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姑娘,我們將強行扣留你的行動。」冷漠男子對身後的人一揮手,頓時門外的看守蜂擁而進,長戟鐵甲陰冷森森。
蘇小鹿抿了一口茶,皺了皺眉,突然轉頭對斛律堂佑說:「這是茶?」
斛律堂佑一掀眼皮,淡若秋波,「不是茶難道還是酒?」
「我最討厭喝茶了。」蘇小鹿一本正經的陳述著她的喜好。門外的總管眼皮動了一下,對圍繞著蘇小鹿他們的看守揮了一下手,「帶去偏苑審廳。」
水池波漾,繁花異草,偏苑是個超乎異常美麗的地方,蘇小鹿和斛律堂佑一路行來倒是看了不少的美景,現在是寒冬天氣卻還有如此的美景不得不讓人驚歎。
涼亭屹立,長廊蜿蜒,在穿過曲折的長廊盡頭,蘇小鹿和斛律堂佑兩人被關押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屋子裡漆黑一片,純色的黑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蘇小鹿站在原地,聽著斛律堂佑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清淺卻有力。
細耳傾聽似乎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有沉重的,有微弱的,有痛苦的,還有呻吟聲,蘇小鹿渾身一震,斛律堂佑顯然也聽見了,聽風辨位找準蘇小鹿的方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這個地方似乎比他想的詭異的多。
月庭樓是一個風雲場所,雖然幕後之人神秘,但是一年之內也沒發現有神秘出軌舉動一向與三國和平相處,所以斛律堂佑也沒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月庭樓身上,所以對它的情況也知之甚少。
黑暗中,蘇小鹿首先動了腳步,斛律堂佑被她牽著往前走了幾步,他低頭看著黑暗中牽手的位置,嘴角輕輕揚起,看來自己還沒達到她討厭的程度。
蘇小鹿一邊走一邊伸出手在四周摸了一下,是金屬般的製冷,鐵柱形的牢籠,這種感覺她最熟悉不過了,十五歲之前她每日每夜都在觸摸這些冰冷的金屬,罩住她一方天空的牢籠。
那些沉重微弱的呼吸聲就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蘇小鹿知曉這個信息之後,便在一個牢籠前止了步。放在鐵籠上的手猛然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劃了一下,蘇小鹿一下子縮回了手,那處被劃的地方,鮮血正一點一滴的往外滲。
「怎麼了?」斛律堂佑低頭問,他明顯感覺到她氣息的紊亂,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感覺空氣的波動。
蘇小鹿凝目朝牢籠裡看去,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詫,黑暗的屋中全憑呼吸辨別方位,蘇小鹿可以感覺到牢籠裡的人的數目之多,剛才那尖利的東西——好像是爪子!
是老虎猛獸嗎?蘇小鹿腦海中閃過一些念頭,但隨即便被否定了,若是老虎猛獸肯定會發出咽唔的吼叫。
「沒什麼,被劃了一下。」蘇小鹿淡淡的回了斛律堂佑一句,現在還不確定籠子裡的東西還是別先亂陣腳。
話還沒說完,腳上一疼,一把尖利似刀的利器猛的扎進了腿部,這一次可不是剛才那種輕傷,蘇小鹿明顯感覺腿上的血還是如泉湧出,血腥味一時間瀰漫了整個密室。
斛律堂佑也感覺到了地底的動靜,伴隨著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心裡突的跳了一笑,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中夾了擔憂:「你受傷?」
蘇小鹿不吭聲,側耳細聽,在斛律堂佑的手中迅速寫了幾個字「屋裡有東西小心」。
斛律堂佑這才把心思從蘇小鹿身上調到了別處,一細聽還真的有動靜,屋內的每個角落在發出了不安分的騷動,這騷動程度伴隨著蘇小鹿腿上的血的濃烈程度而言。
一開始還安靜的屋中眨眼間就響起了不同程度的咽唔聲,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黏稠悶響,聽的人寒毛直豎,斛律堂佑臉色一變,登時往蘇小鹿身邊靠了靠,做出了防備姿勢。
但是他忘了血的腥味對野獸有一定的影響,同樣也能勾起蘇小鹿體內的野性,黑暗中他並沒有看到蘇小鹿再抬起頭來時閃爍的紅光。
鐵籠震動,發出光當光當的枷鎖聲,從牢籠裡伸出的利爪每每從他們身邊擦過,血若有似無的淌落,聲音越來越響,大有破土而出的意思。
正在此時,前方不遠處想起了一充滿蠱惑性的聲音,聽著分外的耳熟:「歡迎來到我的動物世界,蘇小鹿,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話音剛落,屋內的黑暗像是一把神器劈開了簾幕瞬間亮如白晝,斛律堂佑瞬時閉上了眼,從極致的黑到極致的亮,武功再高也得廢了你的眼睛。
除一個人例外——蘇小鹿定眼望著從黑暗中現身的人,一襲白衣襯得他的皮膚蒼白如紙,但是卻無損他的妖他的魅,呼吸吐氣間俱是熱火焚身的誘惑,長長的頭髮拖至地面,一雙妖冶紅瞳更添嫵媚。
蘇小鹿一眼鏡認出了他——那個被她挖了心臟的管文!
斛律堂佑也慢慢睜開了眼,定眼一看坐在上座的人,心下一緊,這個人是紅蓮身邊的第一守衛,管羽國的第一快劍手,傳聞這個人嗜血殘忍,在他手下從未有過一個還生之人。而如今,此人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卻說「蘇小鹿,我可是等你很久了」,難道……
斛律堂佑不敢置信的轉頭朝蘇小鹿看去,這一看卻是讓他的心提到了半空,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手心裡密佈的汗水淋濕了她乾燥的手心。
她似有所覺,頭緩慢的轉過來,那一雙赤紅烈瞳猙然恐怖,嘴角邊掛著嗜血的笑,那是殺伐即將來臨的笑。
他的手一抖,卻還是定了定心緊緊的握著,他不相信她會殺了他!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