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玉封夫人的事在仁禧太后異常堅決的態度下不得不暫緩下來,楚淵為保護柳紅玉,將她遷過去與自己同住,不料這舉動不止增加府中侍妾對柳紅玉的怨恨,也正好給了朝中仁禧太后一派人彈劾楚淵的理由,讓他徒增許多煩惱。
邊晨晨原本想端著瓜子看戲,可惜她曾為張夫人擋過一鞭,導致眾侍妾將她當成同陣線的人。三天兩頭跑到她面前,不是告柳紅玉的狀就是哭訴,鬧得邊晨晨一個頭兩個大。
柳紅玉這次是犯了眾怒,邊晨晨也不敢替她爭辯,便在眾侍妾抱怨之時,表面裝作認真聽的樣子,其實那些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她這番作態在有心人眼中可不一樣。沒多久王府就謠言四起,說王妃表面上維護柳紅玉,其實是在等機會下手。
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邊晨晨開始渾然不在意,可當侍妾們眼神中遮掩不住的佩服齊齊射來時,她才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
其實事情只是這樣的話,邊晨晨頂多也就郁卒一陣,她性格開朗,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可沒想到在她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理念下,事情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最後不止傳到楚淵耳中,就連在宮裡的楚亦軒和仁禧太后都知道了。
在楚淵的調侃,楚亦軒的怪異目光,以及仁禧太后略帶欣慰的眼神中,邊晨晨徹底怒了。明明事情跟她沒半點關係,幹嘛扯上她?這也就算了,憑什麼說她面慈心狠?!
事實證明,憤怒中的人理智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邊晨晨自然也不例外。
臘月二十四日下午,忍無可忍的邊晨晨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幫子人,直闖楚淵住所,將柳紅玉重新遷回翠雲苑。並命錦春書一封半是安慰半是威脅的信,分發給正暗自竊喜的眾侍妾,警告要她們安分守己。當然,也有人不以為然,不過在被邊晨晨殺雞儆猴一般的懲罰後,眾侍妾都規規矩矩,無人再敢鬧事。
等楚淵忙了一夜從宮中回來後,才由管家口中得知柳紅玉被邊晨晨下令遷回的事。顧不得休息,他又腳步匆匆去找邊晨晨。
這時候,邊晨晨正躺在貴妃椅上,邊吃點心邊跟錦春聊天。瞄見楚淵,才坐起身道:「你來了,要不要喝茶?」說完,不等楚淵回應就吩咐錦春給他倒茶。
「我今天不是來同你喝茶的。」楚淵站在原地道:「我想問你,為什麼把紅玉遷回翠雲苑?」
邊晨晨放下點心,拍拍手上點心碎末道:「我知道你把她遷到你那裡是想保護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這除了會讓紅玉姑娘更加被人仇視之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等過了這段日子,無論太后同不同意,我都會封她為夫人,到時候……」
「紅玉姑娘以後還要在王府中生活,她與那些侍妾們今天不見明天見,總有碰面的時候,你這麼做讓她以後怎麼見其他侍妾?」邊晨晨道。
楚淵走過幾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皺眉道:「之前是我考慮不周。不過現在就把她這麼遷回去,也不能解決問題。」
「這你放心,她的事包在我身上。」邊晨晨保證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這慶王府裡就沒人敢再動紅玉姑娘。」
「怎麼突然這麼熱心?」楚淵望向邊晨晨,道:「不會是想借此洗刷你那個面慈心狠的帽子吧。」
「楚淵,你再跟我提這件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邊晨晨氣道。
楚淵好笑的看著她:「只是謠言而已,你何必當真。」
「說得好聽。」邊晨晨翻了個白眼道:「要是外面的人都謠傳慶王爺是大壞蛋,天下第一惡人,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怎麼扯到本王身上?我可沒惹你。」楚淵頓了頓道:「只要你能保證紅玉不受人欺負,這段時間你身邊的那兩個人我都可以撤走。」
邊晨晨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懷疑:「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本王不喜歡欠人人情。」楚淵正色道。
邊晨晨眼睛一亮:「好,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楚淵點頭道。
沒想到柳紅玉的事還能有這麼好的回報。邊晨晨竊喜著,腦中已經開始設想自己成功逃出王府後怎麼生活。
「對了,皇上賜了我些東西,你命下人整理一下,該貼的貼該掛的掛。」楚淵道。
「皇上最近還好嗎?」邊晨晨回神問道。
這些天,她忙於王府的事很久沒入宮,也不知道楚亦軒的傷好了沒。
「已經好差不多了。」楚淵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緩緩道:「明天宮裡舉行小家宴,你要跟我一起參加。」
「小家宴?有誰參加?」邊晨晨問道。
「每年臘月二十五,宮裡會舉行小家宴,其中包括太后、皇上、以及皇上的嬪妃、子嗣,還有皇上一母所出的兄弟姊妹都要參加。」楚淵解釋道:「你雖不是太后親生卻是她的養女,也入了皇籍,算作皇上的胞妹,所以也要參加小家宴。」
「那你參加過小家宴嗎?好不好玩?」邊晨晨好奇道。
楚淵搖搖頭:「本王不是太后所出,亦沒有被她抱養,不能參加小家宴。不過以前的和樂公主,可是年年都去。」
「你沒去過,我也沒去過,這樣的話就是做了不能做的事自己都不知道。」邊晨晨憂心忡忡道。
楚淵皺眉:「既然是家宴,應該沒有那麼多講究。不過,你還是盡量少說話,以免露出馬腳。」
「知道了。」邊晨晨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