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愛了很久很久,你知不知道?」她輕輕的低喃著,眼角有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子萱,不要離開我,不要~~~~」一道夢囈之後,沈流年更加用力的摟住了她。
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過後,蘇珊使勁的瞪大了眼睛,嘴角的笑容酸楚而苦澀,「就一晚,好不好?過了這一晚,你想跟誰都可以,我不會再說什麼了,也不會再去阻攔。」她的手顫抖著想要解開他的衣扣,臉上有著一種既興奮又害怕的神情。當那一排整齊的紐扣在她的手下一一解開之後,她的唇顫巍巍的貼上了他的唇。
一瞬間,彷彿天雷勾動地火,沈流年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唇狂野的覆上了她的唇,蠻橫的撬開她整齊的貝齒,靈巧的舌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闖入了她的領地,翻轉攪拌之中,肆意的品嚐著那甜美的味道。
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蘇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由那突如其來的快=感將她一波又一波的推向天際。
包廂內的燈光越來越昏暗,不知道是不是燈光迷離了視線,她突然覺得眼前彷彿有無數的焰火在高空中綻放,隨後捲起千層雪。
第二天一早,當陽光灑滿一室的時候,床=上兩個人影兀自交纏在一起甜甜的睡著,遠遠看過去,那四肢交纏的模樣讓人看了臉響紅心跳。
客廳裡,那咕咕鳥的叫聲又響了起來,在這個靜謐的清晨格外的讓人心煩。
用力的晃了晃頭,沈流年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似的,又像是有無數的小人在拿著錘子用力的敲打著,鑽心的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人被放在煉獄裡,想掙脫卻又得不到救贖。
如往常一樣,他伸開雙臂,想呈大字型擺在床=上,卻在手臂剛抬起的時候,冷不丁的碰到了一個溫熱的軀體。
昨晚的那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再次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作為男人,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尤其是縈繞在鼻翼間那淡淡的香氣讓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時沒防備,蘇珊從床=上跌了下來。
「哎吆」這一突如其來的疼痛登時讓蘇珊叫了起來,忍著疼痛,她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眸子。
就這樣,電石火光的一瞬間,兩個人的眸子對在了一起。
「你怎麼在這裡?」沈流年的眸子登時冷了起來,看著自己,又抬頭看看她,心裡劃過了一絲懊惱,「誰讓你來的?」
昨晚的柔情蜜意和今早的冷漠以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強烈的落差讓蘇珊一下子愣了。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從桌上摸出一支煙,沈流年點燃,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當煙霧悉數散盡的時候,那一張臉格外的落寞和冷淡。
「不想見到我?」蘇珊一臉嘲諷的笑了,「昨晚的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果然男人的話是不能相信的,上一刻還甜言蜜語,下一刻就翻臉不認人了。
「說,你找我到底想做什麼?」冷著一張臉,沈流年順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黑髮凌亂的披散在肩上,襯得那本就白皙的香肩更加的雪白,在那頎長的脖頸和胸前,一朵朵的紅梅花妖冶盛開。單從那青紫的淤青就不難看出,昨晚的「戰況」有多麼的激烈。
只是如今一覺醒來,她卻連他之前的那些女人都不如了。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卻連一個低三下四的女人都不如,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沈少奶奶?都去見鬼去吧。
從地上爬起來,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到身上,自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洋溢著一層冷冷的笑,「你現在如果趕去機場的話,還能見到他們,否則……」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轉身拎著包走開了。
幾乎是在蘇珊離開的同一時間,沈流年迅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過後,抓起桌上的鑰匙就衝了出去。
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灑在人的身上,那還未融化完全的積雪將這個城市仍是籠罩在白茫茫的一片中。看著前方擁擠的車流,沈流年狠狠地捶了一把方向盤,然後氣呼呼的下了車。
跟隨在他車後的左一看,也連忙跟著走了下來。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如非特殊情況,他通常都是二十四小時守候在他的身旁,就唯恐一個不注意,再有類似的事件重演。
在馬路上一路狂奔,來到不再擁擠的路段,沈流年跳上一輛出租車就迅速的向機場方向駛去。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查過了,林子萱在飛往夏威夷的那班飛機上,隨行的還有揚風、關美月和葉蘭。
機場的候機大廳裡,林子萱一行人正靜靜的坐在那裡,寶寶已經在林子萱的懷裡甜甜的睡著了,關美月和葉蘭也因為剛才的事情相對無言,而揚風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眼睛看著機場的大門,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乘客你們好,飛往夏威夷的波音747客機已經開始檢票了……」廣播裡傳來了話務員小姐甜美的嗓音。
心中猛地一驚,林子萱下意識的將寶寶摟得更緊。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拿過她放在一旁的包包,揚風看著她輕聲說道。自從沈毅出現在他們面前後,他想帶她離開這裡的欲-望從來就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強烈過。當年,那個死老頭子殘忍的將揚帆從他們身邊奪走,而今,他又想讓這一切在子萱的身上重演,所以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讓他如願的。
「好」微微的點了點頭,林子萱輕輕的應了一聲。目光再一次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莫名的希望有人會將她留下來,可如果那一刻變成了現實,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看著懷中呼吸均勻,可臉色卻異常蒼白的兒子,她咬咬牙,毅然的向檢票口走去。
出租車都還沒停穩,沈流年就打開車門跳了下來,一看這架勢,出租車司機也急眼了,這算怎麼回事?這年頭有吃霸王餐的,還有人坐霸王車嗎?頭髮往後一甩,他還就跟他槓上了。就這樣,沈流年在前,他在後,一前一後的兩道人影在人潮洶湧的機場大廳裡穿梭開來。
看著這一幕,左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隨後,他也就迅速的跟了上去。
找遍了整個機場,他都沒有發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彷彿被人生生的剜去了一塊,痛楚密密麻麻的傳遍了全身。
看見他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出租車司機一把抓住了他,「你給我錢,快點。」
「滾開」隨著一聲怒吼,一個過肩摔之後,出租車司機已經躺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喚開了。而在同一時間,沈流年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迅速的向機場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跟在他身後,左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遞給司機後,人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林子萱一行魚貫的走出的檢票口,就在他們即將穿過那道安檢門的時候,機場的廣播再次響起。
「林子萱,你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在聽著。我警告你,我不許你再離開我的視線,否則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那一道熟悉的嗓音讓林子萱的身體忍不住震顫了一下,突然整個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裡,茫然的回頭,才發現身後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是幻聽吧?對,肯定是的。在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後,她又一次大踏步的向前面走去。
「林子萱,你這個笨女人,我愛你,我愛你啊,難道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廣播裡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一絲低沉和傷感,那語氣中濃濃的無奈讓林子萱的心又猛地揪了一下,腳步再一次頓住。
「回來吧,好不好?為了你,我會做全天下最好的丈夫,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就算你現在不愛我,可是我會給你時間,直到你可以敞開心扉接受我的那一天。子萱,以前的我錯了,真的錯了……」聲音仍在持續,隱隱約約的可以聽見裡面夾雜著一絲爭吵聲。
旅客們都在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這場告白的女主角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一個男人如此不顧及自尊的對著話筒這樣喊出來。
我愛你,很多的時候只不過就是床邊的情話罷了,女人其實都很傻,彷彿那三個字帶著無盡的 魔力,只要一沾染上魔法就會立刻變得聰明起來。可是愛情卻往往讓一個精明的女人智商瞬間降到了零。
「喂,子萱,廣播裡喊得那個人是不是你啊?」葉蘭饒有興致地問道,眼睛卻是一個勁的往揚風身上瞟,在看到他不帶一絲表情的臉後,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蘭姨,不是我,可能只是重名字的人罷了。」穩住心神,林子萱淡淡的說了一句,給寶寶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向前方走去。
「子萱」還沒走幾步,她就被關美月給喚住了,「把孩子給我。」
「媽」她知道媽媽的意思,可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眼神不經意的掠到揚風的身上,視線還沒開始對接,她就匆忙的將頭轉到了一邊,這個時候,她竟然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去吧,把話說清楚,我們在這裡等你。」輕輕的推了推她,關美月將孩子接了過來。她是過來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越早面對,受到的傷害就會越小。
愛情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也刺傷了自己。
就在關美月話音剛落的時候,左也趕到了這裡,帶著一臉的懇求,對著她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
「林小姐,拜託你了,請你去勸勸少爺。」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聚在了她的身上。
帶著一絲乞求,她看向揚風,可在接觸到她的視線後,揚風只是將頭扭向了另一邊,假裝沒有看到。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做決定的,別人誰都做不了主。
「林小姐」左的聲音再一次在耳畔響起,那眼神更是帶著濃濃的希冀。
如果少爺是中了毒,那林子萱就絕對是他的解藥,並且是唯一的解藥。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林小姐才是他真正在意過的人,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少爺的笑才是發自內心的,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溫度。從他認識少爺到現在,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少爺如此低三下四的求過人,而今,他求她了,求她留下來,甚至為了她,可以拋棄所有的過往,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好,我去。」微微的點了點頭,林子萱輕聲的說道,走到揚風面前,沉默地看了他幾眼,最後只不過是留下了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聲。
看著她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無蹤,就連空氣中她的香味都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有那麼一刻,揚風突然慌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愛的東西突然被別人搶走了,一扎一扎的痛著。心口彷彿有一塊大石緊緊地壓在上邊,想大口大口的喘氣,卻發現竟然連嘴都張不開了。
在左的帶領下,林子萱在人群中急匆匆的穿梭著,直到來到播音室,她的腦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推開那扇門,沈流年正倚靠在牆上,透過那扇玻璃窗俯瞰著下面的世界,眸子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憂傷。一群話務員戰戰兢兢的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找我有事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得平和而自然,林子萱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幾天的工夫不見,他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很多,滿臉的胡茬,就連那雙本來深邃的眸子此時也是黯然無神,衣衫有著細微的凌亂,一看就知道是穿過還沒來得及洗的,一頭碎發亂糟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林子萱一定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號稱公孔雀的花花大少。他不是最注重儀表的嗎?怎麼可能會如此不顧形象的酒這麼跑了出來。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突然害怕有一天我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