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問道。
她張了張口,卻沒有回答,只是愣愣的,全然不知道怎麼做。
開始無措起來。
「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管我?」安臣修又問。
「我就是不能放著你這樣頹廢不管。」喬然蹙著雙眉,說道。
具體原因,她自己也不懂。他們明明這六年相處得很平靜快樂,可以說沒有什麼傷心的,她在兩生花上班,當他的助理,她幹得也不錯,兩個人並肩作戰。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不好嗎?為什麼他要管那麼多?
「喬然,為什麼不想報仇?」他握住她的肩膀,問道。
「報仇?」她的心一沉,感覺沉到了萬丈深淵,深不見底,那是一種絕望的懸空感,空得讓她害怕。「我報仇,他再向我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心裡不想報仇的真正原因,她只能找到這個理由說服他,也……說服她自己。
「是嗎?」他呵呵一笑,「你喬然絕對不是忍氣吞聲不報仇的人。」
凌嬙的事就能看出來,她絕對不會忍著,絕對不會!除非……她還愛著他。
「既然還愛他,為什麼要答應我?」
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安臣修……」喬然閉上雙眼,眼淚還沒有來得及冒上來就關上了門,「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提那件事……」
「喬然,懦弱的是你,你為什麼不肯面對這樣的事實?承認吧,你就是還愛他,才捨不得傷害他,捨不得報仇。說得你再堅強,說得你再彪悍,都抵不過一個情字,不是嗎?」
她猛然張開了雙眼,帶著懇求凝著他。別說了……別再說了……
「怎麼,這就不敢讓我說了?你還說你不是愛他?」安臣修步步逼近,她顫著身子後退。
直到她的背部撞到門板才發現,她已經沒有絲毫退路。
「喬然,我他媽不想再忍了,我就是嫉妒他,嫉妒得發狂。我本來就不是大度的人,你還要我忍著我最愛的女人在我身邊想著別人?我叮囑我的媽媽、我的妹妹別觸碰到你的傷疤,可是我每次一見到你,我的心就像在流血,因為它清楚的告訴我,你心裡想的是他……」
「……安臣修……」
「我的獨佔欲絕對不小,我一直壓抑著,壓抑著……我他媽再也不能壓抑了!」他摔破了酒瓶。
她臉色變得蒼白,搖著頭,想解釋什麼,卻又無法解釋。她真的,還愛著冷曄。
原來受苦的,還有他。
「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來,我不該……」她流下眼淚。
「為什麼哭?」他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她,「喬然,為什麼哭?」他斜著頭,撫著她的眼淚,好像在研究這晶瑩的液體含有了什麼稀有的東西,為什麼,可以讓他恨不得插自己兩刀讓這眼淚消失。
她凝著安臣修,「對不起,我真的試著對你好了……」
喬然的一句對不起,讓他絕望。
他鎖住她的身子,印上自己的雙唇,瘋狂索取。她掙扎著,他的右手扣住她的雙手。她的雙腳蹬踢著,他的腳竟也能按住她的腳。她進退無路,安臣修滿身酒味,索取得十分瘋狂。他的左手在她的身上遊走,摩挲,捏了捏她減肥後纖細的腰身,伸出自己的舌頭,舔著她的雙唇,再一路往下,吸允著她的脖子,留下紫色的曖昧痕跡。
「安臣修!」她不知突然哪裡來的大力道,推開他的身體。
或許,因為她感受到了他緊繃的身體,感受到了他越來越熱的體溫,感受到了他下身的傲然挺立。
他的雙眸已經燃滿了情慾的火焰,哪裡還尚存幾分理智?
平時他總會在言語中調侃她,在接過東西時都能吃吃豆腐,卻從沒有做這樣出格的事。
是因為壓抑許久的爆發嗎?
「喬然,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賤?」安臣修望著她,問道。
她擦了擦眼淚,別過頭,「不管是誰,無所謂了。如果覺得我們母子煩了你,你就說。我沒有讓你蹉跎年華等著我,你這麼優越,風晴不是到現在還對你一片真心嗎?對你趨之若鶩的女孩反正那麼多……」她說到這一段的時候,聲音有些低下去了,心中的感覺是酸澀,還是因為他剛才出格的怒火,她已經沒有閒暇去細細探究。而平時連她多關心一句都能理解為喜歡的安臣修也失去了去仔細注意和調侃的心情,她又加大了聲音,說道,「總之,你要娶誰,與我無關!」
她的話一出口,心裡立即就悔了三分。
心道,喬然啊喬然,別人對你再不好,安臣修絕對是世上最愛你的男人,你這是在說什麼啊你?
他大好的時間,敢情浪費在了白眼狼身上?
「好,好,好……」他自嘲的大笑著,「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廉價,要踢出去就踢出去?……或許,我錯了,我有沒有在你心裡都不確定。」
「你……」
「是我賤,是我賤。」他指著自己,又冷冷的盯著她,「我娶誰就娶誰是不是?」
喬然心中悔意更濃,奈何因為心中尚存怒火,就是不願意說,咬緊了嘴唇,要得流了血絲。
「行。如你所願!」
她還沒有反映過他這句話的含義,他已經越過她,奪門而出。
喬昂在房中聽見一聲充滿怒火,勢如驚雷的摔門聲,愣了愣,又透過門上的貓眼看著正走下樓的爹地和滑坐在地板上無力低泣的媽咪。
大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比他想像的複雜?或許,他終究只是小孩子。
可是,他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嗎?為什麼別人的爸爸媽媽都同房睡,他們還可以擠在中間,他卻只能在爸爸和媽媽之間選擇,爸爸也無名無份的照顧媽媽。
或許……一切和別人比起來有些不同。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揣摩著。
看來,有必要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