的事情,定然是放下了她和自己以前的感情,這讓劉雲有些不舒服。
劉雲猜想,這是不是陳露放心了曾經對自己的一點曖昧,重新尋找自己的方向呢?!
雖然這樣的結果,未免不是陳露最為妥當的選擇,也是雙方最好的選擇。但劉雲還是渾身不是滋味。劉雲平靜的回答陳露:「是啊!她最近要考研了,沒什麼時間來看我!」
心思卻又一次飄到陳露當自己秘書,自己和她曾於一個辦公室裡曖昧的場景,又想起從前在公園裡,二人之間的深情擁吻……劉雲心神也開始蕩漾起來。
不可否認,陳露絕對是個有無雙魅力的女子!不然的話,大學時代劉雲也不會那麼迷戀她。但如今二人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心中還是忒不爽快。
「哦,是嗎?!那看來你們都還挺忙的。咱公司剛上市事情多得很,你女朋友又馬上要考研了,要複習功課。看來你們倆見面的時間不多喲?!」陳露取笑著劉雲,倒是放得很開。
「呵呵!「劉雲笑一笑,算是默認了。
「那……她最近來得不勤,就不怕你紅杏出牆?」陳露甜甜一笑,又接著問道。
「呃!應該……不會吧!」劉雲被陳露問得臉色一紅,瞧了陳露一眼,發現陳露問出這問題後,本是平淡的俏臉上也微微一紅。她似乎也感受到自己這問題的唐突。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情形有些微妙。
二人正要接著往下說,被涼在一旁的石瑤突然道:「咳咳……露露,到樓下了,我們走吧!」
說完一把把陳露一拉拉進自己懷裡。然後不懷好意的瞪了劉雲一眼,便出去了。
害得陳露本有話想和劉雲說,但見石瑤把自己拉出去。張了張小嘴,最終也沒說出口。
出了辦公大樓後,劉雲整了整衣領,便出去了。
順著公司所在的大道,一路向前走著。劉雲的思緒有些飄忽。想著待會兒要和付雷見面,心情就怎麼也靜不下來。他不知道付雷通過石瑤約自己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慢慢悠悠的,劉雲逛到了約定的餐館。發現這家餐館佈置典雅幽靜,裡面的人都十分有禮貌,並沒有人在裡面高談闊論大聲喧嘩。劉雲剛進餐館,便看見角落裡,一個男人對著自己揮手。定睛一看,不是付雷又是誰來?!
看見付雷,劉雲嘴角不自覺露出些許笑意。雖是心裡對家族有無盡的隔閡,但對付雷,打心底卻還是親近的。
不過,當劉雲走到付雷身邊時,這才傻眼了!因為在付雷的旁邊,居然還靜靜坐著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AM大財團老闆,付必烈!
此刻只見付必烈帶著一副墨鏡,頭髮精悍,穿著一套休閒服裝精神抖擻的樣子。當他看見劉雲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只是輕輕的把眼鏡摘下來,面無神色的打量著劉雲。
同樣,在付必烈打量劉雲的時候,劉雲也在靜悄悄的打量付必烈!
劉雲怎麼也沒想到,今天付必烈居然會來,這也間接說明,付雷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給了付必烈。可是,自己不是告訴過付雷,叫他別把自己的事情隨意說出去嗎?
劉雲皺著眉頭,有些瘟怒的瞪了付雷一眼,付雷趕緊把腦袋一埋,就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看見付雷坐了縮頭烏龜,劉雲也不好再說什麼。劉雲只能默默的坐到付必烈對面的位置上,然後帶著得體的笑容看著付必烈。見到付必烈神色平靜,劉雲當然也不會有什麼過激的情緒。否則的話,猛虎老大這些年的聲威就當餵狗去。
付必烈是狐狸,劉雲未嘗不是。
而一對被命運拆散十三年之久的父子,便在這種平靜下相遇了。
沒有抱頭痛哭,沒有噓寒問暖,甚至沒有相互慰問,便在付雷的穿針引線下,離奇的相遇了。
很久很久,付必烈和劉雲,都沒有人說話。兩人就這樣相互打量著,想從雙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東西來。但事實上二人都要失望了,劉雲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付必烈的目光裡沒有一點感情,似乎,付必烈根本就不是他的父親。而同樣,付必烈的眼睛也平靜如水,似乎,失散無數個年頭,甚至以為已經死了的兒子重新活過來了,並不能給付必烈帶來多少驚訝。
或者說,這個兒子死與不死,終究不是他所關心的一樣。
「你既然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不回家?」
終於,在沉默得太久之後,付必烈終於第一個打破窒息的沉寂。付必烈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一如他的性格和體魄。
聽見付必烈的話,劉雲淡淡一笑。這股笑,讓人有種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劉雲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回家?哪又是我的家?還有,你又是我什麼人?」
「……」
劉雲的話,尖酸而刻薄,若是說到普通父母身上,斷然引起普通父母的勃然大怒,亦或是老淚縱橫。但付必烈不會,因為付必烈絕不是常人!付必烈只是皺緊了眉頭,卻沒接著往下說。付必烈只是怔怔的瞧著劉雲發呆,目光悠遠,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看見付必烈不說話,劉雲便也不說話。不過,看見付必烈如刀刻的臉上,終於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皺緊,劉雲卻隱隱有些快感。他不知道這些快感從何來,但卻擋也擋不住。
旁邊一直坐著的付雷,本是低著頭不敢看劉雲的。這會兒見現場又變作僵局,於是抬起頭來。付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二人的臉色都很平靜,似乎並沒有父子相認後的喜悅。付雷大失所望的同時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因為付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
興許是覺得現場的氣氛太沉悶了,過一會付雷終於憋不住說道:「那什麼……我出去買包煙,你們坐一會吧!」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等付雷走後,現場又只剩下劉雲和付必烈,相顧無言。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見付必烈只是定定的瞧著自己,也不知道這老傢伙肚子裡究竟想的什麼,劉雲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
付必烈的眉頭再次皺緊,看著劉雲起身要離開。終於沉不住氣了,沉聲道:「給我坐下!」
但很可惜,付必烈平時對別人的恐怖壓力,卻在劉雲面前完全失效。劉雲是連國家元首,連皇室都接見過的人,雖如今回歸平淡,又豈會被付必烈所鎮住?
劉雲只是微微一笑,依舊站起身子,然後穿起剛脫下來的外套,滿是不屑和冷笑:「要我坐下?為什麼?給個合適的理由吧!」
「該死的……」見劉雲輕蔑的笑容,像是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即便再好的養氣功夫,仍不免讓付必烈氣得跳起來。付必烈的眼中儘是寒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狗崽子,在外面玩了些日子心就野了對不對?給個合適的理由?就憑我是你老子,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坐下!聽見沒有,你給我老實坐下來!」說到後面,因為激動的緣故,付必烈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了。
付必烈再也沉不住氣了,看見劉雲如此不把自己放眼裡,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嘿嘿……你是我老子?笑話,大爺我是從石頭縫裡崩出來的,連你的夫人都說我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是個沒教養的人!我還能有老子嗎?」看見付必烈首次在自己面前失態,氣急敗壞的樣子。沒來由的,劉雲心中湧起了無限的高興。
雖然,相對於自己這些年所受的苦難,現在付必烈的憤怒不值一提,但劉雲就是痛快!
「你……你……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不孝子!」付必烈被劉雲嗆得,渾身上下都顫抖起來。本是鋼鐵般的身軀也有瞬間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