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撒旦你是誰 第3卷 禁忌話題
    「不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將她更用力的圈在懷裡,沈流年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寒冰,即使在春日的暖陽下,仍然讓人感覺到冬日的嚴寒,「一分鐘之內在我的視線中消失,否則,你們誰都別想踏出這家醫院。」他的聲音彷彿在冰水裡浸過一樣,那冷冽的氣息使得一些膽小的記者拔腿就跑,而顯然還有一些不怕死的。畢竟,這樣爆炸性的新聞如果能得到第一手的材料,那獎金就算是讓他們吃上一年都沒有問題了。

    「56、57、58……」沈流年一聲接一聲的數著,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冰冷,在他的四周佈滿了一群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更有一批人直接將醫院的大門給堵住了。

    直到這時,人群中才出現了一些sao亂,臉上紛紛流露出一種驚慌失措的表情,相比錢來講,好像命更加的重要。

    「60」隨著最後一個數字落下,沈流年擁著林子萱頭也不回的向醫院旁邊的小道走去。身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不要回頭,那是他們罪有應得。」扳過林子萱急欲回轉的頭,沈流年沉聲說道,反正這裡是醫院,沒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就是多賠點醫藥費,僅此而已。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林子萱怯生生的看著他,他臉上的冰冷是她所不熟悉的,竟然莫名的讓她覺得害怕。

    「乖,沒事。」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笑,沈流年揉了揉她的頭髮,「只是給他們一點教訓而已,不會有事的,剛剛是不是嚇到了?」

    「還好」林子萱輕輕地說了一句,剛剛的那一幕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一大群的人向她湧過來,黑壓壓的一片,她想逃卻發現腿根本就挪不動,如果不是有人將她給攙出來,她或許現在還躲在角落裡哭呢?

    「咦?」仰起淚跡還未乾涸的臉,她不停的轉動著小腦袋,那個女人呢?剛剛她明明還和自己一起的啊。

    「在找什麼?」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模樣,沈流年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呢?」她喃喃自語道,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她是誰?

    「誰啊?」沈流年一頭霧水,此時,他們已走到了小道的盡頭,在那裡,有一輛火紅色的蘭博基尼正靜靜的停在那裡。

    打開車門,上車,給她小心的繫好安全帶後,車子頓時向前方飛馳而去。

    「我們要去哪裡?」他是她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雖然信任他,雖然他對她的好無可挑剔,可是心裡還是隱隱的不舒服,好像有一片東西慢慢裂開了。

    「你不是想見兒子嗎?我帶你去找他。」沈流年輕輕的說道,目光看向她的時候無比的溫柔。因為情況臨時有變動,揚風決定讓他們去家裡接寶寶。這次的事情顯然是有人暗中指使,在不確定是誰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小心為妙。

    「兒子?我真的能見到他了嗎?」林子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期盼的表情,自從出事以來,兒子在她的腦海裡就只是一個代名詞,而今,她終於可以看到她了嗎?

    「是,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沈流年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車子在快駛入揚風家別墅的時候,沈流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蘇珊。本來淡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一言不發的,他將手機扔進一旁的儲物箱裡,任憑它在那裡震天價的響著。他不怪蘇珊,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聽她任何解釋。

    「你怎麼不接電話?」看看他,再看看手機,林子萱小聲的問了一句,腦海中的空白讓她恐慌,所以她妄圖抓住身邊每一個對她好的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大海裡抓住一根稻草一樣,明知道那會不保險,可是她仍是固執的要抓住。

    看了她一眼,沈流年一把抓過了電話,「喂」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的語氣根本就讓人猜不出他心底的情緒。

    「你在哪裡?」那端,蘇珊的聲音依然是如往常的冰冷。

    「有事嗎?」沈流年不答反問,他不認為自己有向她報告行蹤的義務。

    「爺爺讓我們現在去公司一趟,向媒體澄清一下。」蘇珊的聲音雖然很平淡,可仍是能從那裡面聽到一絲慌亂。畢竟在沒離婚之前,她仍然是沈氏的少夫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難辭其咎。

    「我沒時間。」沈流年的聲音依然淡漠,澄清什麼?有那個必要嗎?

    「這件事總要解決。」蘇珊的頭又大了,為什麼事情搞到最後會是這個樣子?難道好聚好散都是奢侈嗎?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一會左會給你送過去,至於其他的事情,會有人處理的。好,就這樣。」說完,他掛斷了電話。此時,車子剛好停在了別墅門口。

    客廳內,一大群人正靜靜的坐在那裡,而寶寶在揚風的懷裡兀自轉動著小腦袋,在瞥見門口進來的人影後,一張小臉上登時綻放出一抹如天使般的笑靨。

    「媽媽」伸出手臂,他直直的撲向林子萱,幾乎是下意識的,林子萱將他一把接了過來。那種母子之間的天性,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路上沒什麼事吧?」關美月一臉的憂心,尤其是在見到女兒紅腫的眼睛之後,這種擔憂更甚。

    「沒事」沈流年輕輕的應了一句,在一個不經意的轉頭間,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那大大張開的嘴巴。

    「揚風,他就是揚帆對不對?」伸出去的手顫抖的指著沈流年,葉蘭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知何時,眼眶裡竟然都蓄滿了淚。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揚風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漠然的背影。

    「揚帆,我是蘭姨,還記得蘭姨嗎?」手顫巍巍的撫上了那張臉,一滴淚就那麼順著葉蘭的臉頰滑落。

    「蘭姨?」沈流年眉頭一皺,隨即不動聲色的避開了那雙手,「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你的左胸口處是不是有一顆痣?你的在左邊,揚風的在右邊。」說話間,葉蘭就要去掀他的衣服,卻在手剛抬起時,就被壓了回來。

    「你怎麼知道?」沈流年的眸子一下子寒了下來,他胸口的那顆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難道說她真的認識自己?為什麼自己卻對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一顆的落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葉蘭喜極而泣,「柳眉啊,你知道嗎?你念念不忘的小兒子,我終於給你找到了。」

    「小兒子?」沈流年的眉頭皺的更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這段時間遇到的都是怪人?

    「你忘了嗎?你媽媽叫柳眉,我是你蘭姨啊。」胡亂的擦著眼睛,葉蘭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絲毫都不放鬆。

    「你說你認識我媽?」這個詞他陌生了二十多年,如今再次聽到,他反而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一切都太突然了。

    「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只要你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葉蘭喃喃的說著,淚仍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室內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冷凝起來,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媽媽,在沈家,所有人都當這個是禁忌話題,而爸爸還在世的時候,每當他問起,總是會笑著說,「你媽是個好女人,是這個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可是我負了她。」那個時候他是不懂,可後來長大後,就懶得懂了。既然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那為什麼她會拋棄自己呢?

    「她……還好嗎?」終於,還是忍受不了心中的那一絲悸動,他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她……」葉蘭的嘴唇動了動,仍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死了,因為想念你而死了。」不知何時,揚風已悄然站在了門口,只是那雙本就淡漠的眸子更是冷漠如冰。

    「你說什麼?」沈流年一下子愣住了,難道這就是揚風恨他的理由嗎?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她死了,在她臨死前想見你一面,可你在哪裡?她是帶著遺憾走的,你知不知道?」揚風大聲的說著,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沒人告訴我」一瞬間,心像是跌入了冰窖,在上一秒,他剛知道自己有媽媽,可下一秒這個殘忍的事實就將他一舉推翻了,所以,終其一生,他仍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

    「你胡說,我明明去找過你的。」揚風的眸子裡有一股熊熊的怒火在燃燒,直到現在他竟然還在裝,還是裝作不認識,他,真是小瞧了他。

    「我真的不記得了,在我六年那年出了一場車禍,醒來後就對以前的一切都不記得了,沒人告訴過我,我的媽媽是誰?這個話題是一個禁忌,從來就沒人提起過。」沈流年淡淡的說著,那雙眸子裡有一絲黯然一閃而過,隨即消匿無蹤。

    「那你那背信棄義的父親呢?他也沒告訴過你嗎?」在場的人都被揚風眼中的恨意給驚呆了,就連葉蘭都嚇了一跳,他可是她看著長大的,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過呢?從柳眉死後,這個孩子就變得異常的沉默,卻從來都沒想過他的心中竟然藏著這麼深的恨。

    「他只說媽媽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是他辜負了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沈流年沉聲說道,如果當年的他能夠再堅持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今天的遺憾?

    「行了,別說了。」冷冷的拋下這句話,揚風再次離去,隨後便聽到了一陣引擎發動的轟鳴聲。

    屋子裡的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安靜的讓人窒息。就在這時,沈流年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少爺,老爺子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你快來一趟吧。」那端,是左急急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眸子一沉,沈流年驀地轉過身去,在瞥到林子萱那張恬靜的容顏後,心,不由得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還在這裡!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了他,還會有她陪著吧,只要這樣,只要這樣就好。

    醫院的手術室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可是整個過道裡卻是鴉雀無聲,人人都屏氣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手術室上面的那盞燈。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回過頭一看,人群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道。

    「少爺」看見他,左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了?」看都沒看蘇珊一眼,沈流年低低的問了一句。

    「正在搶救」眼睛又一次瞟向手術室,而這時,手術燈恰好滅了。

    當門打開的一瞬間,眾人呼啦一下湧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了?」抓住醫生的手臂,沈流年沉聲問道,眸子裡有一種很複雜的表情,明明恨他入骨,卻在聽到他出事的那一刻亂了心神。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做好準備吧。」說完,醫生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人們呆滯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生或者是死,當見得多了,反而沒有一點感覺了。

    木然的看著沈毅被送進病房,他只是機械性的跟著向前走,看著那張蒼白憔悴的臉,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許久之後,病房內一片安靜,其餘的人都散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沈流年和蘇珊。

    「咳咳~~~」一道強自壓抑的乾咳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在夕陽西下之時,沈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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