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淺勾,一抹譏諷掛眉梢,她撇頭望了一眼氣勢不凡的一掌,身形一頓,備足十分之力全力出掌。兩掌相觸,又迅速分開,管文腳下後退,胸口一悶,兩眼掃到站在那不動的樓蘭,頓時眼神一暗,抓住他的肩膀轉身躍出了窗戶。
蘇小鹿穩住身子看向破開的窗戶,身後氣息一變,肩膀上一陣疼痛傳來,蘇小鹿一個轉身,對上一雙醜惡無比的眼,嘴裡還往外冒出噁心的綠色液體。頓時手成利爪砍向怪物的腦袋,可是那東西似乎能察覺出對方的殺氣,果斷抽了身,蘇小鹿一記手刀劈了空。
得空眼角掃到不遠處的斛律堂佑艱難的以一人對抗著所有的怪物,身姿微側,以某種角度擋去了那些怪物對她的襲擊。剛才的那個恐怕是漏網之魚。
秀眉微擰,動作未停,兩步凌空翻越,斷喝一聲:「劍!」
斛律堂佑反應也不慢,手中的劍在蘇小鹿聲音還未墜地之前便拋向了空中的蘇小鹿。
砰,劍上手,蘇小鹿眼中狠芒一閃,跟她比速度簡直是早死!
這是斛律堂佑第一次看到蘇小鹿速度的華美表現,快的極致是什麼,速度的最高點是什麼,那是由線到點到無的演變。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斛律堂佑看著空空蕩蕩的密室牆壁,心頭一沉,這就是她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絕殺?
空氣凝聚成一個悶然的氣球經過短暫的沉默後轟然炸開,她一頭白髮四處飛揚,配著那絕美的紅色妖瞳簡直美到了極點。衣袂翩躚,無風自動,緩緩下落。
斛律堂佑兩步上前,語氣有了顫音:「你的頭髮?」
蘇小鹿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言,跨步往外走了出去。啟動了牆壁的機關,厚重的門被打開,外面的陽光耀眼刺目,蘇小鹿瞇了瞇眼,竟然是第二日清晨了。
體力透支讓她才跨出第一步就有點身形搖晃,身後的斛律堂佑見之上前攬了她的腰,「不要逞強,我扶你。」
不要逞強,我扶你!短短幾個字卻讓蘇小鹿差點跌倒,她不是沒有心,只是保護的太好,她不是不把心交出來,只是那個人不要,在看她把心剜出來後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就轉身離去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原來這就是被拋棄的痛!
月庭樓,依舊的繁華如初,依舊熱鬧非凡,清晨時分已經客滿為患,來來往往的人都把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淡漠離開,嬉笑打鬧照舊,歌舞昇平依舊。
「這是怎麼了?」打開門的那一刻,鏡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門口的兩個人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衣服上血跡斑斑,尤其是蘇小鹿那一頭雪白的頭髮。
一夜白頭?鏡有點懵,但手腳不停,剛準備的還是準備了,熱水,藥膏,在經過一系列簡單的處理程序後,已經差不多午後時分,狂端了午膳從外間走了進來,在看到床上的蘇小鹿時眉頭皺了一下,再無其他的情緒。
這個人受了如此重的傷居然還回來?現在可還在月庭樓裡,要是總管大人出來一搜,那麼倒霉的可都是大家。
「今日多謝兩位,在下感激不盡。」斛律堂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後對鏡和狂一拱手。
鏡已經恢復了媚眼如絲的神情,聽的斛律堂佑恭維的話,掩嘴一笑,「客官客氣了,我們只是利益關係而已。」
狂冷哼一聲,「只要不連累我們就可以了。」思索一下他也覺得奇怪,這兩人從後院正大光明的走出來,又是如此模樣,為什麼沒有惹來那個總管?難道他出去了?但是樓裡那些高手怎麼也一個沒動靜?這著實奇怪了點。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便知曉了答案。蒼玉老頭一把撩開珠簾幕,大步跨了進來,「丫頭,死了沒?」
蘇小鹿剛醒過來,聽到蒼玉那破嗓子,無奈一笑,「想死,可死不了。」
斛律堂佑見到那個糟老頭從門外如風般一晃而進,不禁皺了皺眉,這個人說話讓他聽的很不舒服!
蒼玉幫蘇小鹿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按著蘇小鹿手臂的手一抖,面上卻一點情緒也看不出,「內傷不重,輕度外傷而已,我看你這丫頭命大得很,要死也是別人先死。」說著站起身拍了拍手,四面環視了一下,「怎麼跑這地方來了,害我好找。外面還有那麼多的高手,浪費了我一大包毒藥,我老頭子現在身子骨不比以前了,採些藥也不容易。」
蘇小鹿看他唉聲歎氣的模樣,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眉眼一揚,拍了一下斛律堂佑的肩膀,「他,借你用兩天。」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卻讓斛律堂佑心神一晃,半響嘴角上揚,眼裡蕩漾的笑意連蒼玉那老頭也能看出什麼意思,當下不禁摸了下巴讚了一句:「小伙子樣貌還挺俊,丫頭眼光不錯啊!你讓我醫的人就是他?可是……」蒼玉頓了頓,「他沒病啊!」
聲音輕如蚊蟻,但蘇小鹿聽見了,那笑一下就冷了下來,撇過頭,沒人能看的到她眼底的情緒,淺紅淺紅的顏色像是被染了色一般已經去不掉,鑲嵌在茶色瞳仁上讓她的眼睛看上去分外的美。
當晚斛律堂佑蘇小鹿一行人從月庭樓裡潛回了斛律堂佑的府苑,鏡和狂也從月庭樓裡跟了出來,身上的毒在蒼玉老頭手下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這不得不讓蘇小鹿第一次佩服了他一把。
而當斛律堂佑聽的蒼玉的大名時,一向溫潤如水的面上也有了波動,私底下他拉扯了一下蘇小鹿的衣袖問她知不知道那老頭的來歷。蘇小鹿搖了搖頭,笑:「但我肯定很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