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玟……」聽著她淡淡地說出那些話,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決定有多幼稚,多傷人,如果不是我自己說了那麼多傷她的話,做了那麼多傷她的事情,她又怎麼會對我如此失望呢!我走到安小玟面前,候著臉皮說道,「小玟,要是你不跟我回去,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你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嫁了,你嫁了,我怎麼辦呢?」
「尉遲大哥!」安小玟大聲叫道,我愣愣地看著她,她咬著嘴唇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尉遲大哥,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你心裡裝的都是素姐姐,我不想只是成為素姐姐的替身,我曾經說過願意陪你一起想念她,但我永遠不會替代她!曾經我想給你時間,讓你慢慢接受我,但是你已經明確地告訴我了,你不能接受我!我永遠都變不成素姐姐!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如果我找一個山野村夫嫁給他,至少,他的心裡只有這個家,而不會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永遠會裝著另一個人!我不是嫉妒素姐姐,只是,我不想總讓自己難堪!」
「小玟,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對,現在,我給你道歉!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去,你要怎麼樣我都答應你!只要你點頭,我保證,從此以後不在你面前提起素素!」我急切地說道。
「永遠不提素姐姐,可是你的心裡呢?如果你真的看清了你與素姐姐之間的關係,真的放下了她,你就不會害怕在我面前提她,你提起她的時候,總是滿臉失落……」安小玟苦笑著。
我打斷她,皺著眉頭說道:「可是你離開之後,我提起你的時候,卻總是滿臉哀傷……」
「尉遲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小玟不需要可憐,那些癡情,小玟還給得起!這點痛,小玟還承受的起!」安小玟依舊只是笑著,眼中卻開始有了晶瑩。
「小玟,我這不是可憐你!我是說的真心話!」我辯解道。
「尉遲大哥,謝謝你!」安小玟說完,轉身向房間走去,背影孤單而決絕。
「小玟,你究竟要怎樣,才能原諒我!」我衝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她卻再沒回頭。
我默默地站在院子裡,怔怔地看著她關上的那道門,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還是該離去,可是,如果我就這樣呆在這裡,她就會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知道會關多久。
歎了口氣,我對著房間門口說道:「小玟,我走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我轉身離開,我不知道該怎樣勸解她,也不知道要怎樣,她才能再次相信我,看來,我該去好好問一下洛祁,他現在天天哄著安之素,一定能有好的辦法!
我一個人走進乾清宮,安之素不滿地看著我問道:「怎麼是你一個人?小玟呢?你不是信誓旦旦要把她帶回來麼?」
「我怕嚇著她,沒敢動粗……」我尷尬地解釋道。
「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憐香惜玉麼?」洛祁戲謔地看著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一向很憐香惜玉!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我不客氣地對洛祁說道。
他訕笑一下道:「那是!要不是你太過於憐香惜玉了,小玟也不會因此逃開!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呀!」
「行了,現在,你也過完嘴癮了,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把小玟哄回來?」我坐在洛祁面前,一臉虔誠地看著他,「素素那麼生你的氣,都能回來,你也給我想一個接回小玟的方法吧!」
「我和素素那是天生一對,前世命定的姻緣,就算她再生我的氣,她這輩子還不就是為了我而來的麼!所以吧,素素是好哄回來的,只要她想通就行了,可是小玟就不同了,她那麼膽小,你還嚇唬她,自食惡果呀!我還真沒辦法!」洛祁笑著寵溺地看著安之素。
「素素,你要不發話,洛祁就不敢給我說怎麼哄小玟,看在我是你未來妹夫的份上,你就告訴我,怎麼把小玟哄回來唄!」我討好地看著安之素,只要她一句話,小玟說不定就能回到我身邊了。
「上次把我騙回來的主意是誰想的?」安之素看了洛祁兩眼,又看了我兩眼。
「小惡魔啊!怎麼了?」我詫異地看著他們兩個人道,「你們兩個人,不會是讓我去找小惡魔吧?他一個小孩子,上次的事也就誤打誤撞,你們兩個,不會真的要我去問他吧?」
「我兒子雖然對男女之事不懂,但是哄女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因為他以前經常惹我生氣,完了,我不理他,他就會想出各種方法讓我搭理他!」安之素得意地說道,「所以在哄女孩子開心這方面,你們兩個大男人,還真得跟小惡魔好好學學!」
「什麼?!」這次不光是我,連洛祁都瞪大了眼睛,「原來我兒子那麼小就油嘴滑舌,都是你教壞的!?」
「怎麼叫教壞?養不教,父之過!」安之素敲著洛祁的頭說道,「如果不是你,小惡魔怎麼會那麼可憐地天天要哄他娘開心才能吃得上飯!」
「看來我真得好好補償一下我兒子了,跟著你受了那麼多苦,真是委屈他了!」洛祁邊歎氣邊說道,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甜蜜,誰不想有一個如此懂事的孩子!
「行了,你們兩個繼續膩著!千萬別哪天又打起來!」我有些促狹地說道,「我去找小惡魔去了!」
「你放心吧!我們兩個打起來,也只輪得到我打洛祁!是吧?」安之素拍著洛祁的臉笑著說道,「你還是趕緊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別哪天小玟想不開,真的找一個山野村夫嫁了,你就晚了!」
「就算小玟找一個山野村夫嫁了,那山野村夫也必須是我!」我堅定地說道。
撇下他們兩個人,朝上書房走去,心裡祈禱著,小惡魔一定要給我想出一個接回安小玟的辦法!
「尉遲爹爹!」我剛進門,小惡魔就朝我撲過來。
「小惡魔,想尉遲爹爹了沒有?」我笑著問道。
小惡魔點著頭道:「想了,可想了,想尉遲爹爹教我功夫了!」
「那小惡魔有沒有想小玟小姨呢?」我又問道。
小惡魔又點點頭道:「當然想了!以前在王府,小惡魔吃飯都是小玟小姨親自做的,比皇宮中那些御廚做的飯菜好吃多了!」
「那你想不想小玟小姨再親自給你做飯做菜吃呢?」我誘導著小惡魔。
「當然想!」小惡魔笑起來,有些警惕地看著我說道,「尉遲爹爹,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啊?小玟小姨早就離開了,難道你能把她找回來?」
「你個小機靈!怎麼會有你那麼聰明的小孩呢!」我撫摸著小惡魔的頭說道,「要不你給尉遲爹爹出個主意,讓尉遲爹爹能感動小玟小姨,只要她回王府了,你隨時可以去王府吃她親自給你做的飯菜!」
「真的麼?尉遲爹爹,你說話算數!」小惡魔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當然算數!」我點頭答應,「只要你能想出辦法來,以後,尉遲爹爹就親自教你功夫!」
「好,那我想想!」小惡魔仰著腦袋看著天,半晌之後把頭湊近我耳朵。
聽他說完,我明顯感到,我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這個小惡魔果然是個鬼靈精!放開小惡魔,我回到王府,準備了一番,帶上一堆乾糧,馬不停蹄地趕往姥姥家,然後,在姥姥家門口的空地上支起一個帳篷。從前行軍時,總住帳篷,現在多年沒住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帳篷搭好之後,我敲了敲小院的門,安小玟打開門,看見我的時候,滿臉驚訝,看見外面的帳篷,更是詫異不已。
「尉遲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呀?」安小玟臉色似乎並不太好,眉頭緊皺地看著我問道。
「我在這陪著你,你不是要找山野村夫嫁了嗎?那我就在你門口當一個山野村夫!只要你一天不跟我回王府,我就在這睡一天帳篷!」我堅決地說道,「我知道是我傷了你的心,讓你不願意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那我就在這裡向你證明,我是真的已經離不開你了!不只是習慣,而是我的心,已經被你沾滿了!你不是對我沒有感情,對嗎?你只是害怕和我在一起之後,我心裡還裝著素素!」
「尉遲大哥!」安小玟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如果你願意,那你就在那住著吧!」
說完,她關上門,進了院子。
我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氣餒,看來,哄好她,還真的是一件堅決而長遠的事情!我還得想想其他辦法。
住在那幾天了,安小玟每天都不怎麼出門,即使出門,也不會多看我一眼,我知道她還在生氣,也不跟她計較,只是,我越來越害怕,不知道這樣,她是不是真的能被哄好。
忽然想起安之素與洛祁之間的一切,躺在空地上,看著朗朗星空,流星劃過,一個絕妙的主意在我心底生根,我決定撤了帳篷離開,剩下的事,就交給洛祁和安之素操辦了。
王府,一片喜慶祥和的氣氛,既然我不能讓安小玟回王府,那麼,就讓安之素把她哄回王府,然後,我在王府給她辦一個盛大的婚禮!這一次,留下她,就再也不讓她離開了!
我手中牽著紅綢,紅綢的另一頭,是媒婆牽著的安小玟,當然,她並不知道,紅綢這頭的人是我!洛祁和安之素一直欠我一場婚禮,這一次,算是他們補給我的!
「一拜天地!」
我笑著彎腰,安小玟也生硬地彎下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安小玟默默地隨著媒婆離開大廳,朝房間走去,我迫不及待地跟在後面,外面的場面,就交給洛祁和安之素維持了!
輕輕推開門,安小玟安靜地坐在床頭,推門聲嚇得她一個激靈,我走過去,笑著掀開她的蓋頭,她瞪大眼睛,驚異地看著我。
「尉遲大哥!怎麼會是你?」安小玟詫異地叫出來。
我笑著說道:「本來就是我啊!你不是說你想嫁給一個山野村夫嗎?現在山野村夫來娶你,你不願意嗎?」
安小玟漲紅了臉,小巧的臉顯得越發的嬌嫩,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抿著薄唇,半晌說道:「可是,這不是素姐姐和皇上重新辦婚禮麼?素姐姐不是說,她要作弄皇上的嗎?怎麼會是你呢?」
片刻之後,她嘟著嘴說道:「你和素姐姐合起伙來騙我!」
「我可沒有騙你,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娶你的!」我拉著安小玟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小玟,我們不管洛祁和素素了,現在你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安小玟羞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你默認了!」我伸手撩起她額前的碎發,手指輕托起她的下頜,用魅惑的聲音說道,「小玟,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保證,我心裡不會再裝第二個女人,我會好好疼你,好好愛你,只要你願意陪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以後,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麼?」
「可是,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呢?我走之前,你都還口口聲聲說著你心裡只有素姐姐!現在,你又說你心裡只有我……」安小玟低聲說道。
「那我們來一個約定,只要你不離開我,讓我慢慢向你證明,好麼?」
安小玟皺起眉頭:「你是堅持要繼續我們之前那個一年的約定麼?」
我點頭道:「是的!不過,我想改一下期限!把一年的期限改成一輩子,我用一輩子來向你證明,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那今天的婚禮呢?」安小玟面帶羞澀地問道。
「小玟,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握著她的手沉聲問道。
安小玟點了點頭,滿面緋紅:「可是,你想要我就這樣嫁給你嗎?」
我笑起來,一把將安小玟橫抱起來,邊向外走去邊大聲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出去,拜堂成親!」
(全書完)——夢幻祝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