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撒旦你是誰 第3卷 交易
    樓上,蘇珊靜靜的站在一面落地鏡前看著裡面臉色鐵青的自己,長長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進了肉裡,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流出來隨即便被純白色的地毯給吸了進去,那朵朵鮮紅如紅梅在枝頭悄然綻放。

    血,仍是一滴一滴的往下留著,可蘇珊卻像毫無所覺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頭頂的上方懸掛的是那副巨大的結婚照片,照片中的他們相依相偎,一臉的甜蜜,可只有她知道,什麼才是貌合神離,因為這間新房,沈流年一次都沒有踏進來過。他寧願夜夜睡在書房,睡在酒吧,也不願睡在這裡。

    心,又是一陣陣的抽痛,摀住胸口,她一下子跌倒在了地毯上,登時,地毯軟軟的觸感承受了她所有的重量。

    閉上眼睛,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輕飄飄的,那種靈魂急於掙脫身體的束縛的快=感一浪一浪的襲來,就像是渾身被海水包裹著,輕輕地,一蕩一蕩的。那種舒適的感覺猶如到了天堂一樣,拋卻了所有的不開心,內心被快樂填的滿滿的。

    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蘇珊露出了一絲苦笑,原來自己還在這裡,一切都沒有變。

    門「叩叩叩~~~」的響了起來,以一種輕柔適中的力道輕輕的叩著。在聽到門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蘇珊,你怎麼了?」看著躺在地上的蘇珊,安沐宇一下子慌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將她扶起來摟在了懷裡。

    「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累了。」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珊的聲音裡有著太多的無助。

    「他現在還沒有回來嗎?」一股濃濃的擔憂湧上心頭,安沐宇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左呢?他應該和他在一起的吧。」

    「不知道,現在都聯繫不上。」蘇珊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再也找不到一點依附。

    「他是不是出國找林子萱去了?」安沐宇問的小心翼翼,時刻觀察著她的臉色。可她的臉上除了濃濃的疲憊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沒有任何他出境的記錄,另外,林子萱根本就不在國外,而是在這個城市。」想到林子萱,蘇珊露出了慘淡的一笑,輸給她,自己心服口服。

    「你說什麼?林子萱就在這個城市,你怎麼知道的?」安沐宇一下子愣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好像被弄糊塗了。

    「是的,她就在這裡,還帶著一個一歲大的小男孩,她的身旁跟著一個和流年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揚風吧。」

    「等等」安沐宇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了,「你剛剛說還有一個小男孩,誰的孩子?」

    「你說呢?你是沈流年的朋友,他做的事情你不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蘇珊一臉自嘲的笑了,自始至終就只有她像個傻瓜一樣的被蒙在鼓裡,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看著她如何被掃地出門。

    「可是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安沐宇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的,「還有,沈流年那個混蛋現在到底在哪裡?」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著,蘇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現在她的腦子裡一團亂,什麼都不想想,也什麼都想不起來。明明她才是沈流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可為什麼她卻連擁有一個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安沐宇將她攙到床=上躺了下來,仔細的給她掖好被子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就那麼看著她,曾經的蘇珊是冷漠了點,高傲了點,可是從她的臉上從來都不會看到這種無助彷徨的表情,可是現在……

    「能不能幫我一件事?」目光直直的盯著天花板,蘇珊輕輕的說道。

    「你說」安沐宇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幫我去勸勸林子萱,爺爺想見那個孩子。」她艱難的說道,有多少女人都做過一朝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可當有一天真做到了,卻發現那一切不過就是美夢的結束,噩夢的開始。

    「好,我答應你。」不想再去問為什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事實就是事實,誰都改變不了。

    「謝謝你」伴隨著一道長長的歎息過後,室內一片安靜。

    **

    夜,淒清而且寒冷,那刺骨的寒風透過門縫裡鑽進來肆意凌虐著他的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只覺得渾身猶如散架了一般,在這個宛若銅牆鐵壁一般的屋子裡,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就這樣死掉了,是不是太窩囊了點?

    伸直雙腿,就算是在這種環境下,沈流年的臉上仍是掛著那抹慵懶的笑,西裝早已折皺的不成樣子,根本就不足以抵擋寒風的來襲,一絲發凌亂的垂在額際,給他的慵懶中增添了一種浪=蕩不羈的味道。

    盯著那扇鐵門,他的臉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今晚,他就應該出去了,如果左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的話,那他這些年就真的是白跟他了,而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看一出熱鬧非常的演出。

    是的,是演出,而他有幸也會成為其中的主角之一。

    再次緩緩的閉上眼睛,他感覺到胸口有一種溫熱的感覺在不停的流動著,將手探進去,然後一張照片就這樣被他以兩根手指夾了出來。

    這裡沒有燈光,可他卻仍然看到了孩子臉上那一抹宛若天使般的笑顏,那是他的骨肉,身體裡和他流著一樣的血液,雖然他來的是那麼的意外,那麼的突然,但不可否認,從知道他的那一刻,自己每時每刻都覺得熱血沸騰。

    他終於做爸爸了,一個可愛的兒子,一個他和心愛女人的結晶,他們是一體的,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們。

    就在他暗自欣喜的時候,門猛地被人推開了,一張俊美如撒旦卻帶著一臉惡魔般笑容的男子走了進來。

    「怎麼?想好了沒有?我來聽你的答案。」在沈流年面前,男人優雅的站定,手中一方潔白的手帕輕輕的彈拭著那白色西裝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唇角微微上揚,沈流年勾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不告訴是嗎?那你就帶著你那滿肚子的秘密去黃泉路上一個人逍遙吧。」男人的眸子裡有著一閃而過的狠絕,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手軟的人,尤其是對於沈流年,他恨不得將他生拆入骨,也不足以填平他心中的仇恨。

    「黃泉路?」沈流年低低的笑了,「那倒是一個好地方,你看那麼多人踏上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不知道該是你去還是我去呢?」從地上站起來,沈流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這硬邦邦的水泥地硌的他屁=股都疼。

    「你說呢?」男子仍是一臉雲淡風輕的笑意,那方潔白的手帕始終在他的手裡不停的翻轉著。

    「你很篤定我會比你先走一步?」沈流年淡淡的看著他,兵家有云「兩軍相遇勇者勝」,這一點不論用在哪裡都是適用的。

    「難不成你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男子的臉上滑過一絲嘲諷的笑,「你別癡心妄想了,這個地方沒有人會找到的。」

    「你就那麼自信一定能贏我?」挑了挑眉毛,沈流年一臉戲謔的看著他,幾天不見,膽識確實是有長進了,可是喪家犬永遠都是喪家犬,就如同蘿蔔白菜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一樣,那是命中注定的。

    「呵呵~~~」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

    「不然,我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沈流年瞅著他輕輕的笑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一提交易,男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雖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直覺的,他現在肯定是在不停的顫抖著。

    「哈哈,我還以為你的膽子真的變大了,原來也不過就是如此。」沈流年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來到他面前站定,一雙眸子在黑暗中依然褶褶發亮。

    「你想做什麼?」一看見他過來,男人立馬全身戒備,那週身散發出的氣息讓沈流年微微的笑了。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不過就是想和你說說話,沒有別的意思。」彈彈他的衣服,沈流年又折了回去,畢竟,嚇壞小孩子可是不道德的。

    「說吧,你想做什麼交易?」見他走開,男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剛剛他差一點就窒息了。沈流年這只笑面虎,當他笑得越無邪的時候就代表著他的心情越差,所以得罪過他的人就要做好準備了,畢竟在老虎嘴上拔毛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放我離開,我分你一半的軍火。」坐在牆角,沈流年一臉慵懶的笑著,就算是在這樣的地方,他的身上依然散發著濃濃的強者氣息。

    「一半的軍火?」男人立馬像被踩痛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就是你的籌碼,你以為自己就值那點錢嗎?」

    「隨便你怎麼想」沈流年淡淡的回了一句,「如果你不答應,就怕連這一點你都得不到。」

    「那白粉呢?」男人知道他說的沒錯,從來沈流年都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

    「那個已經被人劫走了,你晚來了一步。」這筆賬他沒討回來呢,怎麼也說不過去,不過不急,離死還很遠呢,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一一討還,不,是加倍的討還回來。

    「被人劫走了?」男人冷冷的笑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呢。」連這樣幼稚的謊話都能編的出來。

    「信不信隨你?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明天一早,我等你的答案。」說完,靠著水泥牆,沈流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鵝毛般的大雪覆蓋了整座城市,沒人知道在這樣的夜晚會發生什麼?或者是人死,或者是人生,也或者什麼都不會發生,這,只不過就是眾多夜晚中最平常的一個夜晚。一覺醒來,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黎明時分,天色似明非明之時,一抹黑色的影子漸漸的接近了這間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的房子,幾道悶哼之後,那些身軀彪悍的黑衣人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一道清脆的細響過後,門被從外面輕輕的打開了。

    「少爺,你沒事吧?」一個利落的身影迅速的竄到他的面前,藉著外面微弱的雪光,在看到沈流年安然無恙後,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對不起,少爺,我來晚了。」左一臉的愧疚,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心中的懊惱。

    「算了,都過去了,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彈彈身上的灰塵,沈流年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沒有,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所以對我的防備要松一點。」左輕聲的說道,沒想到只是自己的一時大意,竟然讓少爺吃了這麼多的苦。就是這份失職,他已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了。

    「你沒事就好。」

    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後,沈流年慢慢悠悠的走出了這扇門。

    在雪地裡站定,黑衣人七橫八豎的躺在雪地上,看著他們,沈流年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冷笑,「處理掉他們,手法乾淨利落點。」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

    以為這間破屋子就能困住他,哼,也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他的人已坐在了自家那寬闊舒適的客廳裡,手中端著一杯香濃的藍山咖啡,那氤氳的香氣在屋子周圍慢慢的瀰漫開來。

    「要死了啊你,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你都把我們給急死了,你到底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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