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七猛的回頭,只見離恨嘴角的鮮血不斷的往外冒出,手指抓著頭髮撕扯著,顯得極為痛苦。
她頓時失了方寸,連忙跑了幾步,打開大門,害怕的朝曲公喊著:「老頭,快來看看,離恨怎麼了?快點啊……」
祁小七聲音裡帶著哭腔,曲公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轉過身朝她走去。
江慕白和辛婆婆對望了一眼,也緊跟了上去。
曲公看著離恨痛苦的模樣,連忙伸出併攏的食指和中指朝離恨頭頂點了兩下,離恨的表情不似原先那麼痛苦,慢慢的放下撕扯著頭髮的雙手,可是嘴角的鮮血仍舊汩汩不斷的向外流著。
「他嘴角為什麼還不停的流血?」祁小七的手冰涼冰涼的,她踉蹌著走到曲公身邊,抓著他的衣袖緊張的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曲公沉吟了一番,然後回過頭:「在他這樣之前,你有沒有對他做過什麼?」
祁小七愣了一下,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他剛才喊口渴,所以……所以我餵他喝了一杯水……」
「哎呦,我的姑奶奶……」曲公的鬍子都翹了起來:「他體內毒素猶如火爐般烤著他整個身體,你這一杯水不僅澆不滅那一大團火,反而會猶如煤油般,讓火勢越燒越猛,你……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祁小七一聽,頓時傻了,她呆愣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哆嗦著嘴唇問曲公:「那……那他現在……」
曲公捏了捏眉間,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沒有這杯水,他還能多支撐些時日讓我想辦法,而現在……」
「現在怎麼了?」祁小七一臉緊張,聲音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三日,若是三日還無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的話,那……那我也無能為力了。」曲公眼睛裡滿是惆悵。
「曲公,你再想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恨兒就這樣死去啊。」江慕白有些激動。
曲公心煩意亂的說:「他是我師妹的兒子,又是我的徒弟,我比誰都不願意他死,可是……」
「未經人事的,而且還得是親人……」江慕白喃喃自語,忽然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欣喜若狂的抬起頭對曲公說:「江邏!曲公,我女兒的血可不可以?」
江慕白心中的希望還沒有發芽,就被曲公一個搖頭扼殺在襁褓中,「不行,只有叔侄或者兄弟才可以,江邏是個女孩家,她的血性屬陰,是激發不出血玉的能量的……」
「不……」祁小七朝後退著步,不敢相信的搖著頭,身子抵到大門,她停住腳步,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忽然抬起頭死盯著曲公:「是不是只要找到祭奠血玉的雛子血就可以。」
「你……」曲公看了一眼江慕白,臉色變得凝重:「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呵呵……」祁小七看到曲公的表情,心裡亮堂了起來,她連忙轉過身,打開了大門,然後丟下一句:「我這就去想辦法,你們放心,我不會透露離恨的一絲一毫給江允浩的。」說完便關上大門離去。
「丫頭,你先別走……」曲公忙追了出去,試圖叫住祁小七,可是哪裡還有她的蹤影。
曲公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辛婆婆迎了上去:「其實被小七知道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咱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小七和恨兒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且,小七是個聰明的孩子,說不定比咱們還有辦法呢。」
「那丫頭鬼精鬼精的,我當然知道她肯定能夠想出辦法拿到江允浩的血,但是就算江允浩沒有經過人事,他的血就算可以祭奠血玉,可是要想救治離恨,還需要一件更為重要的東西啊……」曲公唉聲歎氣的說。
「更為重要的東西?」站在一旁的江慕白猛的抬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曲公。
曲公卻不再說話,而是默默的看向離恨,恨兒,若是我這樣做的話,你會不會怨恨我?
***
潮濕黑暗的監牢裡,時不時傳出耗子的幾聲吱吱叫,顯得更為陰森恐怖。
「放我出去,這是什麼鬼地方,快放我出去!」一個女人顫抖的聲音裡還帶著幾絲僅剩的張狂,但是女監卻連個眼皮也不抬,更別說理睬這個有些癲狂的女人了。
「你就省省力氣吧。」她隔壁的監牢裡,一個女人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陸汐雨,你竟然還在這裡幸災樂禍,你可要知道,我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了命去的。」攬月隔著牢獄的鐵柵欄氣憤的朝陸汐雨喊道。
「但是你覺得你這樣喊就能夠讓我們出去嗎?」陸汐雨仍舊是那種懶洋洋的聲音。
可是聽著陸汐雨這種語氣,攬月忽然眉開眼笑起來,她猛地撲到最裡頭,盡量靠近陸汐雨,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有辦法逃出去?」
「你不是很聰明嗎,楊國忠不是教過你不少絕技嗎,難道你沒有辦法?」陸汐雨不直接回答,反問道。
攬月聳了聳肩:「我義父確實教了我不少,但那都是學人,假扮人的本事,當然,他還派嬤嬤教我怎麼勾引男人……」她輕佻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指著站在牢門前的女監說道:「可是這是女牢,我這勾引人的技巧也施展不了啊。」她聳了聳肩:「說吧,你究竟有沒有辦法逃出去,這裡我一刻都不想繼續待了。」
陸汐雨隨著攬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女監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嘴角劃過一絲詭異,她斜了一眼攬月,然後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自己再近一些。
攬月雖然很好奇陸汐雨會有什麼好辦法,但還是順從的把頭移到鐵柵欄處。
陸汐雨把嘴對著攬月的耳朵:「這裡雖然戒備森嚴,但是……」
攬月聽著聽著,忽然笑了起來,她佩服的看了一眼陸汐雨,「沒想到你的心思倒挺縝密。」
「哼哼……沒有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陸汐雨不屑的揚了揚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