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萱並沒有走遠,而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Pub前的台階上看著夜空,星光點點的夜晚,無數繁星在高空中一眨一眨的,就像是人的眼淚,也像是一顆顆孤單寂寞的靈魂。
媽媽,你說人死後會變成天空中的星星,在每一個夜晚照亮她所愛的人前行的路,可是媽媽,你現在在哪裡?你也變成星星了嗎?她喃喃的說著,一滴淚不經意的滑落手背,落入了腳下的泥土中。
「怎麼在這裡?風這麼大,萬一感冒了怎麼辦?」隨著聲音,一件帶著濃濃的暖意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身上,很乾淨的氣息,有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去嗎?」林子萱甕聲甕氣的說道,只覺得鼻頭陣陣發酸。
「不放心你,所以又回來了。」在她的身邊坐下,揚風淡淡的笑了,眸子裡的憂傷如水,曾經他以為自己是無心的,卻在見到她後,一顆心不知不覺間遺落。
「我不是很好嘛,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攏攏身上的外套,她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鼻翼間除了清冽的空氣,還有一股讓人心安的味道。
「真的沒事?他沒有難為你吧。」那個該死的混蛋,揚風緊緊的握住雙拳,如果不是母親臨終前的交代,他一定會殺了他的,一定會。
「沒有,我很好,你先回去吧。」低著頭,林子萱的聲音從外套下傳來,帶著一絲微濁的鼻音。
「好,不要太晚了。」說完,揚風慢慢的站起身,又一次退到了那個暗影裡,夜色完全將他的身影掩蓋,只有風在呼呼吹起時,撩起了他一頭的烏髮。
「媽媽,我該怎麼辦?」頭用力的埋入臂彎,林子萱只覺得混混沌沌的,向前向後都是錯,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在這時,Pub的門一下子被拉開了,眾人呼啦一聲全圍了上來,「子萱,還好你沒走遠。」領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高高懸起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了。
「出什麼事了?」起身的時候,將眼角的最後一滴淚彈落。
「你快去吧,老闆發火了,指明如果十分鐘內見不到你,我們都要滾~蛋,求求你了,快去吧。」一改往昔的冷嘲熱諷,領班親密的拉著她的手,就差點沒頂禮膜拜了。
「是嗎?」林子萱只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好,我去,不會連累大家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該賴上她的是怎麼都跑不掉吧。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是個個臉上心花怒放,彷彿是簇擁著女皇出遊一般浩浩蕩蕩的將她推了進去。
魚說,你看不到我的淚,因為我在水裡。
水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的心裡。
夜,漆黑不見五指,在層層帷幔的遮擋下,這裡更顯陰沉,如果不是那忽明忽暗的光點在閃爍,這裡就好像是一座墳墓。
遠遠地,腳步聲由遠而近……
「少爺,她來了。」角落裡傳來了一道模糊的聲音。
「知道了,你下去吧!」黑暗中,那道嗓音冰冷徹骨,下一刻,燈光全部打開,黑漆漆的房間裡亮如白晝。
「老闆,子萱來了。」短暫的叩門聲過後,領班一臉諂媚的笑,猛地將林子萱推了進來,心裡卻不由得犯起了低估,這丫頭到底是燒了哪輩子的高香可得老闆的如此青睞?
「很好」薄薄的唇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沈流年一臉慵懶的笑了,伸開手臂,如同大夢初醒,「每個人獎勵一千塊,都下去吧。」輕輕的一揮手,歡呼聲乍響,隨即又消失。
「過來」看著她,深邃的眸子裡有一絲薄薄的慍怒,無形中散發出的張力讓她望而止步。
林子萱仍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莫名的就是不想順從他。
「該死的女人」依然是那張邪氣的臉,吐出的卻是咬牙切齒的話,「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記住,我喜歡聽話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林子萱淡淡的說道,不過就是一場遊戲而已,你情我願,所以沒有誰附屬誰。
「你……」沈流年登時氣結,一向完美的面具又開始慢慢皸裂,她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就可以輕易的撩撥起他的怒火,「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你說過的,這裡是你的地方,只要你喜歡,隨便哪裡都可以,我以為……」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在沈流年一個惡狠狠的瞪視下憋了回去。
「誰准你自以為是的?」一把鉗制住她的肩膀,沈流年的眸子裡都能噴出火來,「我要的答案呢?」
「我要先看到我媽媽,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都死了十幾年的人,現在突然說死而復生,總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將她摁到沙發上坐下,沈流年打開了電視。
登時,一個白衣女子跳舞的畫面緊緊的吸引了林子萱所有的注意力。下一刻,淚水盈滿了眼眶。
「是她嗎?」看了她一眼,沈流年關掉了電視。
「她在哪裡?你告訴我她在哪裡?」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林子萱猛地站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別急,我自然會讓你見到她,說吧,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單手挑起她的下巴,沈流年看進了她的眸子,商人從來都不做無利可圖的買賣,他自然也是如此。
「好,我答應做你的女人。」微微的點頭,一滴淚就此落下。
「很好,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夏威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