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茜孜一驚,轉過身躲了過去,才沒有被砸到,蹙蹙眉怒瞪歐瀚玥,「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他倦倦的抬眸,瞥了眼李茜孜,平淡的一句,「哦,原來是你……」
「你到底怎麼了?看看這辦公室!這是怎麼回事?」她指著地上散亂的雜物。
「茜孜,我想把歐氏賣了……」
李茜孜雙眉重鎖,如水的雙眸含著怒火,「你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呵,兒女情長?我把歐氏賣了,你跟冷曄接下,不又壯大了自己的勢力嗎?」
「瀚玥!」她氣得走過去,訓斥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對於冷曄來說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他會傷心的!」
歐瀚玥冷冷一瞪她,「傷心?他也會有心嗎?」他黯然垂眸,「我明明感受到他喜歡喬然的,不是他裝得太像,就是他根本沒有心……」
「我寧願相信前者,」李茜孜抱胸,自信滿滿,「總之,不管是我們還是你喜歡的那個安小姐,都不會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的。渾身酒味,蓬頭垢面!真不知道像什麼!」
訓斥罷,她從包包裡掏出一張紅色踱著金邊的圓卡,拍在辦公桌上,拍在他架在桌子上的腳旁邊,「我和冷曄結婚,你會來吧?」
他緊緊盯著那張紅色的賀卡,沒有說話。
上面的日期是六個月後。
「畢竟從他十七歲回國我們三個人的感情就一直不錯,來吧。」她擔憂的望了眼頹廢的歐瀚玥,轉身離開。
她走後,歐瀚玥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張圓卡。
半晌,電話響起,他有氣無力地按了一下接聽鍵,秘書的聲音響起,「總裁,有位小姐找您。」
「一位小姐?」他蹙蹙眉,滿是不耐煩,「是誰?」
「不用問了,我已經進來了。」
大門應聲而開,日思夜想的那抹纖細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他的雙眼閃了閃激動的亮光。
趕緊切斷秘書的電話,他興奮地站起身,「夏夏?」
「你這狗窩還真乾淨。」她環視了一周他的辦公室,撇撇嘴說道,滿是鄙棄。
「我馬上收拾!」
此時的歐少,好像打了雞血般充滿活力,趕緊蹲在地上把文件一張一張撿起來。
「不用了。」
一雙精緻優雅的高跟鞋踩住他正欲撿起來的那張紙,他循著她完美的身線抬頭,「夏夏?」
「我說兩句話就走,不用麻煩。」
她拉起他的手,緩緩將他的五指掰開。
「夏夏!」
隱約察覺出了什麼,歐瀚玥止住她的動作,眼神沉痛的凝著她。
安夏夏不顧他的阻攔,將一顆閃亮的鑽石戒指放在他掌心,「我只是來還你的東西。」
「它是你的!」他急忙把戒指塞給她。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安夏夏看似不耐煩的蹙了蹙眉。
歐瀚玥痛苦的握住她的雙肩,「什麼叫有意思,夏夏?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是每分每秒我都很快樂,你不是也跟我一樣嗎?我們約定好結婚的啊,夏夏……」
「你這種人……」她想掙脫開他的手。
誰知,他握得更緊了。乾脆熊抱住她,緊得讓她不能呼吸。
「夏夏,別離開我,我現在每分每秒都在懺悔,沒有你,我不能活啊,夏夏……」
「你……」
「為了別人,為了另一件事就否定我,對我來說公平嗎?對你來說喬然很重要,你們是難得的好朋友,可我就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垃圾嗎?夏夏,別那麼絕情,好不好?」
「瀚玥……」
她感到她的肩膀一陣冰涼,連她的鼻子也忍不住酸了起來。
那是他的淚水。
「我也捨不得你……」她回抱住歐瀚玥,淚水染濕了在他的胸膛。
「那就別離開我,永遠別離開我……」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可是知道你們這麼對喬然有多不是人嗎?」
「好,我不是人,夏夏,我什麼都不是,原諒我,原諒我……」
安夏夏在他懷裡,被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那你還能讓我欺負嗎?」
「真的?你還願意欺負我?」他放開她,捧著她的臉頰,激動的問著。
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日出東方。對於他來說,世界才是真正有了亮光。
「……」安夏夏無語了。
有這麼賤骨頭期盼別人欺負他的嗎?
*
安夏夏邊吃晚飯,邊想起自己日先去見歐瀚玥兩人的和好如初,竟然忍不住笑了笑。
「閨女,傻笑什麼呢?」夏以泠將她最愛的菜夾進她的飯碗裡。
「媽,我有男人了。」她說的一臉自豪。
夏以泠愣了一愣,才很無語的說,「你終於有人要了。」
「媽!」安夏夏撇撇嘴,撒嬌的往她肩膀上靠,「等哪天帶來你檢查檢查好不?」
「機械沒問題一般我都能通過,你檢查了嗎?」
安夏夏搖了搖她的手臂,在外彪悍如她在內也是一個會撒嬌的小女子,「媽,你說得太直白了吧……」
喬然和安臣修說完了,兩人正走下樓,看見餐廳這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在樓梯口停住了腳,抓著樓梯的把手,望著這一幕,心中冷熱交替。
她感到溫暖,卻又響起了往事……
她以前,也曾經這樣在媽媽懷裡和她撒嬌的……
「喬然?」安臣修輕聲問了她一句,「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