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尉遲玥對小惡魔,她看得出來,雖然他見到小惡魔的時間並不長,這也許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但他對小惡魔的疼愛並不是裝出來的,是打心底的喜愛,二人在一起,也似乎並沒有陌生人的隔閡,這樣就很好了。
這個男人對她好,對小惡魔好,她也不願意再為那些渺茫的記憶和不再清晰的過往苦苦追尋,她不知道她該追尋什麼,不知道她是否還能再找到她要追尋的一切,她已經忘記了,也不願意再回想起來,那一切再刻骨銘心,她都只願意要現在的這一份安定。
「你放心吧!就算你哪天生氣休了我,我都一樣會對你和小惡魔好的!直到感動你,願意再次回到我身邊!」尉遲玥寵溺地將安之素抱緊,這一次,他不願意再次失去她,這一次,她給了他承諾,他就要抓緊,不會再放開她,他要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素素,我要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嫁給了我,讓天下人都羨慕你的幸福!」
「我只要有你就足夠了,婚禮,盛大不盛大,我都無所謂,我只要你陪在我和小惡魔身邊!」安之素輕聲說道,「尉遲玥,謝謝你!」
這一次,她終於沒再用口語說出對他的感謝,她是真心實意地願意感謝他。
「素素,你我之間,永遠不用說謝謝!」尉遲玥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不,尉遲玥,我只說一次謝謝,在我嫁給你之前,對於所有的過往,我要對你說一句謝謝!」安之素輕輕握住尉遲玥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尉遲玥的手溫暖寬厚,安之素有點沉溺在這種溫暖之中,她緩緩開口,「過去的事情,有很多我都已經不再記得,但是,所有過去的記憶中,我能想起的一切,都有你的身影,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安之素早已不能在這個世界再存活了!過去,你大可不必為我做那麼多,既然你做了,我就該對你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謝!所以我要對你說謝謝!從今以後,照顧我就成為你的責任了,當然,我並不是強迫你,但從此以後,我們便是一體,我也不會在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虧欠!」
「那好吧,素素,我接受你對過去一切所說的感謝!」尉遲玥滿心甜蜜地說道,「從此以後,你和小惡魔都是我的責任,素素,你放心,只要我尉遲玥還有一口氣,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好好照顧你和小惡魔!」
安之素點點頭:「好吧,現在我已經很睏了!你先帶著小惡魔去休息,明天再來看我!」
「好!」尉遲玥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抱起小惡魔離開,小惡魔依依不捨地收回眼神,縮進尉遲玥的懷裡,這個人,從此以後就會成為他媽媽的丈夫,成為他的爹了,他終於不必再想著自己的爹是一個懦夫了,他的爹是一個英雄,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對待娘和他的事情上,他都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當一切都近乎完美地進行下去的時候,時間也就快速地前行著,初蕊每天在凝香園徘徊者,洛祁偶爾去看她,只是眼神淡漠了不少,他成了一個溫和純良的君主,卻再也不是她曾經迷戀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對所有人都暴戾的時候,獨獨對她總是溫柔,而如今,他對天下人都溫和起來了,卻單單對她,只留下冷漠。
她曾經以為只要洛祁討厭安之素或者安之素恨了洛祁,他們之間的感情牽絆便會隨時間煙消雲散,但如今,洛祁對於安之素的感情卻有增無減,甚至多次拒絕了大臣提出的充盈後宮的建議,他甚至在登基近一年之後還沒有立後,也沒有再娶一個嬪妃。
她更不能理解的是,洛祁不僅對安之素情深意重,對於她的孩子,那個她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也是如此疼惜,就好像,那孩子根本成為不了他與安之素之間的阻礙。可是,她聽說,安之素失憶了,誰都記得,卻獨獨記不得洛祁,她對洛祁說那是報應,對於他曾經對安之素虐待的報應。那時,洛祁對她的眼神變成了憎惡,她從未想過,洛祁會有憎惡她的一天,他們從小青梅竹馬,相依為命,而他竟會憎惡她,因為一個無恥的女人,那個被他賜為蕩婦的女人!
她不甘心!
洛祁對安之素的感情越是身後,她初蕊就越是不甘心,總有一天,她要讓一切都成為泡影,她要讓安之素永遠成為洛祁的一個夢,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
洛祁時不時去尉遲玥的王府之中,遠遠地看著安之素,他無法面對她對他的漠視,他終於漸漸明白,過去的自己,其實很多時候只是害怕她對自己的漠視,所以要折磨她,讓她恨他,至少她的心裡還會記得他,可是現在,她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情緒。
每天,她帶著她的孩子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府邸盡情歡笑,卻從來不知道有人為了她現在的歡笑而悲慼,只因為她的歡笑不是為他,她的幸福不是他所給與,對於她的安然,他終於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他以為得到了天下,一切便都是他的了,他終於明白母妃當時對於太后的篡位並不在意的原因,明白了母妃只是在意他和洛蕭的生命,在意他們的安穩,母妃早就告訴過他這個道理,只有現世的安穩,才是最大的幸福與快樂,那時,沉浸在仇恨和悲傷中的他並不懂。
當一切安穩下來,他才發現,他所追逐的也不過是一份平淡寧靜,一如當初安之素要從他手中逃離,他終於懂了她,也終於發現,自己其實早已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終於在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願意去承認這份感情,只是,他再也不敢去面對,他不知道怎樣面對他深愛著的女人,早已完完全全地忘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