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即將要失去的感覺將他團團包圍,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突然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了。就唯恐這是一場夢境,醒來後還是自己一個人。
「別說了,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你有你的生活要過,而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忘了我吧,就像我們從來都不曾認識過。」她的眸子深如潭水,卻是一片平靜,彷彿在說著一件根本就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忘了你?」沈流年露出了一絲苦笑,「我試過了,也努力過了,可是想要忘記你,我做不到。」沈流年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很多的時候,他都會告訴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只要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他找不到,可是每每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心裡想的卻全都是她。她就如同是一個影子一般的如影隨形。每一分每一秒,都快讓他窒息了。
如果連愛情都變成了煎熬,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從頭來過,因為那樣的話,心就不會痛了。
「唉~~~」閉上眼睛,林子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播音室裡的話筒還是開著的,想當然,這些話也一字不漏的透過話筒傳到了機場大廳的每一個角落裡。
「月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著揚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葉蘭輕輕的拽了拽關美月的衣角,看來事情比她想像中要複雜很多啊。
「我也不知道」關美月緩緩地搖了搖頭,看向揚風的時候,臉上有著一絲內疚的神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真是急死我了。」葉蘭使勁的跺了跺腳,隨後一轉身,「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自己去看去問總可以了吧。」
「蘭姨,不要去。」腳還沒邁起來,葉蘭就被揚風給喚住了。
「不去可以,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如果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真的會被憋死的。
「沒事,我們回家吧。」揚風輕輕的說道,隨後一轉身向外面走去。
「回家?」關美月和葉蘭都愣住了,「喂,臭小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不是要去夏威夷嗎?怎麼突然又要回家了?」葉蘭這次是徹底的癲狂了,到了機場又說要回去,他是存心拿他們開涮是吧?
目光直直的看著正前方,揚風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那緊握的拳頭,指甲已經深深的陷進了肉裡。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良久,林子萱才輕聲的說道,她這個人很自私的,自私的想讓自己不受一點傷害,卻又對別人予取予奪。她欠他們的已經夠多了,就算是到了下輩子也還不完,所以,她只能盡可能的遠離他們,越遠越好。
「今晚我在PUB等你,不見不散。」沈流年沉聲說道,隨後也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在林子萱身邊擦過的時候,他想伸出手去觸摸她,可手抬到了半空還是落下了。只是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汲取著她身上那熟悉卻又許久不曾聞過的味道。
在大廳的另一角,一雙眸子靜靜的注視著這裡,在看到沈流年離開後,人影也隨即隱去。
有冷風吹來,林子萱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事情變得越來越亂了,她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了?就在她的視線再一次投注到後方的時候,驀地發現揚風正從裡面走出來。心頭突然一驚,她連忙迎了上去。
揚風直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你怎麼出來了?飛機不是馬上就要起飛了嗎?」她淡淡的問道,視線卻始終不與他對接,只是逃避似的打量著四周。
「你確定你現在還會跟我走嗎?」盯著她的眸子,揚風輕聲的問了一句,嘴角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我……」林子萱一下子語塞了,因為她現在都搞不清楚她心裡到底想幹什麼,又怎麼能回答他?
「既然如此,就等你決定好了再告訴我吧,我會在那裡等著你的答案。」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覷的關美月和葉蘭,還有剛剛睡醒的寶寶。
「子萱,出什麼事了?」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關美月一臉的憂心忡忡,怎麼都到了機場又臨時變卦了呢?流年那孩子到底說什麼了?
「媽,沒事,我們先回去吧。」將寶寶接過來,林子萱的臉上一片平靜,抱著寶寶,也向門外走去。
屋外的陽光格外的燦爛,有冷風吹過,讓人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坐進等候在一旁的車子裡,意外的發現,揚風已經不在了,只有裘銘等候在那裡。
沉默的看著前方,林子萱什麼都沒有說,這個時候或許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當那架飛機在藍天白雲之間穿梭的時候,他們的車子也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急速的行駛著,一路往市區的方向駛去。明明這裡是四季都溫暖如春的城市,可是今年,這接二連三的大雪卻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了白茫茫的一片中。
轉眼間,已是夕陽西斜,暮色沉沉,當天空出現了第一顆星子的時候,街燈也發出了一片慘淡的白光,鬧市區的霓虹也在不停地閃爍著,卻失去了往昔的色彩。
將寶寶安頓好後,林子萱換了一件衣服出了門。才剛出去,一陣冷風襲來,她jin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就在她剛坐上一輛出租車的時候,後面有一輛黑色的吉普也跟了上去。
在繁華的大街上,燈光閃爍,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向前行駛著,在快駛入郊區小道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車攔在了路中間。
「哧啦~~~~」一道緊急的剎車聲後,車子停在了路中間。
「你……你們要幹什麼?」落下車窗,將腦袋從車子裡伸出來,出租車司機顫聲問道,可他要的答案還沒等到,一聲槍響就這樣瞬間終結了他的性命。
血花乍現,他的腦袋就這樣耷拉在了一旁。
「啊~~~~」在一聲尖叫之後,林子萱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有著一絲冰冷的恨意,那輛車她認識,是林少康的,沒想到都時隔兩年了,他竟然還想對她趕盡殺絕。她本以為自己放下仇恨,所有的人便都可以放下了,可是顯然不是這樣。
就在這時,跟在出租車後面的那輛車無聲無息的隱在了一旁,隔著那扇冰冷的車玻璃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而那輛豪華奔馳上卻走下了一個衣著光鮮亮麗,可臉上卻一絲表情都沒有的婦人。
「下來吧,我知道你在上面。」輕啟朱唇,吐出的卻是一連串冰冷的話語,在這樣暗黑的夜裡,猶如死神撒旦降臨。
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林子萱緩緩地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了,最近身體還好嗎?」微微的頜首,她的聲音卻是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我的身體?」婦人一臉嘲諷的笑了,「我當然很好,你都還沒死呢,我能壞到哪裡去。」
「我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林子萱淡淡的說道,林子楓是死了,可龍瀟不是也死了嗎?如果這一切真要追究出誰對誰錯,那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
「過去了?」婦人的嗓門陡地提高了八度,「我的女兒就這麼被你活活的給害死了,你告訴我已經過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情永遠都不可能過去。」
「那你想怎麼樣?」如果事情非要有一個了結,那就現在將一切了結吧。
「我要你給她陪葬。」婦人一字一頓的說著,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不寒而慄。
「想要我的命嗎?」林子萱突然笑了,「你隨時都可以拿去,只是不是現在。」
「我從沒聽過說,死神讓你三更死,還有討價到五更的。」婦人眼中的恨意都快將人吞噬了,那張絕美的五官此時因為仇恨而扭曲成一團。
「死?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句話,當年我媽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非要清算的話,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你媽?你是說關美月那個jian人,她不是死了嗎?現在就怕連骨頭渣都爛沒了,你和你媽都是一樣,都是專門拆散別人家庭的狐狸精,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年,我都白教養你了。」方靜怡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如果當年沒有那個jian人,又怎麼會生出這個小jian人來,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死?
「你給我閉嘴。」抬手一個巴掌,林子萱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臉上,「我不許你侮辱我媽媽。」
「你敢打我?」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一揮手,身後的兩個身強力壯的大漢立馬走上了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鉗制在了中間。
「給我拖回去,我倒要好好看看,是她的嘴巴硬,還是我的鞭子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