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伸手扶起南宮煜,道:「既然是自己人,也不必如此多禮了。」他明白於皓的用意,南宮煜雖功夫了得,但此人生性憨厚,若能為自己所用,必定忠心耿耿。
南宮煜起身,看著洛蕭欲言又止,於皓見他如此便道:「王爺雖嚴厲,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有什麼話就說。」
南宮煜清了清嗓子道:「王爺,有件事南宮煜必須對你說,雖大逆不道,但我不能將這個秘密隱瞞一輩子,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告訴你……」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本王恕你無罪!」洛蕭笑了笑道。
南宮煜咬了咬嘴唇,又皺著眉,半晌之後終於開口:「王爺,其實,我和飛飛早已認識……」
「這個本王已經知道了。」
「當初我與飛飛私定終身,所以放下江湖中的一切地位與榮譽隱居在京城,只為時時看到她,其實多年以前我就經常出沒與王府,只是您和於大人事務繁忙,沒有注意。」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再提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須提,就是那個孩子……」
提到孩子,洛蕭的臉色變得陰暗冰冷,這個孩子是他心中永遠不願意碰觸的傷疤。
「王爺,其實那個孩子,不是您的。」
洛蕭的眼神由冰冷變得驚訝,繼而是憤怒,最後,一掌拍在牢房的柵欄上,一排柵欄瞬間倒塌,他有一種被賀飛飛玩弄的羞辱感,但這種羞辱完全轉化成了憤怒,他一把抓住南宮煜道:「那孩子是誰的?」
南宮煜低著頭道:「是我的,那時候我每天遠遠看著孩子在飛飛肚子裡成長,我也想像您一樣去感受他的存在,可是我不能,因為飛飛向世人宣佈那是您的孩子,她要在王府中享受她的榮華富貴,就全靠這個孩子,我看著孩子出生,也親眼看見賀飛飛在花園將他摔在地上,親眼看著孩子離開,王爺,其實我才是那個失去孩子的父親。我只有把真相告訴您,才能一心一意地為您效力,否則,我始終有一種欺騙您的罪惡感……」
「你……」洛蕭一把將南宮煜推開,雙手運起全身內力。
「王爺!」於皓大聲吼道,他必須阻止洛蕭,「你們兩個都被賀飛飛欺騙了,卻要在這互相殘殺!」
洛蕭陰騖的臉色漸漸緩和,散去掌上內力,道:「南宮煜,你我之間的恩怨皆因賀飛飛而起,我欣賞你是個人才,但從此以後,賀飛飛與你再無瓜葛,本王如何處置她,也與你無關!」
「是,王爺!」南宮煜單膝跪地道,「從此以後,南宮煜一定聽命於王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賀飛飛在房間精心準備了飯菜,又濃妝艷抹了一番,然後坐在桌邊等待洛蕭,她知道,洛蕭一定會來,只是她沒想到,洛蕭的到來,將給她帶來的不是她從此當上王妃的好消息。
洛蕭到賀飛飛房間的時候,臉上陰雲密佈,賀飛飛以為他只是因為洛瑞的死耿耿於懷,於是擺動腰肢走到洛蕭的身邊,將他推到桌子邊上,倒了一杯酒遞給洛蕭。
洛蕭接過酒杯,在手中把玩著,許久道:「本王聽地牢的守衛說你去過地牢?」
「臣妾只是去探望一下王妃……」
洛蕭放下酒杯,看著賀飛飛的眼睛道:「你是怕一個死去的人威脅到你的地位嗎?」
「王爺說笑了,飛飛只要陪在王爺身邊就足夠了,對於其他,飛飛怎敢有奢求。飛飛與王妃好歹姐妹一場,她現在落到這個地步,飛飛也於心不忍,所以……」賀飛飛說著,眼中泛起點點螢光,眼神不自然地瞟向洛蕭。
洛蕭又道:「那夫人可有注意到地牢之中關押的另一個人?」
「地牢中關了那麼多人,飛飛不知王爺說的是哪一個?」賀飛飛的眼神有些閃爍。
「一個叫南宮煜的青衣男子,聽說夫人與他可是舊相識!」洛蕭語調冰冷。
賀飛飛感覺到空氣中的寒意,打了個哆嗦,低聲道:「飛飛一直深居王府,怎會與那些市井之徒相識呢,王爺一定是聽錯了。」
「那夫人又如何知道他是市井之徒呢?」
賀飛飛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你若與他不相識,卻又為何要殺死他呢?」洛蕭逼問道。
賀飛飛的臉上閃現出一絲驚恐,瞬間她將著驚恐壓下,少頃,她的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王爺難道還不瞭解飛飛嗎?於大人記恨飛飛在王爺面前告發他,所以故意中傷飛飛……」
「本王何時說是於皓告知本王你殺死南宮煜的?」洛蕭狹眼微瞇。
「王爺……」賀飛飛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心虛,低沉了許多。
「賀飛飛,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瞞著本王的!」洛蕭手中的酒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破裂。
賀飛飛跪倒在洛蕭面前急切地說道:「飛飛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麼可能對王爺還有秘密呢?」
「好,本王問你,五年前那個孩子是怎麼一回事?」洛蕭抓住賀飛飛胸前衣襟,將她拉到身前。
「王爺……孩子是被王妃摔在花園之中,飛飛早已說過,飛飛是有錯,沒有及時發現孩子的不適,耽誤了救治的時機,這麼多年,飛飛也一直在為孩子的死而內疚,一直活在愧疚中,王爺難道要飛飛隨他而去才甘心嗎?」賀飛飛哭得梨花帶雨,洛蕭卻不為所動。
賀飛飛見這樣仍然行不通,忽然掙脫洛蕭的手,跑向梳妝台,拿起上面的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道:「若王爺不想信飛飛,還要怪罪于飛飛的話,那飛飛就只好以死謝罪了,也正好可以去陪伴那可憐的孩子!」
洛蕭的眼神忽然凌厲,語氣冷漠:「賀飛飛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若要動手,現在動手便是,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願意去陪那個孩子,動手吧!」