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瀾,你真是太棒了!若是以後咱們破家了,你以後還可以靠這絕活混點銅板呢!」她隨口一言之後竟然一語成讖,或許她並沒有意識到命運就在她以鬼城做賭注的時候已經悄悄改變。
佐鳴從暗中出現,恭敬的彎腰稟告樓瀾:「皇上已經下達了終極指令,開金庫緩解城內的緊急情況。」說著佐鳴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拿著樓瀾刺了一半的作品在翻看的蘇小鹿,眼光在觸及那一塊色彩斑斕的帛錦的時候,他的身體幾不可見的顫了顫。
樓瀾轉了輪椅面朝佐鳴,眼神突地一凜,一霎間威嚴透體而出。
蘇小鹿正專注於眼前的薄布,小心翼翼的從布端開始撫摸,這上面的一針一線得花費多少的時間才能熬出這等的功夫出來啊?
都說婁夢國的瀾王是名猛將,氣勢如虎,沙塵捲土,可是能繡出如此風格不一作品的人是那種雷霆均勢殺伐天下的人嗎?
婁夢三十年,京城內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物價上漲的速度快的迅速,資源越來越貶乏,為了救急,皇上不得不向各大省的地方調動物什。
秋天的腳步在忙亂繁複的日子中悄聲來臨,早晨起來霧氣濃重,霜露沾草,蘇小鹿這幾日都一個大早就起來了,每天固定的時間,晨跑,沙包,踢腿,扎馬腿,一切都從頭開始訓練,體質也在飛速提升。
她沒有練過跆拳道沒有練過柔道,但是忍道從來都是兩者的頂峰世界。
若是沒有那段黑暗的日子,或許她現在還是一個只會憤世嫉俗的悲苦女子,都說人是有命的,蘇小鹿卻把命這東西很好的玩轉在自己的手中。
樓瀾也在這些日子把刺繡的基本功都教給了蘇小鹿,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勤奮練習了,但是刺繡這種女兒家的細活可比不得腿腳功夫,一坐一下午,一黃昏,屁股上都長出老繭來了,手下的繡品仍舊停留在初始狀態。
雖稱不上難看但也絕對不是出師高徒之作。三天打水四天撒網,蘇小鹿的那點耐心也給磨掉了,放出豪言曰:「去他媽的繡活,什麼玩意,老子就不信除了這條路還找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至於是什麼辦法,樓瀾沒有開口問,依舊淡定的抿茶輕品,偶爾也會翻翻案牘,日子也就這麼飛逝。
直到一日那個女人的突如其至,蘇小鹿開始對那張臉很疑惑,最後終於想明白了,但是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畢竟他們的從前她並不知道。
如此強烈的知慾望,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僅一次就已經讓她深惡痛絕。在房間內蹬蹬腿伸伸手腳,感覺體內的那股氣已經開始上升,看來也是時候了,京城的這些事先在撒手也差不多了。
給那人的警告也產生了預想的效果,無論是樓錦塵也好還是樓宇及也好,不管是其中的哪一個人,她希望他們最好別動樓瀾,後果便是這次的一個小小教訓。
下一次可就不這麼容易了。
傍晚十分,碧影穿著蓑衣從門外匆匆進屋,捲進了一室的濕氣,脫了蓑衣擺弄了一下濕發,目光觸及到某個案桌之後的女人之後,腳步一緊,衝到她跟前緊張道:「王妃,那個……秋妃留宿了。」
蘇小鹿從書中抬起頭來,淡淡瞥了一眼神色緊張的碧影,然後繼續埋頭書案。
「王妃,你怎麼還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啊?要是換以前……」
「要是換以前我是不是要拍手叫好呢?或者你覺得我現在是愛上你家王爺了,所以……」她笑著,帶著點諷刺,「覺得我應該跳起來大叫大鬧,然後把那個女人趕出門去?即使我會這麼做,你可別忘了她可是皇上的女人,何況,我還沒有蠢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