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淵楚亦軒邊晨晨三人齊聲道。
無怪他們這般驚訝,太后雖然重病纏身,卻沒有即將歸去的徵兆,如今突然仙逝,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母后她怎麼就去了呢?她身體一向硬朗,突得暴病就已經讓人很難相信,現在還……」邊晨晨脫口而出,話未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楚亦軒瞪了她一眼,並沒有理睬她。原本按他的計劃,今天能夠擒獲楚淵,順帶坐實他一個叛黨之罪。沒想太后仙逝,打亂了所有計劃。雖然他與太后的關係因為賢妃鬧得很僵,甚至到了彼此視為敵人的地步,但是太后養育他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是他一直沒有動太后的原因之一。
「快帶朕去看看母后。」楚亦軒立即道。
「皇上,請帶臣弟一起去。」楚淵連忙道。邊晨晨在一旁附和道:「皇上,我也要去看看太后。」
楚亦軒一揮手:「把他們兩個押著,統統跟我走。」
「謝謝!」邊晨晨連忙道。這時她才察覺周圍的不對勁,楚淵被跟他一樣被押著,柳紅玉躺在地上嘴上全是血,像是死了似的。發生了什麼事?悄悄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楚淵,皺著眉的楚亦軒,邊晨晨決定將疑惑壓下,稍後再說。
侍衛很快押著邊晨晨和楚淵跟在楚亦軒後面,匆匆往奉先殿旁的太乙殿而去。此時御醫及眾大臣們等在屋外,見楚亦軒等人出現,立即下跪:「皇上。」
理都不理跪地的人,楚亦軒大步踏入門扉,撩開內室的門簾,一眼就見仁曦太后的貼身太監張任正趴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旁邊照顧太后的宮女們,也都垂著頭抹眼淚。
「怎麼回事?母后怎麼突然去了?」楚亦軒側頭道。
葛琛弓著身體道:「回皇上,當時場面混亂,太后捂著胸口呼吸困難。小的連忙命人將她送到這裡,又叫了御醫過來診治,沒想到御醫剛到,她老人家就,就仙逝了。」
「去把御醫叫過來!」楚亦軒想了想,招葛琛到身邊湊到他耳旁囑咐了幾句,打發他離開。
侍衛還押著邊晨晨和楚淵,楚亦軒上前看了看他們,歎口氣揮退侍衛,道:「跟我一起進去吧。」
三人走入室內,嫩黃色帷帳被窗口吹入的風輕輕撩起,仁曦太后蒼白的容顏時隱時現,恍若一場夢。似乎只要捏痛了自己就能從夢中醒來一樣。
「母后。」楚亦軒緩步走到床邊。周圍的宮人因他的出現全都安靜下來,只有張任視若罔聞。
邊晨晨上前扶起張任,歎口氣道:「張總管,太后去之前可有留下什麼話?」
「和樂公主,您終於來了。」由於和樂死去的消息被楚亦軒刻意封鎖,所以張任並不知道和樂死了的事情。見到邊晨晨來,立即將她當做和樂,
「我……」邊晨晨剛想反駁,見張任面露欣喜的模樣,不忍心開口,便又做了回和樂。
張任拉著邊晨晨走到床邊,對她道:「太后去之前還念叨著要見您,您能這麼快趕來,太后她老人家一定很開心。」
順著張任的眼神看去,就見仁曦太后躺在床榻之上,面如白紙沒有一點血絲。她閉著眼睛,臉上表情很安詳,全然不像在世時那般凌厲。
「母后,我來看您了。」邊晨晨輕輕道。從到這個世界以來,她看過很多人死亡,包括自己也死過一次。每一次給她的感覺都很沉重複雜,讓她越加不解。為了權力,什麼都可以犧牲,都可以失去嗎?
楚亦軒的手放在邊晨晨的肩上,柔聲道:「和樂,母后仙逝是大家都不想的。你要撐住。」
不待邊晨晨回答,楚淵到她身旁,開口道:「有臣弟在,皇上不用擔心。」
邊晨晨回頭,苦笑道:「我還撐得住。」其實對於仁曦太后的死,邊晨晨更多的不是傷感而是油然生出的悲涼滋味。昔日太后手攬大權,跺跺腳整個皇城都要顫上三顫,未料她竟然會因為驚嚇而亡,讓人唏噓不已。
「大臣們可還在?」楚亦軒突然問道。
「回皇上,大臣們都在一旁的宮殿裡休息。」將楚亦軒的命令吩咐手下後,葛琛又站在他身旁。
楚亦軒皺眉:「朕的母后仙逝,他們竟然還敢休息?!讓他們都給朕滾過來!」
知道楚亦軒要發脾氣,葛琛連連點頭:「小的這就叫他們過來。」
屋外傳來呵斥的聲音,是楚亦軒在怒斥眾大臣。身為帝王,無論遇到任何事,他都要冷靜,尤其在這種情形之下。可是他再怎麼壓抑情緒,總會洩露一些,於是大臣們成了他的出氣筒。
「柳紅玉怎麼還活著嗎?我走後出了什麼事?」屋內只有楚淵和邊晨晨兩人,她神色複雜的問道。
楚淵言簡意賅的說道:「柳紅玉刺殺皇上不成,嚇到太后。我追她,她刺了我一劍後服毒自殺。」
「她死了?」邊晨晨怔怔,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一個宴會,死了兩個人,全部都是她認識的。這讓她有種深深的無力和恐慌,為了那個位子究竟要死多少人才算完結?!楚亦軒,你到底想要什麼?
邊晨晨起身拉著楚淵:「快走!皇上肯定會誣陷你派了刺客,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楚淵捂著腹部,搖頭笑笑:「走不了了。」
邊晨晨伸手拉開他捂著腹部的手,上面滿是鮮血,看得她心驚肉跳。她焦急的望著楚淵:「你血流這麼多,趕快找大夫來看看!」話音剛落,她就想起什麼似的,道:「你讓我先走,除了因為柳紅玉要來,是不是還因為你覺察了什麼?」
「沒想到你還是躲不過。」楚淵笑道:「早知道我就不帶你過來了,是我害了你。」
沉默半晌,邊晨晨仰頭,面色堅毅的望著楚淵:「即使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我還是會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