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的乾淨利落,一點也沒有藏捏的意思。
「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蘇小鹿皺了皺眉,隨即搖了搖頭,「沒有。接觸不多。」
不知道樓宇及問這句話的意圖在哪,但是也明瞭了他此次的另外一個目的,是衝著秋吟而來的。至於原因,她就無心問過了。
兩人沉默的時間居多,之後的大多數時間都是樓宇及在詢問秋吟的事情,然後又是沉默。直到天明時分樹林中傳來的打鬥聲,驚醒了屋內的人,樓宇及皺眉看向窗外,那個中年打扮的大叔從門口進來,對他恭敬一拜,「皇上,有人闖入北斗陣了,是絕殺!」
「什麼?」樓宇及一驚,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可清楚是哪邊的人?衝著誰來的?」說著這話時,眼睛狀似無意往蘇小鹿那邊瞄了一眼。
中年大叔沉默半響開口道:「不像是聚東國的人。皇上,你看……」
樓宇及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坐在那一動不動的蘇小鹿,一聲「走」果敢決裂。
當下樓宇及在眾多婁夢死士的維護下從後門快速離開,屋中只留下了蘇小鹿和窗外漸漸弱了下去的刀劍聲,顯然那些婁夢死士得令撤退了。
天光破曉時分,農舍那扇不堪一擊的門被轟然炸開,門外走進兩個白衣上年,長得很清秀,眉眼分明,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氣質,蘇小鹿一眼就認出了是紅蓮的死士,看來自己還真是走運,走哪都有人上門前來要債,只不過難道這些人不知道嗎?
她和那個人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無意中得了鬼城的印鑒,而此時印鑒也早已不在手,那絕殺的背後的意圖呢?沒有意圖那就只有純粹的殺機,在這個異世界,有誰要殺她呢?
她的身體現在破敗不堪,經過前夜激烈的一戰,體內的餘力已經消耗殆盡,恐怕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一頭銀絲垂下,遮掩了臉上所有的情緒,清晨的陽光從門外鋪陳進來,斜射在她的身上暈染出層層光芒,看上去格外的美麗溫暖。
紅蓮從門外進去,正好看到她緩緩抬頭的剎那,明媚的陽光像是在她的臉上初綻的蓮花,美的驚心動魄。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為視線感覺而停留目光的人,但是此刻他真切的感覺到了那一瞬間的窒息。那是久違的心跳的感覺。壓下心底的情緒,他走到她的身邊,低頭俯瞰著她的眼睛,「他在哪?」
他?他是誰?蘇小鹿朦朧的瞇了眼,「你說誰?」
殺氣一瞬間凝聚,空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集聚凝縮停滯,寒冷的風變成無形的刃開始一刀一刀從她臉側帶過,絲絲縷縷的鮮血一點一滴滴落在地上。
鮮艷醒目。蘇小鹿低頭靜靜的凝視著,那小圓珠似的紅色液體在地上乾涸,再濕透,再乾涸,暗紅色,是她最討厭的顏色。
屋內的霧氣開始越來越濃重,形成一層保護圈在他的週身,劍身撞擊在上面猶如實質一般發出匡噹一聲脆響。
聲落,屋內已經站了第二個人。
一身白色羽衫,墨色的長髮斜斜散散碎了一肩,身姿頎長俊美,修長的手指正緊握著通透雪亮的光劍擋在蘇小鹿身前。蘇小鹿撇頭看了看這個人的身影,眸底一暗,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紅蓮的聲音清冷猶如初蓮破土而出般蠱惑,「你來了,更好!」
短短幾個字掩飾不了裡面的殺意!還未見他如此移動,週身的薄霧已經開始凝成一把把銳利的尖刀,尖刀密如細雨撕裂空氣分成兩路射向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的人。
蘇小鹿未動,但是那個人卻動了。那人的速度快的讓蘇小鹿心驚,若說她的速度是閃電是接近與光的速度,那麼他的速度就是超越,超越光的速度,洞徹一切暗器的方向,多如牛毛的尖刀在他的射程之內無一安然。
紅蓮的臉上並無任何情緒波動,但是他的攻擊速度慢了下來,蘇小鹿知道不是他的攻擊速度慢了,而是樓蘭的速度更加的快了。一個呼吸間,他已經切開所有的障礙,拉起她的臂膀往上一扯連帶翻越就出了木屋。
樹林中的殺機重重,但是樓蘭的腳步並未隨著人數的增多而減慢,反而越來越快,蘇小鹿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她想,也許她需要一個解釋。
日光越來越盛,穿透茂密的樹林照射在一片靜寂的地面。
身後的死士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那抹紅色影子並沒有出現。
「好了,他們追不上了。」蘇小鹿甩開他的手,定定的凝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面的漩渦深得能讓人暈眩,冰冷而纏綿。
出了樹林,前面是一條羊腸小道,一條分岔口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蘇小鹿退開一步,抬頭斜視著他:「若是想殺我,就不用多此一舉。」
她怎麼可以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他?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逼他?為什麼現在連他都要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只是想守護她而已!為什麼?
濕潤的薄唇第一次碰觸那火熱的紅唇,他強行拉過她,一低頭就擷住了她的唇,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懊惱的想退開,後腦勺卻被一股不大的力量箍住。碾轉反側間,情意綿綿,在寒冬的烈風下吹起一股繾綣的爛漫。
她狠狠的啃噬著他的薄唇,極盡所有的力量吻著他,吻著這個男人!吻裡滲透著刻骨的恨意還有細水流長的情意,她心疼他,她在跳動的心臟上刻上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將她狠狠的丟棄!是的,她恨他!
一吻結束,蘇小鹿望著那張蒼白俊美的臉突然笑了,「我要在你身上印上我蘇小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