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晨晨和楚淵到達康壽宮的時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而早早就到來的楚亦軒,賢妃及其他的妃嬪,正坐在前堂大廳中同仁禧太后聊天。
「慶王爺,慶王妃駕到。」
隨著太監的通報聲,邊晨晨與楚淵邁步走入大堂。
「七弟,和樂,過來坐。」不待二人行禮,楚亦軒就朗聲道。
仁禧太后側過頭來,笑道:「剛剛皇上還同哀家說,怕你們要遲到要派人去催催。正說著,你們就來了。」
「母后,今兒個我本來不會遲到的,可想著是來給您提前拜年,就要徐嬤嬤把她給我做的新衣穿上。雖然耽擱了一點時間,不過能讓母后第一個看到我這身新衣,我覺得值得。」邊晨晨甜甜一笑,道。
「滿嘴的歪理。」仁禧太后笑罵道。
「母后,您看我穿這身新衣好不好看?」邊晨晨笑呵呵的轉了個圈道。
她今天穿的新衣是淺綠色長衫,外套一件白色絨毛邊的小外套,腰封淡金色上面繫著翠綠的腰帶。面上略施粉黛,頭髮簡單梳了個髻,插了支玉簪,余出兩縷長髮垂在胸前。整個人看起來嬌美可人,俏麗多姿。
「哀家的和樂,穿什麼都好看。」仁禧太后笑得眼瞇成一條縫道:「快坐吧,再遲些位子被別人坐了,可別怪哀家沒給你留。」
邊晨晨不再耍寶,笑著同楚淵一起坐在了仁禧太后的右手邊。
此番過後,屋內的氣氛明顯比之前輕鬆許多。
趁著大家聊天客套,邊晨晨悄悄用眼神打量坐在仁禧太后左手邊的賢妃。
幾日不見,她的氣色好了一些,但眉宇間的愁容卻更重了。說話的時候,只是在迎合別人的話,笑容僵硬蒼白,毫無喜色。
「在看什麼?」仁禧太后側頭道。
「沒什麼。」邊晨晨連忙道。
「太后,晚宴已備好,可以開始了。」張任走到仁禧太后面前,躬身道。
仁禧太后點點頭:「等了這麼久,想必大家都餓了,哀家也不廢話,一起到院子裡用膳吧。」
這次的宴會,雖稱為小家宴,卻不似邊晨晨想的那樣,一家人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有說有笑,溫馨親切。而是像上次皇宮大宴那樣,唯一的區別也就是規模比那個小了些。
即使如此,看著眾人互相拜年,臉上喜氣洋洋的樣子,邊晨晨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母。她穿越過來的之前,正是放寒假。為了慶祝考上大學,她與幾個朋友一同去旅遊,沒想到遇到暴雨,河水上漲,她們住的河邊很快被淹沒,而她也是在急湍的河水中失去意識,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成了別人。
「敬酒。」楚淵碰了碰失神的邊晨晨,低聲提醒道。
邊晨晨趕忙端起酒樽,同眾人一起向仁禧太后敬酒拜年。
「在想什麼?」楚淵側頭小聲問道。
邊晨晨嚥下辛辣的白酒,回道:「我想我爹娘,我想回家。」
「等事情完結,我答應一定送你回家,決不食言。」楚淵端著酒樽,鄭重道。
邊晨晨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她的家在另一個世界,根本無法回去。
考慮到仁禧太后需要休息,小家宴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就結束了。宴後,仁禧太后和皇帝各自派發紅包下來,眾人紛紛道謝後,這才各自散去。
邊晨晨思念父母,情緒一直低落,宴會散後也立即坐馬車回王府休息。楚淵因有事與楚亦軒商量而留在宮裡,並未跟她一同回去。
御書房內,楚亦軒與楚淵並作榻上,中間隔著一方小桌,桌上放了兩杯熱茶。屋裡子一片沉寂,淡淡的白煙從杯中溢出,升騰而上,模糊了兩人的面容。
半晌後,楚亦軒率先打破寂靜,開口道:「聽說七弟想封柳紅玉做夫人。」
「太后沒同意,所以不得不先放置下去。」楚淵喝口茶,語氣淡然的說道。
楚亦軒輕笑一聲:「依照太后對和樂的喜愛程度,她不可能容忍你將柳紅玉扶上夫人之位。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你的願望就不能達成。」
「兩個月,我等得起。」楚淵舒口氣道。
「你是等得起,不知柳紅玉等不等得起。」楚亦軒頓了頓道:「太后若是看一個人不順眼,那她的死期就快到了。」
「如果我們先動手,就會陷入被動,屆時很可能被太后抓到把柄。」楚淵沉吟道。
「不動手就是在等死。」楚亦軒正色說道:「典籍落到我們手中,太后已經知道陶然要幫我們,她難道就沒有防備?你之前說,現在我們與太后相爭只能魚死網破,那是就我們的情況而言。但對太后來說,此時卻是難得的好機會,失了這個機會,她翻身的可能就會大大降低。」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還是不同意現在就動手。」楚淵道:「我們現在還鬥不過太后。」
「我想了很久,只要我們讓太后方寸大亂,她可能會提前動手,這樣她就很容易露出破綻被我們抓住。」楚亦軒道。
楚淵眉頭緊皺道:「太后一向冷靜,她不可能突然方寸大亂。」
「這不一定。」楚亦軒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倆個字道:「如果她出了事,太后就是不方寸大亂,也會被牽制著無暇顧及其他的事。」
「她,絕對不能動。」楚淵斬釘截鐵道。
楚亦軒抬頭,道:「她是你的仇人,為什麼不能動?」
「我不允許你動她。」楚淵沒有解釋,只是重複道。
「其實從上次逃離那件事之後,我一直都覺得,你對她很不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我看到你在太后的重壓下還算計她,想替雲紫報仇。但現在,你看到她都和善有加,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低。」頓了頓,楚亦軒歎口氣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