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沒有龍瀟的下落?」林子楓的孩子沒了?難道說是和他有關?
「沒有,龍氏企業被人惡意收購後,他也失蹤了。」裘銘緩緩的搖了搖頭。
「查出幕後的操縱人是誰了嗎?」難道說操作龍氏企業的人和指使殺害子萱的人本來就是同一個?
「這筆款是從瑞士銀行直接轉過來的,我們曾經潛入銀行內部調查過,這筆款子的開戶名是用假身份證辦理的,所以無跡可尋。」裘銘頗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個人做事太細膩了,憑直覺,這個幕後的主使人一定是個女人。
「難道說是她?」揚風的眉頭越皺越緊,可是根據以前調查的,林子萱在林家的時候,她一直對她很好啊,是她太會演戲還是……
「你別想那麼多了,我去查一下方靜怡的資料,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的,你休息吧。」說完,裘銘站起來就往外走。
「等等,順帶著把林少康一起查一下。」
躺在床上,林子萱輾轉反側都不能成眠,感覺很疲倦,可一躺下了,反而睡意全無。睜大眼睛,她靜靜地看著天花板,腦海裡不停地迴盪著林子楓的那句話:「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的孩子沒有了?為什麼龍瀟會跑到昆城卻向她做那場她或許永遠都聽不到的告白?為什麼林少康對媽媽還活著顯得是那樣的震驚?
……
那麼多那麼多的為什麼,可是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外面已是暮色沉沉,夕陽的最後一絲餘光也被黑暗給吞沒了。玻璃窗外,早已亮起了萬家燈火,和若隱若現的星光交相輝映,幻化成一副迷人瑰麗的畫面。
「你醒了?」臥房的燈被打開了,端著一碗熱粥,沈流年慢慢的走了進來。
昏黃的燈光下,她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現在的他已經和最初的他判若兩人,雖然仍是痞裡痞氣的,可她總能從他不經意的舉動中和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裡感覺到他對她的關心,如果他還是最初的樣子,那麼她會沒有負疚感的利用他,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很卑鄙。
「看我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啊,這是我第一次給人熬粥耶,你必須把它全部吃光,否則我會傷心的。」將粥放在桌上,沈流年將她扶了起來,藉著燈光仔細的看了她兩眼,然後突然笑了,使勁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他以一種頗為無可奈何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
「看你現在丑兮兮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當初艷光四射的模樣啊,我以為我這雙眼睛啊,只會發現美,卻不想竟讓我找到了你,再這麼邋裡邋遢的,怎麼帶你出去見朋友?」
「你可以走啊,我又沒有攔著你,反正你秦大少的身邊從來不缺的就是女人,隨便勾勾手指,那幫女人就算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會把你給淹死的。」看到他,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喂,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直視著她的眼睛,沈流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沒有」林子萱乾脆利落的給出了答案。
「你……」看著她,沈流年像是報復似的將她的頭髮揉成了雞窩,「好,好男不跟女鬥,我不和你計較,吃飯吧。」說著,將碗湊到了她的嘴邊。
看著碗裡黑乎乎的一片,林子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你這是弄的什麼東西啊?不會是嫌我麻煩想毒死我吧。」說著,她一臉嫌惡的將碗推到了一旁,那股濃濃的油腥味讓她作嘔,而下一個瞬間,她赤腳就跑進了衛生間,然後對著馬桶就是一通狂吐。
「林子萱」沈流年都快要抓狂了,她竟然如此將他的心意踩下腳下,真是太過分了,雖然模樣是醜了一點,但好歹也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熬出來的,至於這樣嗎?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裡難受,忍不住了。」林子萱一臉訕訕的笑,好像剛才自己是有點過分了,為了彌補剛才自己的歉意,她又湊到了他的身邊,只是卻離那碗粥遠遠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具誠意,「那個……我可以問一下這是什麼嗎?」
「皮蛋瘦肉粥」沈流年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剛剛跟電視上學的。」該死的女人,還不都是為了她,這下丟臉可算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哦,皮蛋瘦肉粥啊。」林子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以理解,「不過你初次做就能做出這番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雖然樣子是難看了點,不過真的很好喝,我嘗過的,不信你喝喝看。」說著,沈流年又要將碗湊到她的嘴邊,卻被她一閃身給避過去了。
「呵呵~~~」她乾笑了兩聲,然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動聽,「那個……我看就算了吧,你自己喝吧,我不餓,真的。」
「寶貝」下一個瞬間,沈流年做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喝一口吧,哦?喝完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聽到他的話,林子萱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一臉的哭笑不得,「沈流年,你在哄孩子嗎?」
「是啊」沈流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告訴你,哄孩子都比哄你容易的多,你都不知道,現在想看你笑啊,比看見嫦娥下凡的幾率還要低哦。」
聽完他的話,林子萱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對不起」她喃喃地說道,爬回床上,她再次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希望借助那樣的方式來溫暖自己漸漸冷卻的心。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笑,哭也好,罵也好,但總歸不要像現在這樣面無表情或者是臉上總是有一層冰,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將她摟在懷裡,沈流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歎的氣比他過去的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我知道」在他的懷裡,林子萱微微的點了點頭。
「行了,別再多愁善感了,並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做林黛玉的,起來,梳理一下,帶你見個朋友。」點點她的鼻頭,沈流年一臉寵溺的笑了。天知道現在的他竟然也能忍受女人蓬頭垢面的樣子。
「朋友?」林子萱一怔,「誰啊?」
「你沒見過的,正好他在這裡,就認識一下吧。」和她相處的越久,就越想她也能融入自己的生活。
「可以不去嗎?」林子萱小聲的問了一句,這個時候她不想見任何人。
「不可以」
華燈初上時分,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房車從這棟別墅裡駛出,雙手緊握著裙角,林子萱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寶貝,你放鬆點,又不是讓你去赴鴻門宴,幹嘛弄得自己緊張兮兮的。」輕拍著她的後背,沈流年低低地笑了。還記得剛見她的時候,她可不是這般膽小的。
「真的不可以不去嗎?」林子萱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你再這樣把自己悶在家裡,會悶出病來的。」鴕鳥心態可不像是她的作風啊。
「可是我現在……」林子萱一臉的為難,貝齒輕輕地咬著下嘴唇。
「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你再安全不過了。」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沈流年在她的頸邊偷得一個香吻。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子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她的心裡被仇恨裝的滿滿的,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況且她也有更一步的打算。
「那就乖乖聽我的話,話說回來,其實我們之所以能認識,也要好好地謝謝他呢。」想起他第一次踏進那間PUB時的心情,沈流年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是誰?」林子萱下意識的問道,那如果沒有他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仍在那間pub跳舞,過著自己平淡卻心安地日子,可現在,什麼都不一樣了,她再也回不到從前。
「等等見了不就知道了,相信我,他不會讓你失望的。」湊近她的耳畔,沈流年低低地笑了。
車子在寬闊的柏油路面上急速行駛著,二十分鐘後,在一家高檔的商務會所門口停了下來。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男子從門口向他們走來,一襲黑色的燕尾服將他的身材彰顯的更加挺拔,眉宇間洋溢著的笑會讓初見的人卸下所有的心防。
「Angel,我們總算見面了。」快步的走過來,不顧沈流年要殺人的目光,安沐宇緊緊地握住了林子萱的手。
Angel?林子萱神情一怔,隨後淡淡地笑了。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但見了幾次,發現你是一次比一次更加漂亮。」安沐宇鼓動起三寸不爛之舌,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
今晚的她身穿一套經名家剪裁的黑色晚禮服,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串璀璨的鑽石項鏈,那點點鑽石的光芒在夜空下閃閃發亮,更加襯得她猶如天鵝般一樣的高貴,一款限量版的銀色LV皮包更給她的高貴中增添了一絲成熟女人的嫵媚感,只是那一臉的蒼白卻是再昂貴的腮紅都遮擋不了的。
「怪不得,我還以為這小子這段時間轉性了呢,也對,有鮑魚燕窩吃著,誰還會去惦記那些清粥小菜啊。」說著,安沐宇重重的擂了沈流年一拳,順帶著一臉曖昧的笑。
「你的嘴裡到底能不能吐出人話啊。」連忙將林子萱護在身後,沈流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是屬蜜蜂的嗎?見了花就想往上粘。
「粗俗」安沐宇白了他一眼,隨後又對林子萱綻開了他所向披靡的笑來,「這個男人整天說別人說話有失水準,也不看看他自己,真難得你居然能受得了他。」邊說著,他還邊搖頭,一副交友不慎的模樣。
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這裡一唱一和的,林子萱發現自己除了乾笑竟然再也做不了其他的。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啊,到底還吃不吃了?不吃的話我們先走了。」怎麼從來沒發覺安沐宇這張大嘴巴像今天這麼討人厭啊。
「你想走隨便你,只是美女要留下來。」說著,安沐宇又向林子萱露出一笑,「美麗的小姐,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一起共度晚餐嗎?」
「當……」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又被沈流年給扯到了身後,「臭小子,幾天不見,你的皮又鬆了,是不是?」沈流年惡狠狠地看著他,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勾引他的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行了,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安沐宇隨即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走吧,位子我已經訂好了。」說著,衝著林子萱微微的點了點頭,他率先向裡面走去。
「走吧」輕摟著林子萱的肩,沈流年低低地說道,「他這人就這樣,你別搭理他。」
「我知道,沒事。」林子萱微微的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
「走吧,我們進去,別看他整天嬉皮笑臉的,整個就是一笑面虎,這家會館就是他們家的產業,等會你可以使勁吃,吃死他。」沈流年低聲的說著,可還是被走在前面的安沐宇給聽到了。
「能被這樣的美女吃死,就算是死了,我也是心甘情願。」安沐宇壞壞的笑了。
「你的耳朵可不可以不要伸的那麼長?」沈流年又白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
「當然可以,但是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是君子所為哦。」伸出食指在眼前比量了一番,安沐宇「嘿嘿~~~」的笑了起來。
「小人」沈流年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這傢伙耍寶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
「我們倆不過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只是讓美女見笑了。」說著,安沐宇板起了一張臉,「喂,沈流年,嚴肅點,好歹維持一下我總經理的形象。」說完,他果真一臉嚴肅的走進了會所,可是在看到漂亮的女客人時,他立刻又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