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年的病來的突然也兇猛,連白長老也一時沒了主意,平常用的強制性藥此刻也只能吊住他三分。蘇小鹿經常去看他,不會說安慰的話,最常說的話便是:想死了,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個痛快!
艷歌每每聽到這樣的話總是對蘇小鹿恨的牙癢癢,卻是無可奈何的,夜如年總是笑嘻嘻的回她好啊!
鬼城依舊一片安寧,安寧的讓人心慌,蘇小鹿知道該來的總該要來的,這天下午樓蘭也帶來了對她來說無關痛癢的消息。
正當他們在這裡猶豫著什麼時候進鬼城一探究竟的時候,外界已經熱鬧的不得了了。婁夢國屬最風采的,樓錦塵已經開始正式向樓宇及發出了進攻,這一仗來的出乎意料也來的意料之中。斛律堂佑本來對他的防備就不甚嚴謹,況且也有心放這個缺口,於是這一仗,終是在四月初打響了。
同月,聚東國也正式開始多元化的戰爭,聚東國皇上這一次沒有反對對婁夢國的任何肆意侵擾,五月末更是一舉拿下了婁夢國五座城池,各部落長老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皇上終於有了一點欽佩之意,內部分化不再那麼激烈,有心統一併進外族。
斛律堂佑這次的行為更是讓人不解,一退再退,退到避無可避,直到敵軍親臨蓮城之外,他也沒有任何的焦急情緒,底下的一群老臣卻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已經開始起內訌了。
樓宇及一召紙書把他連夜招進了皇宮,面對這位笑容儒雅的少年將軍,婁夢的皇上一時無言,他問:「你到底想要什麼?朕給你,只要你保住朕的江山!」
少年將軍笑了,笑的燦爛,一臉的無所謂:「皇上,說笑了,江山,臣一直在為你保!只是屬下無能為力!」
樓宇及沉默的盯著他良久,終是歎了口氣,「你是在怨朕?對於武將,朕是關心太少,但是你要知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朕的心裡,無論是文臣還是將帥你們都是朕的子民。」
斛律堂佑一直在笑,不反駁不辨認,樓宇及只好放了行,在回程的路上,斛律堂佑站定回頭望了一眼氣勢恢宏的宮殿,眼裡滑過一抹譏諷,這個少年皇上的心思深得很,若早知現在當初又何必逼得他的父親飲鴆?比起這位圓潤手腕的皇上,樓錦塵也許差個幾分,但是卻是他想要的婁夢皇上。
婁夢,無論誰做皇上都與他無關,他只需要在婁夢皇宮擺個擺設而已。他也絕對不會讓聚東國一統天下!畢竟,和聚東國還是有點私人恩怨的。
兩個月之後,樓宇及薨逝在景德殿,樓錦塵勢如破竹一路殺到皇宮,比聚東國早了半步。蓮城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城,但是內裡卻是大有文章,城街道的佈局全是五行八卦,滿城煙霧瀰漫,進去了的聚東國將士大都有去無回。
這是一個天然屏障!也是一個死亡穴谷!
八月末,聚東國皇上發出文書,有意和婁夢談條件。樓錦塵也不忸怩,當眾由斛律大將親自引進了雲城飛。
一時間,婁夢京都錦旗漫天,帛錦裂布響徹天空。樓錦塵一身華貴朝服,頭戴金冠,器宇軒昂坐在馬匹上看著迎面而來的雲城飛,嘴角的笑放肆而張狂!這是他的戰爭,這是他的天下,以後他又有何懼?
景德殿內,斛律堂佑負手站在床邊,臉上不再是溫雅的笑,一雙眼睛深得濃如墨汁,不一會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身穿鐵甲,腰間的劍鏗鏘叮咚,面目端正,一雙眼極為犀利,站定在斛律堂佑面前,恭敬鞠了一禮,「將軍,皇上已經入殮,按照先皇的下葬儀式,無墓穴只好火葬了!」
火葬?斛律堂佑笑了笑,這是不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樓宇及恐怕會無顏見先皇吧?不過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有件事很奇怪!」
斛律堂佑轉身揚了揚眉,副將立即接口道:「皇上在薨逝的前一晚立了遺詔,但卻是個殺詔。」說著遞上了從樓宇及書房搜出來的詔書。
斛律堂佑也十分好奇,展捲開,一目血字,赫然書寫著「斬殺秋妃」四個大字。
斛律堂佑不知其意,但是心頭隱隱的總感覺有不好的預感,收了詔書,對副將揮了揮手已示退下。
空空蕩蕩的殿中,斛律堂佑一個人站了很久,沉目凝思,始終不得其意。半夜時分,轉身出了殿堂轉向另外一僻靜的空苑。
院落內,荒蕪寂靜,秋葉瑟瑟,滿地的紅楓葉像是剛下了一場紅雨,樹下站著的那抹堪比紅楓香葉的身影,聽的門口的腳步聲,那身影稍微側了側身,撇頭看了一眼從門口走進來的斛律堂佑。
斛律堂佑笑著走過去,並肩和他站在紅色楓樹下,一襲白衣一襲紅衣,相得益彰,竟然燃燒出別樣的風華。
兩人沉默良久,還是斛律堂佑開口打破了沉默,「天下已經大亂。」一句成形的話,卻又像是卡住了後半句話,斛律堂佑突地又笑了聲,「不,還不算天下大亂,至少你們管羽國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著。」
說著他側頭看了看他身邊這位被世人傳為最神秘國度的統治者,他有著絕世的容顏,清澈透底的眼神,眉宇間淡化凡塵的空靈,但是斛律堂佑知道這個人狠的不夠徹底,或者說有時會有婦人之仁,他的冷漠僅止於外表。
紅蓮,又名管天煞,管羽國最高統治者,又或者蓮城神秘城主,無論哪個身份,他都是一個讓人摸不透的人。猶如他周圍終年圍繞著散不去的濃霧,詭秘而妖異。聽聞這位管羽國的統治者,從出生的那一刻,這濃霧便沒有離過身。因此,管羽國內曾有一段時間出現過暴動,一城城民上奏要把這個鬼嬰扼殺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